奶奶嫌我从小没妈 儿子工作后就要离婚，如今我独自过得神仙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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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走的那年，我二十二岁。

那是个闷热的夏天，蝉鸣声一波接一波地往窗户里钻。妈妈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睛却亮得吓人。她朝我招手，我赶紧凑过去，她用微弱的声音说：“晓琳啊，妈对不起你，没能多陪你几年。”

我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妈妈用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帮我擦眼泪：“别哭，我闺女要坚强。以后……”她的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那个夏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

半年后，爸爸说要带我去相亲。他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知道爸爸是担心我，自从妈妈走后，我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他大概以为，我要是结了婚，有了新的家，心情会好起来。

相亲的对象叫王建军，在机械厂当技术员。爸爸说人老实，工作稳定。第一次见面，王建军穿着笔挺的白衬衫，戴着眼镜，说话轻声细语的，给人感觉挺稳重。

可是见了他妈妈李秀珍，我就知道这段姻缘不会太顺遂。

李秀珍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嫌弃：“听说你妈不在了？”

我点点头。

“那谁教你做饭啊？”

“我自己学……”

“哎呀，那怎么行呢？没妈教的丫头，哪会持家呀？”李秀珍扭头跟王建军说，“咱们再看看吧。”

王建军低着头没说话。他爸倒是和气，说：“秀珍，你这话说的。人姑娘条件多好啊，高中毕业，长得漂亮，性格也温和。”

李秀珍撇撇嘴：“那也得会持家啊。”

这时王建军终于开口了：“妈，人都是可以学的。”

就这样，我和王建军结婚了。说实话，当时我对他还是有好感的。他虽然话不多，但眼神温和，举止有分寸，我以为这样性格的男人，即使婆婆难相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谁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判断。

结婚那天，李秀珍眼睛都是红的，好像死了谁似的。街坊邻居都在议论：“这么个没妈的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伺候人。”

“可不是嘗，李姐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收这么个儿媳妇。”

“听说是那姑娘爹给了不少彩礼钱……”

我站在那里，手里捧着结婚证，感觉自己像个外人，格格不入。王建军还是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婚后，我们住在厂区的两居室里，和婆婆、小叔住在一起。小叔王建业比王建军小五岁，还在上大学。

从进门的第一天起，李秀珍就开始挑我的刺。早上我煮稀饭，她说太稀；第二天我煮得稠些，她又嫌太稠。我炒青菜放了点蒜末，她说这菜腥气冲天；不放蒜末，她又说菜没味道。

“这饭就是没有妈教的，连盐都放不好。”她总是这样说。 2

王建军每次听到这些话，就低着头扒饭，仿佛这些话跟他没关系似的。有时我实在忍不住，会小声跟他说：“你妈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他放下碗筷，推了推眼镜：“你别往心里去，我妈就这脾气。”

结婚一年后，我怀孕了。本以为有了孩子，婆婆会对我和气些，没想到她变本加厉。

“你这样可怎么带孩子啊？”她看我给自己倒杯水，就嚷嚷起来，“你看看你，孕妇喝凉水，也不知道烧点热的。没妈教的就是不懂事。”

王建军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小叔王建业有时会帮我说话：“妈，你别老说嫂子。嫂子都这么大人了，她自己知道轻重的。”

“你懂什么？”李秀珍瞪他一眼，“你嫂子从小没妈教，什么都不懂。”

我咬着嘴唇，默默走回房间。这个家，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公公出了意外。他在厂里巡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没几天就走了。李秀珍哭得死去活来，一会儿骂公公不小心，一会儿又说都怪我克夫。

“你看看，她进门没几天，我当家的就没了。”李秀珍抹着眼泪对邻居说。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这确实不太吉利。”

“早就说了，没妈的姑娘命硬……”

我捂着肚子，眼泪往肚子里咽。王建军还是不吭声，仿佛这些话都跟他没关系。

生孩子那天，我疼得死去活来。护士问：“产妇家属呢？”

李秀珍冲进来：“我是她婆婆。”

“那产妇母亲呢？”

“死了。”李秀珍的声音特别大，“她从小没妈。”

我躺在产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王建军站在产房外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孩子出生后，我给他取名叫王浩，希望他像太阳一样光明磊落。可是婆婆却说：“你取什么名字？你从小没妈，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是我来取吧。”

王建军说：“就叫浩吧，挺好的。”

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站在我这边。

小浩很懂事，从小就爱看书。三岁就能认识不少字，幼儿园老师说他聪明。我偷偷高兴，觉得总算有件事让婆婆说不出话来。

可李秀珍却说：“也不知道像谁，反正不像你。”

那时候，小叔考上了研究生，要去外地读书。临走前，他偷偷塞给我一个信封：“嫂子，这是我攒的一点钱，你自己留着用。”

我推辞不要，他说：“你别跟我客气。我都看在眼里，你也不容易。”

送走小叔那天，我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场。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也走了。 3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生活有点盼头。在街边看到一个小店面出租，我心里一动。

我拿出小叔给的钱和自己偷偷攒的一点钱，租下了那个小店面，开了个小卖部。早上五点就要起床进货，晚上九点才能收摊。李秀珍知道后，撇着嘴说：“开什么小卖部？也不怕给我儿子丢人。”

王建军倒是难得开口说了句：“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吧。”

小卖部生意还不错，我攒下了一笔钱。街坊邻居都说我会做生意，李秀珍却说：“她那是没办法，我儿子工资养不活她。”

小浩上小学了，学习成绩特别好。我省吃俭用给他报了补习班，老师说他有天赋。李秀珍听说后，冷笑一声：“还不是她爸给钱补习的结果。”

那时候，王建军在厂里评上了工程师，收入提高了不少。他开始常常应酬，说是要和领导搞好关系。我也不过问，默默把小卖部的钱存起来。

转机出现在小浩上初中那年。隔壁的店面要转让，我一咬牙，用攒的钱买下来，又租出去赚租金。

李秀珍知道后，破天荒地夸了我一句：“没想到你还会赚钱。”

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说我好话。

可是好景不长。王建军被提拔为部门主管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开始嫌弃我”小家子气”，说我见识太窄，配不上他的身份。

那天，他参加完应酬回来，满身酒气。我给他倒水，他一把推开：“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别人的老婆都会来事，你呢？整天就知道守着那个小店。”

我愣在那里，看着这个曾经温和的男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李秀珍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建军现在可是主管了，你这样怎么配得上他？”

小浩在房间里写作业，听到这些话，默默走出来：“爸，你喝多了。”

王建军看了儿子一眼，转身进了房间。李秀珍还在嘀咕：“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儿子现在多有出息啊，天天跟领导一起吃饭。你看看人家领导夫人，哪个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再看看你……”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确实很普通。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过去，他们还是觉得我配不上这个家。 4

一天晚上，王建军又没回家。李秀珍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会玩。”

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外面有邻居在说话：“你们听说了吗？王主管和新来的小杨关系不一般呢。”

“我看见他们一起吃饭了，那女的，打扮得跟花儿似的。”

“这还了得？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吗？”

“哎呀，他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没妈教养的……”

碗从我手里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李秀珍冲进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碗可是我最喜欢的！”

我蹲下身子收拾碎片，手指被划出一道口子，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小浩跑过来：“妈，你没事吧？”

“没事。”我勉强笑笑，“你去写作业吧。”

那年小浩考上了重点高中，我把小卖部卖了，想专心照顾他的学习。没想到王建军却说：“你就不能有点追求？整天围着孩子转，能有什么出息？”

李秀珍也说：“就是，你看看人家小杨，多有气质。再看看你，灰不溜秋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个叫小杨的真的走进了王建军的生活。

小浩上高三那年，王建军开始频繁出差。有一次，我整理他的衣服，从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是他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合影。女人确实很漂亮，穿着时髦的套装，妆容精致。

我把照片放回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晚上，王建军回来，我问他：“你觉得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是觉得委屈，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

“离婚。”他说得很干脆。

我抬头看着他，这个和我生活了二十年的男人，说离婚时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李秀珍在门外听到了，冲进来说：“对，离婚！你就别耽误我儿子了。他现在多有本事，配你这样的……”

“妈！”王建军打断她，“你别说了。”

我低头整理衣服，手有些发抖。二十年了，他终于为我说了一句话，却是在提出离婚的时候。 5

第二天，李秀珍就跟左邻右舍说开了：“我儿媳妇要跟我儿子离婚！这些年可算是熬出头了。”

邻居们问：“为什么离婚啊？”

“还不是她不争气，我儿子现在可是厂里的主管，她配不上。”

“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当然跟他爸，她从小没妈，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我站在厨房里，一字不落地听着这些话。小浩放学回来，看到我在流泪，问：“妈，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妈妈只是有点累。”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都知道，爸爸他……”

“别说了。”我打断他，“你好好学习就行。”

第二天，我去民政局领了离婚协议书。王建军看了一眼，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说：“我只要那间店面。”

他愣了一下：“就要这个？”

“嗯，我自己的钱买的。”

“行。”他很爽快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李秀珍在外面嚷嚷：“你可真是便宜她了！房子车子都不要，她脑子秀逗了吧？”

我看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突然觉得很陌生。二十年前，我以为这里会是我的归宿，可是现在，我连一张合影都不想带走。

小浩说要跟我走，我摸摸他的头：“你爸条件好，能给你更好的教育。妈妈有店面，能养活自己。”

他红着眼圈说：“我不要更好的教育，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努力笑着说：“等你考上大学，想什么时候来看妈妈都行。”

收拾行李的时候，李秀珍站在门口看着，说：“你可别后悔。”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间店面是我最后的倔强。当初买下它的时候，我就想着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它成了我重新开始的希望。

我把店面重新装修，开了一家蛋糕店。当初在小卖部的时候，我就爱琢磨做点心。每天供应早点的时候，我做的糕点总是最受欢迎的。

这回，我想试试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6

第一天开张，我做了十几种口味的蛋糕。以前的老主顾们都来捧场，尝过之后都说好吃。

“晓琳啊，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有人问。

我笑笑说：“自学的。”

李秀珍路过店门口，看到生意这么好，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我假装没看见她，专心给顾客包装蛋糕。

一个月后，我的蛋糕店在本地小有名气。许多人专门来买我做的蛋糕，甚至还有人预订生日蛋糕。

我每天凌晨三点就起床，开始准备面团。从和面、发酵到烘烤，每一个步骤我都亲力亲为。累是累点，但是看着顾客满意的笑脸，我觉得值得。

小浩周末会来看我，帮我打打下手。他说：“妈，你现在笑得比以前多了。”

我愣了一下，是啊，离开那个家，反而觉得轻松了。

生意越来越好，我请了两个帮手。一个负责收银，一个负责打包。我自己专心研究新品种。

有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店里，说是某连锁店的老板，想跟我谈谈合作。

“你的蛋糕很特别，”他说，“要不要考虑开分店？”

我心里一动。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做什么都会被人看不起。可是现在，终于有人认可我的能力了。

开第一家分店的时候，小浩特意从学校请假来帮忙。他已经考上了重点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

“妈，你要好好规划，”他说，“我觉得你的蛋糕店很有发展前景。”

我看着儿子，突然有点想哭。原来，我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第二家分店开业那天，王建军来了。他站在店门口，欲言又止。

“有事吗？”我问。

“听说你……”他推了推眼镜，“生意做得不错。”

我平静地说：“是还可以。”

他踌躇了一会儿说：“那个，我跟小杨……”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低着头走了。后来听说，他和小杨的事情吹了。小杨觉得他太窝囊，找了个更有钱的。 7

两年后，我的蛋糕连锁店已经开到了十家。小浩大学毕业后，主动要求来帮我打理公司。

“妈，你太累了，”他说，“该休息休息了。”

我摇摇头：“我不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会累呢？”

那天在超市，我遇到了李秀珍。她明显苍老了许多，推着购物车，里面装着一些廉价的日用品。

“晓琳……”她叫住我，“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礼貌地说：“挺好的。”

她欲言又止：“那个，建军他……”

“秀珍阿姨，”我打断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当年她怎么数落我，怎么嫌弃我，我都记得。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知道吗，”她声音有些哽咽，“建军那个小杨，是个都市里来的，嫌他没出息，没几个月就跑了。现在他天天喝得醉醺醺的，我……”

我推着购物车，准备离开。她在后面喊：“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不恨，只是不想再回头了。”

晚上回到家，我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想起妈妈临终前的话。

“晓琳啊，妈对不起你，没能多陪你几年……”

不，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你教会了我要坚强，要独立，要靠自己的双手活出尊严。

现在的我，有自己的事业，有疼我的儿子，还有充实快乐的生活。我终于明白，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前几天，我又开了一家新店。开业那天，很多老主顾都来捧场。他们说：“晓琳啊，你可真行，一个人把生意做这么大。”

我笑笑说：“不是一个人，我有儿子陪着我呢。”

小浩在一旁接话：“是啊，我妈特别厉害。”

看着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突然觉得很满足。这就是我的人生，虽然曾经跌倒，但最终还是站起来了，而且站得比谁都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