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公10次,北京裸辞,县城女孩先斩意中人!

发布时间:2025-01-14 12:19  浏览量:5

刘白,来自四川的90后女孩。她曾因压力过大自卑抑郁(十年青春换一个答案);也曾靠父母的托举来到北京,试图实现小镇逆袭( 妈妈做了14年日结工),点击蓝色字体可以回顾。

29岁,她失业了。马上三十而立,她该何去何从?

“你不上班了,就好好准备考试嘛!”

2024年11月,成都笼罩着深深的阴霾,空气寒冷、潮湿又浑浊。我穿着厚厚的棉袄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仍然瑟瑟发抖。

“冬天是猥琐的。”室友吴怡说,“你看你现在好猥琐。”

我噗呲笑了,从烦闷的题目中得到了暂时的解脱。“别开玩笑了,咱们得走快点,一会儿没饭吃了,这两天人多了很多。”另一个室友潘雪说。

我们几人加快步子穿过人群。

我们所在的这个粉笔线下培训基地因为原基地已经满员,新租在这个工业园区。起初只有我们一个班级,50多人,和园区工厂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但11月中旬之后,突然间增加了5个班级,多了200多人,食堂一下紧张起来,总是需要排队。

我们没有时间花在排队上,因为12月初就要考试了。

考公学习资料

决定考公考编是在我29岁这一年。当身边的同学、朋友陆续迈入婚姻,工作和生活都稳定的时候,我又开始拿起课本,像面对高考一样去面对考试。

渴望通过考试去改变自身困境,这本身就是一种困境。至于这个困境到底有多苦、多难,可能只有备考过的人才能有所体会。

“如果你一毕业就考进去了,也不至于走这么多弯路。”爸妈日常念叨着。

2020年,我25岁,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北京一家五百强企业。和所有初入社会的青年人一样,觉得一切是崭新的,那时公司发展尚好,但三年之后,公司经营不善,从控制出差费用、降低公积金缴纳比例、不再发放年终奖,到一波波裁员……终于在2023年10月,我成为了第四批被裁人员之一,拿到3万块赔偿金,加上自己存下的20万,开启了失业生活。

起初,我很享受这种自由,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去旅行,做一直想尝试的旅居生活。12月,我的第一站去到了四姑娘山,找朋友阿楠,她在那里当老师,有一个温馨的二居室,可以让我免费住。

刚去了不到一周,四川省考的公告出来了,阿楠告诉我,“你去考公嘛!早点考,以后竞争会越来越大的。”我笑了笑,没当真。

爸妈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明年1月就有公务员的考试,你去报名。在企业工作太不稳定,要走考公这条路才得行。”

亲戚们也嗅觉敏锐,纷纷往我微信转发考试信息。

而真正让我动摇的是,在回复别人“你在哪里上班?”“最近在做些什么?”时,发现自己除了那笔存款外一无所有,原来人一旦没有了社会角色,是多么惨白无力。

备考越久,沉没成本越来越大

我搁置了原本的旅居计划,回到老家,和另外一个考公五年还没上岸的朋友芳芳一起买网课备考。

报名时间距离考试仅有一个月,时间很短。那时,我的心态还算平和,因为我深知考公不易,一个月基础都不牢固,又如何能考得好成绩,只当试水。

结果不出意料,考了125分,排名18,没有进面,而芳芳考了110分,排名75,离进面很遥远。

“要是我能考你那么多分,就好了。”芳芳说,“我考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考到120分以上过,你第一次就考了这么多。”

“但125分也远远不够啊!”我感慨着。

短暂失落之后,我宽慰自己,只要认真去学就一定能考到理想分数。

考完2024年1月的省考,3月便迎来了事业编联考。我和芳芳报名了四川绵阳的岗位,招1人有300多人报名。

时间过得很快,还在年味里,转眼便到了考试的日子。像没有准备好武器的战士仓促上场,自然没有获胜的可能。4月结果出来,招1排11,没有进面。

“反正只要你好好去考,考上为止,多花点时间就多花点时间。隔壁花姐姐也是考了五年才考上的。”妈妈这时候还没那么心急。

爸爸点头附和:“好多人都是考好几年才考上,你只要去考就行了。”

那时候我也还不知道,一旦踏入考公赛道,备考越久,沉没成本越来越大。这注定是一条艰难的路。

新的苦闷马上到来,6月我去重庆考事业编,和谈了三年的对象分手了。

因为我决定留在四川考公,而他已经拿到北京户口,在北京买了房,不可能和我一起来到四川,而我当时也不可能考上北京的工作。

在分手前他问我:“你一定要考体制吗?”我说:“是的。”

"你不是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

“但是我得考试啊!”

“你还会回北京吗?

“我考不上啊,也没有考试的资格。”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诧异于自己已经完全舍弃了这一年要出去旅游的梦想,我惊诧于自己竟变得那么务实。

30岁无业、分手,我急于想证明自己,可是又没办法马上证明自己。而父母也在我一次次的考试失败后,开始埋怨我“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我被挫败感笼罩着,心态逐渐沉重起来。

困在围城,屡战屡败

为了从分手的痛苦中走出来,我考完试便回了老家农村,在体力劳动中缓解心灵的苦闷。我考的是重庆一所重本院校辅导员,招6排11,我收到了进面通知。

那一刻,我既惊喜又意外。

爸妈很快知道消息,妈妈转给我4000元,“你去报个面试班,现在都要报班才行,他们晓得考题是什么。”妈妈信誓旦旦。

“谁告诉你培训班知道题目的?”我不信。

“你花姐姐就是报班才考上的,之前一直考都考不上。”

培训班肯定会更了解考试规则,但我没报班,在网上找了一个线上老师,学了一个星期,就进了考场。

女岗的18个女孩,有的漂亮从容,有的笃定自信,我穿着蓝色短袖衬衫和灰黑色的西装裤,坐在等待室里。一个穿着黑西装,挽着利落头发的女孩,她不停地叹气、踱步、上厕所,高跟鞋的声音填补了整个教室的安静,也让我更加紧张。

我按照流程进入考场,面对近十位考官,他们面色和蔼,但我手心全是汗,甚至连第一道题目都没有读清楚,便在慌乱中结束掉人生中漫长的十分钟。

看到成绩单上79.8分的时候,我感觉像看到裸体一样恶心。但没想到,综合成绩下来,我招6排7,我忽然从心底里又找回了一些自信。

7月末,我参加了四川三支一扶考试,报的成都的岗位,招100人报名人数1800多。一次接一次的考试,让我忘了分手的悲伤,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考试之外的其他事情了。

成绩出来,我差1分,一周后以递补的形式进了面试,但距离面试仅有4天了。

看到通知的第一时间,我快速联系微信联系人里的培训机构,比较价格和课程。最后,选定了粉笔4天线下面试班,协议价学费5800。

“我也觉得,递补“你这个又考不上,没必要花那个钱,等你考到第一二名,肯定能考上再报班。”爸爸说。

进去的肯定上不了,现在报班浪费钱。”妹妹附和。

“上次喊你报,你不报,这次机会小你又要报了。”妈妈有些生气。

在各种埋怨中,我闷头默默收拾行李,赶到成都线下面试班上课。

4天时间,说长也长,因为老师把所有题型都教了,但说短也短,因为只会模版化的记住一些格式。但无论怎么样,至少上考场有话说了。

那天面试,我抽到了2号。8点半开考,等我考完出来还不到9点。

成绩出来,我的分数不足以逆袭。但是线下班10个人里,我是最高分,还不算太坏。

“什么试都去考,有什么用?结果一个都没考上!”

亲戚们知道我考试不顺,纷纷给出建议:“现在竞争太大了,考成都你是考不上的。先就业再择业,先考去阿坝州条件艰苦的县,之后再调动。”

可我现在30岁了,等服务期满了就很难再调动或考试了。我不想为了上岸而上岸。

下半年,我开始认真准备国省考。我找了网上公认的公考老师的视频,每天从早上9:30学到晚上12:30。行测练习也从最开始的59分,慢慢涨到73分了。

“你这样不行,也不跟人交流也不去报班,没有效果。”妈妈替我着急。

10月,阿坝州出了一个人才引进的公告。亲戚朋友,甚至许久没联系过的同学都给我发这一消息。我告诉他们:“我还想继续考成都周边的。”

“你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妈妈说。

“为什么不想去?”爸爸问我。

“第一到阿坝州有些远了,我又没有亲戚朋友;第二我想在家附近,可以继续种花种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第三,现在都有服务期,去了好几年不能考,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一旦去了可能就得一直在那儿了。”

“你看看你折腾了这些年,走了多少弯路,当时喊你一毕业就考,你非要留在北京。你连那些读专科的都不如,还挑三拣四?”爸爸急了。

妈妈也一副要说服我的架势:“你一会儿想考成都,一会儿想考重庆,什么试都去考,有什么用?结果一个都没考上!”

我解释说自己在准备国考,但父母已经不相信我。

在无数次面对人生的选择时,我们都有过这种争吵的情形。爸爸妈妈因为对未来的担心,像堵高墙一样站在我面前,说着令人伤心的话,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让我像放掉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可是他们脸上又布满沟壑,手上长满死茧,身体永远灰尘扑扑,我又心存愧疚,无法无视他们的期待。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我常常在做题的时候不自觉地落下眼泪,把试卷浸出斑驳的泪渍。即将要来到的国省考,父母的否定和期待,还有来自年龄和同辈的压力,像无形的大山一样重重压在我心上。

在她们反复的劝说中,我妥协了,报名了阿坝州人才引进的面试,与国省考同步进行。

10月19日,我进粉笔国省考基地班学习笔试,同时自己准备面试。24号去到阿坝州州府马尔康面试。面完后,成绩84分。

坐在返回成都的大巴车上,我情绪复杂,既不希望分数太难看,也不想考上。但还没到成都,就收到来自报考单位的通知,我是第1名,考上了。

真正的纠结是来自于考上之后。爸妈像拽住了救命稻草,极度希望我一定要去,发动她们的兄弟姐妹,我的叔伯嬢嬢们,轮番给我打电话。

11月在爸妈和家里人的“支持”下,我去体检、政审。

“你不要太自信了,你想考在成都是不可能的。”

“你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

坐在教室里,老师讲着课,我的脑海里回荡着这些声音。

一年时间,10次考试,“上岸成功”

12月1日,我在成都参加了国考。考完出来的时候,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满是倦容,每个人都是低头走路,沉默不语。

国考完后一周,12月8日四川省考,下着小雨,天气寒冷。坐在考室里,平时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目,都像是变成了胡乱堆砌的文字,反复看也看不出来到底在说什么。

考完试那天

太过于在乎这次考试,也让我的分数不尽人意。

考完后,人有些虚脱,走路像踩在棉花上,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厥。此后,我在出租房里昏天黑地过了10天,直到人才引进的单位通知我去上班。

从2023年11月离职,到2024年12月考上编制,我用了一年时间,参加近10次考试,终于“上岸成功”,却谈不上快乐,更多是疲惫和虚脱。

我看过一段话:“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会觉得心境低落,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压迫自己,做不得不应付、不得不做的事。久而久之,我们的主动性和活力都会被削弱,自身的能量也会减少。而这种痛苦源于对实现自我价值的无能为力。”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痛苦,并不是去阿坝州工作让我痛苦,而是家人的否定、是自身无法实现价值、心理落差的痛苦。

好在阿坝州马尔康的天气很好,和北京一样阳光明媚。慢慢地,在和新同事熟悉的过程中,我也在熟悉这座城市。

报道后的一个周末,我到北京见同学,顺便去前任家里取我留下的东西。

前任已经刚装好了新房,带我去看。房子在三楼,二室一厅,法式装修,窗外有绿树,能晒进太阳。

这个房子,正是我想要的风格。

在进门处有个鞋柜,还做了一个大概三平米左右的房间。我问他,“这个小房间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

前任的新房

他说:“你不是说让我做个小工作间,放我的五金和工具吗?”

我恍然大悟,恋爱时候我随口的建议,没想到他还记得。

“能回北京吗?”他试探我。

“想,但现在没办法回来,你知道的,我在这里没有工作。”我浅浅一笑。

我没有告诉他我已经入职了,或许有一天我还能回来,靠自己的努力,像小时候努力走出大山一样。

这样想着,所有的困惑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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