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病危非要见大哥一面,奶奶拿出一张火车票,妈妈当场泪流满面

发布时间:2025-01-21 04:52  浏览量:16

人们常说,世间最难的是骨肉分离。可有些分离,不是地域造成的距离,而是心与心之间的沟壑。

我叫李建国,今年55岁,在江南小城开了家五金店。说起这个店,还是大哥当年留下的。1986年那个下雪的夜晚,我永远记得大伯把大哥送上火车的场景。从那以后,我们家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大哥的名字,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那是个寒冬腊月的夜晚,北风呼啸,雪花纷飞。我远远跟在大伯和大哥身后,看着他们踩着积雪走向火车站。大哥背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本存折。那存折是奶奶偷偷塞给他的,里面有五百块钱。那年月,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能顶我爹半年工资了。

大伯走在前头,背影佝偻。他穿着件发旧的棉袄,肩上落满了雪。月光下,我看见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要说起来,大伯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出头,可这些年操劳,头发白得比我爹还快。

火车站是县里最气派的建筑,水泥地面,玻璃窗户,比我们村里的砖房气派多了。站台上挤满了人,有打工的,有探亲的,还有像大哥这样背井离乡的。我躲在月台的柱子后面,看着大伯从怀里掏出那张火车票,递给大哥。

“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大伯的声音很冷,像这个冬夜的风。

大哥接过车票,深深鞠了一躬:“爹,保重。”

火车进站了,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大哥转身上车,没有回头。大伯站在月台上,目送火车远去,直到看不见车尾的红灯。我看见他掏出烟袋锅子,手抖得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说实话,那时候我还小,不太懂大伯和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前一天晚上,大伯和大哥在堂屋里吵得天翻地覆。奶奶坐在炕头抹眼泪,二伯拦着大伯,三叔拽着大哥。最后,大哥一甩手:“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儿子,那我也不要这个家了!”

大伯气得一拍桌子:“你要是敢娶那个女人,就永远别踏进这个家门!”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大哥在县城染厂谈了个对象,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比大哥大三岁。这在八十年代的农村,简直就是天大的丑闻。大伯是村支书,一辈子活在乡亲们的眼皮子底下,哪能容忍这种事?

可大哥倔,跟大伯一个脾气。他宁可断绝父子关系,也要娶那个女人。

从那以后,我们家就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剪刀剪成了两半。大伯像变了个人似的,成天闷着头抽烟,连村里开会都不去了。奶奶整宿整宿睡不着,常常起来翻大哥的老照片。我爹和二伯、三叔私下里劝大伯,可大伯横竖不松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哥在外面打拼出了名堂。听说他跟那个女人真的结婚了,开了家五金店,生意红火得很。后来又开了第二家、第三家,还去香港进货。这些都是小道消息,我们谁也没见过大哥,也不敢在大伯面前提起。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大伯的头发全白了,腰也越发弯了。今年春天,他查出肝癌晚期。大夫说最多还有三个月。这消息传来,全家人都慌了。二伯和三叔轮流在医院照顾,我爹负责张罗药品。

那天晚上,我去医院值夜。大伯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头。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枯槁的脸上。他突然睁开眼睛,拉住我的手:“建国啊,我想见见你大哥。”

这句话差点把我吓死。三十多年了,大伯头一回提起大哥。我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大伯,你好好养病,别想太多。”

“我时日不多了,就想见他最后一面。”大伯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敲在我心上。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都知道了这事。奶奶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去了她的老房间。她在那间屋子里翻找了整整一上午,最后捧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火车票,是1986年那个雪夜的票。

票的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大伯的笔迹,我认得。妈凑过去看,突然泪如雨下。原来大伯写的是:“儿啊,爹对不起你。不是爹心狠,实在是这农村里,风言风语太难听。你大娘去得早,爹就指望你光耀门楣。可爹错了,错在不该拿自己的脸面,绑架你的幸福。这些年,爹天天盼你回来,可又死要面子。今天送你离开,不是不认你,是爹给你自由。盼你往后,活得痛快,别像爹这样让面子毁了亲情。”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写字时手在抖。最后一行日期是1986年12月18日,正是大哥离家那天。

“原来,原来……”二伯看完信,老泪纵横:“哥,你这死要面子的性格,害人害己啊!”

三叔马上打电话托人找大哥。据说大哥早就不在县城了,在省城开了家五金连锁,规模很大。打听了好几天,才有人说在省城见过他。

大哥知道消息后,当天就订了机票回来。可等他赶到医院,大伯已经陷入昏迷。他跪在病床前,喊了声”爹”,可大伯再没能睁开眼睛。三天后,大伯走了。

葬礼那天,我整理大伯的遗物,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大哥,穿着蓝色中山装,笑得灿烂。照片已经泛黄发脆,边角都磨破了,像是经常被人拿出来看。

原来,在这三十多年里,大伯一直在想他,想他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