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问我工资我回答13000，第二天弟媳打来电话，每月给爸妈5000养老，我怒道爸妈工资都给你们吃了？

我是个会计，专门管钱的。可偏偏在自家的钱的问题上栽了跟头。

那天晚上接到妈妈的电话，我正在Excel里跟几百个数字较劲。表格里的应收应付像是约好了似的，就差那么两块钱死活对不上。烦躁中，妈妈问起我的工资。

"一万三。"我回答得很干脆，就像在给客户做账，精确到千位数。这数字既不会让他们担心，又不至于引起太多关注。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数字，就像资产负债表上千千万万个数字中的一个。

谁知道这个数字像一颗被抛出的骰子，在家庭这张牌桌上掀起了一场风暴。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研究一笔可疑的往来款，手机突然震动。是弟媳。在我的通讯录里，这个号码的最后一次通话还要追溯到去年春节。那通电话的内容是确认谁家带饺子谁家带汤。

"哥，"她的声音出奇地温柔，"我听说你现在工资一万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在审计时，这种开场白往往意味着即将发现一笔有问题的款项。果然，她话锋一转："爸妈养老的事情，你看是不是..."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Excel表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开始扭曲，像一群在跳踢踏舞的蚂蚁。

"每个月给五千，怎么样？"她的语气轻快，仿佛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的一笔帐：爸妈的退休金，全部转进了弟弟的账户。当时我还纳闷为什么流水里会有这样反常的资金走向。现在这笔糊涂账总算对上号了。

"爸妈的退休金呢？"我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跟客户确认一笔可疑转账，"每个月一共一万二，都进了你们的账户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知道这种沉默，跟查出账目问题时客户的反应一模一样。

"那是爸妈主动的..."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被抓到做假账的财务，"再说他们住在我们这边，生活起居都要照顾..."

我脑子里开始自动列起一张收支表：

爸妈的退休金：+12000

弟弟家的收入：+16000

弟媳的兼职：+5000

总收入：33000

而现在，她想从我的一万三里再抽走五千。

"所以，"我的语气跟查出重大账务问题时一样冷静，"你们每月三万三的收入，还要再从我这里套走五千？爸妈的钱全给你们，现在又来找我要？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子女赡养双簧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语无伦次的解释，像极了被审计抓到账目问题的甲方。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行对不上的数字，突然觉得特别讽刺。天天帮别人理账，却在自家的账目上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我挂掉电话，打开了爸妈的微信。他们的朋友圈还停留在上个月，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弟弟一家坐在C位，我因为加班没赶上。现在想想，那天本该查的账，被我随手放过了。

晚上，我给爸妈发了个视频申请。妈妈接得很快，脸上还带着围裙。我开门见山："妈，你们的退休金是不是都给弟弟他们了？"

妈妈愣了一下，像是被抓到账目问题的供应商。"他们不容易..."她支支吾吾地说。

"那你们知道他们现在找我要每月五千块钱吗？"我的语气像在做年终决算，"您知道这样一来，他们每月实际收入将达到三万八吗？而我只剩八千？"

妈妈的眼神开始闪烁，这种眼神我太熟悉了，就像那些做了假账还想狡辩的客户。

"小张啊，"她突然换了话题，"你看你工作那么忙，要不要考虑找个对象？"

我笑了。这招转移话题的技巧，跟那些想掩盖账目问题的客户如出一辙。

"妈，"我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是说说这笔账吧。您觉得这样的分配合理吗？"

​视频那头的妈妈突然沉默了。我看着她的眼角，似乎有泪光在闪动。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审计，而是在撕扯一个原本温馨的家庭。

但有些账，不能不清算。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敲下几个字："周末回家，需要当面聊聊。"

发完这条信息，我回头看向电脑屏幕。那个差两块钱对不上的账目依然在那里，但现在看起来，它变得那么微不足道。我突然明白，在家庭这本大账上，有些数字永远都对不上，因为亲情不能用借贷关系来衡量。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该放任这本账继续糊涂下去。

我关掉Excel，打开了车票预订网站。订票的手指有些发抖，就像当年第一次发现客户的大额坏账时一样。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我要解决的不是别人的账，而是自己家的账。

这可能是我职业生涯中最难的一次清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