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家过年也能让妈妈高兴的办法(小小说)

(根据笔者旧文改编)

一清是个孝子，在北京安家之后，每年都会回老家过年。然而他的老婆天生娇贵，是北京土著，宁死也不愿去一清那又脏又乱又冷的农村老家。头几年，理由是孩子尚小，或者单位加班想多挣些钱，妈妈倒也不介意。

可今年，孩子都上初中了，自家也购置了豪宅豪车，这两个惯用的理由显然站不住脚了。

一清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头发掉了满枕头。春节日益临近，一种莫名的对家的思念，让他失魂落魄。老婆这边绝对没有通融的可能，“回家过年”已然成为家里的“敏感词”，谁都不许提及。若有触犯，必生内乱。

腊月二十九天刚亮，妈妈又打来电话。询问何时到家，问，除了牛肉丸子、豆腐蒸卷、糯米发糕……还想吃些什么？

一清支支吾吾：“我我……”

妈妈说：“对了，二楚（一清弟弟）媳妇生了，还没起名字。你学问大，等你回来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妈，我媳妇怀孕了。”宛如神助，一清脱口而出。

妈妈欣喜若狂，能听见她激动的喘息声。半晌，才缓过劲来：

“真的？你这坏孩子，这么大的好事咋不早跟我说呢。早知道我过去给你们做饭。如今咱老家都流行生二胎呢。咱也不缺钱，啥好都比不上人丁兴旺好。人这一辈子，纵使家有万贯家财，也不如儿孙绕膝……”

一清这边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千万别回来啊。你这孩子，就是粗心，从小就不懂得照顾人。这次你一定得好好在家陪媳妇保胎，人多的地方别去——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这就让老二给我弄票去，就你能伺候好媳妇？算了，我不放心。”

一清心想：“坏了。妈妈要是真杀过来，如何是好？……

豁出去了，就说才怀孕一个月，看不出来呢。先把年过完，再说……”

腊月三十，妈妈来电话了：“老二这个窝囊废，连张票都搞不来！妈妈去不了北京啦！”

“感谢春运，感谢中国铁路！”一清如释重负，高呼三遍。厨房里的老婆连骂三个“神经病”。

听说，这个春节妈妈幸福至极。村里来拜年的乡亲们，邻村来磕的亲戚们，听到的第一个故事便是“二楚刚生了个牛娃，一清就要生虎仔了”。妈妈的笑声格外爽朗，仿佛能传到北京来。

“一清家的（媳妇）过年保胎，不回家。秋天就给我生个小老虎，嘿，跟他爹一个属相。嘿，他爷爷也是属虎的，这家子有虎有牛，都是大型动物。哈哈哈......”

一清早就准备好了最佳应对方案。7 天假期，什么妙招都能想出来。就在妈妈打算启程来京的初六晚上，一清主动拨通电话：

“妈，您明年再来吧。都怪我没伺候好，孩子掉（小产）了......”

某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