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欠债跑路妈妈改嫁,她背着我供我上学 直到我在ICU里发现真相
发布时间:2025-01-29 18:53 浏览量:4
人们常说,世间最难还的是人情债。可有时候,更难还的是那些看不见的亲情债。
我叫李小满,今年35岁,是杨柳镇人民医院的一名医生。昨天,我收到了一张泛黄的存折,那一刻,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要说起这些年的事情,还得从2000年那个阴雨连绵的深秋说起。那年我15岁,正读初三。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窗外的雨点打在杨树叶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碎的叹息。
父亲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站在煤油灯下收拾他那个破旧的帆布包。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边咳嗽一边给父亲煮了一碗面条。我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看着父亲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吃面。
“这是最后一次了,”父亲放下筷子,“等我这把债还清,就再也不碰了。”
母亲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咳。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一别,就是十五年。
第二天早上,邻居王婶抱着一堆晒干的红薯藤进门,看到母亲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听说你家老李昨晚跑了?欠了人家赌场二十多万呢!”王婶的声音像是要让全村人都听见。
母亲的手停在木盆边上,水珠顺着她的手背滴落。她抬起头,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是啊,跑了。”
那时候,二十万在我们杨柳镇就是天文数字。一个普通工人一年才挣一两千块,就连镇上最有钱的张老板开的建材店,一年的利润也就十来万。
日子还是要过。母亲白天在镇上的丝绸厂上班,晚上给人家洗衣服。我每天放学后就去帮镇上的理发店扫地,一个月能挣二十块钱。这钱我都偷偷塞进母亲的枕头底下,可每次第二天又会被她放进我的书包。
“你好好读书就行,”母亲总是这么说,“其他的不用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父亲欠下的债,像是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在我们母子俩身上。那时候,我经常半夜醒来,听见母亲在厨房里咳嗽。那咳嗽声沙哑而压抑,像是怕吵醒了我。
一年后的春天,母亲改嫁了。继父是镇上供销社的会计,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婚礼很简单,就请了几桌亲戚。我坐在角落里,看着母亲穿着件浅蓝色的布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那是父亲走后,我第一次看见她笑。
继父对我很好,从来不给我脸色看。可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整天把自己关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书。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考上医学院,给母亲看好她的咳嗽。
2003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医学院。临走那天,母亲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这是我攒的,”她说,“你在城里要照顾好自己。”我知道那是她整整攒了一年的工资。
在医学院的日子,我过得很拮据。每个月光学费就要三百多,生活费更是紧巴巴的。但每次打电话回家,我都说过得很好。母亲也总说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偶尔会咳嗽。
就这样,五年很快过去了。我从医学院毕业,留在了省城一家大医院。每个月能挣三四千块,总算能喘口气。我给母亲寄钱回去,可她总说不用,说继父工资够用。
2015年冬天,我接到继父的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妈住院了,在ICU。”
我连夜赶回杨柳镇。医院的走廊冷冷清清的,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透过ICU的玻璃窗,我看见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插着呼吸机。
那天晚上,我翻看母亲的病历。一行字让我愣住了:肺癌晚期,病程约十五年。十五年,正是父亲离开的时候。
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浑身发冷。护士小张认出我来,递给我一杯热水:“李医生,你妈这些年一直在我们医院看病,每个月都来。”
“每个月?”我的手抖得差点撒了水。
“对啊,都是偷偷来的。她说怕你知道担心,还说等你结婚了再告诉你。”
我冲进病房,握住母亲的手。呼吸机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剜着我的心。母亲醒了,看见是我,想说话,却被呼吸机阻住。她艰难地指了指床头柜。
我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旧钱包。钱包里,除了几张零钱,还有一张泛黄的存折。我翻开存折,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2000年10月,汇款5000元;2001年3月,汇款8000元;2001年8月,汇款10000元……
一直到2015年,整整十五年,每隔几个月就有一笔汇款。汇款人那一栏,赫然写着:李建国,我父亲的名字。
这时,继父走了进来。他看着我手里的存折,叹了口气:“你爸这些年一直在煤矿打工,每个月的工资都寄回来给你妈治病。他说等还清赌债,就回来看你。前年他在矿上出了事,截了一条腿……”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原来这十五年,我们以为父亲抛下我们逃债,可他却在千里之外的煤矿,用命在还着另一种债。
母亲拿出氧气面罩,虚弱地说:“你爸…说对不起你…这些年…都是我不让他见你…怕你还…恨他…”
我扑在母亲床边,泪如雨下。十五年了,我们一家三口,各自承受着看不见的重负,却谁都不曾放弃过彼此。
一个月后,我接父亲回了家。他瘸着一条腿,满头白发,站在母亲病房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母亲的病情好转了一些,看着父亲的眼神,有太多说不出的话。
现在,父亲在我的诊所里帮忙打扫卫生,母亲的咳嗽好多了。每天清晨,我都能看见他们俩在小区的杨树下散步。父亲扶着母亲,脚步虽慢,却走得很稳。
人们常说,有些债永远还不清。可我终于明白,这世上最难还的,不是赌债,不是人情债,而是彼此亏欠的那些岁月和痛苦。好在,我们最终都等到了重逢的那一天。
存折还在我的床头。有时夜深人静,我会拿出来看看。那一笔笔工整的数字后面,是一个家庭十五年的苦难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