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现在的妈妈是假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爱吃什么(完结)
发布时间:2025-02-03 14:36 浏览量:6
我怀疑我现在的妈妈是假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爱吃什么。
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却听到哥哥和妈妈商量,怎么才能把我杀死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1
「阿月,多吃点,这个你最喜欢了。」
饭桌上,妈妈给我夹了一块儿红烧肉。
我看着那肥瘦相间看起来诱人无比的红烧肉,却只觉得很想吐。
我从小最讨厌吃的就是肥肉,我只吃瘦肉,别说是五花肉了,一点点的肥肉星子也不行。
妈妈看着我皱着眉头的样子,于是关怀道:「阿月,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都变了口味了?」
是我变了口味吗?
我内心里充满着迷茫。
我明明是从小的时候就不喜欢吃肥肉的,我的脑子里有着深刻的记忆,我讨厌吃肥肉,并且妈妈也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所以妈妈平时做菜都不会给我放一点肥肉,哪怕是包饺子,都会用纯瘦肉。
可是现在,妈妈却口口声声地说我变了口味。
我夹起了碗里那块儿五花肉,正要放在一旁瓷白的碟子里,却听见妈妈有些严厉的声音传来:「阿月,不许挑食。」
我抬头看去,就看见妈妈脸上的严肃。
还有那一双眼睛里,深不见底的威胁。
妈妈不是这样的……
我记忆里的妈妈,是个非常温柔的全职太太,她虽然没有工作,可是她全心全意地照顾着这个家,把我和哥哥照顾得都很好。
我前段时间出去旅游,出了车祸,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在外地住院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回家,我发现妈妈变了。
她从本来的温柔变成了严厉,以前她是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正在这时,头顶上却忽然传来妈妈幽森的声音:「阿月,吃下去!」
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正用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吓到了,脑子里忽然就闪现出一些不好的记忆。
似乎是因为我曾经违抗妈妈的话,而被毒打。
我下意识地夹起了那块儿红烧肉来,忍着恶心准备放进嘴巴里。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妈妈,这么好吃的红烧肉怎么不给我留点儿?」
是哥哥!
哥哥从楼梯上下来,伸着懒腰,然后走过来,非常自然地伸手拿走了我筷子上的红烧肉,塞进了嘴巴里去。
一边吃着,一边非常满足地点着头:「妈妈你手艺真好,我最喜欢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不行,这一盘都是我的。」
哥哥把我面前红烧肉的盘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妈妈虽然有些不满意,可是却宠溺地看着哥哥,递了一杯水过去:「你慢点儿吃……」
我的心里这才放下了一口气。
吃完饭,妈妈去洗碗,哥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想把心中的疑惑都和哥哥说,便悄悄地靠过去:「哥哥……」
哥哥转头看着我:「怎么了阿月?」
哥哥眼中的关怀,让我心里的焦虑感消失了一些。
这一趟回来,妈妈有着非常大的变化,可是哥哥却还是和记忆里一样,一点儿也没变,一直这么关心我。
「哥哥,我想说……」
我正要说出心中的疑惑,却见妈妈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吃点儿水果吧,阿月,你最喜欢橙子了,妈妈给你切的。」
妈妈说着话,眼神柔柔地看着我。
虽然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我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她的温柔。
那笑容,是只浮现在表皮之上的,一丁点儿都没有渗入到肉里去。
妈妈……那个一直温柔呵护我的妈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我不爱吃橙子,橘子、柑子类的我都不喜欢。
妈妈应该知道的啊。
我不敢违抗妈妈的话,慢慢地拿起了一片橙子塞进了嘴巴里。
等妈妈离开,哥哥才看着我:「阿月,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我顿了顿,「听说哥哥这几天要出差了,我想提醒哥哥多带衣服。」
哥哥听了我的话,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还是阿月关心我。」
我低着头,假装害羞。
可是我刚才抬头的时候,是通过旁边的鱼缸反射的光影,看见了妈妈正站在卧室的门口看向这里。
那个眼神,阴森得可怕。
我只能把那些话再次咽回肚子里去。
一定能找到机会再次告诉哥哥的。
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梦里妈妈和哥哥杀人了,就当着我的面杀的,然后还拿走了那个死人身上的一个黑红色的盒子。
我好害怕、好无助,我好想跑。
正在这时,我却看见一个人开始埋尸体。
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很眼熟,穿着打扮也很眼熟。
一股特别的力量吸引着我往前走,我想看清楚那个埋尸人的脸。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我终于走到了埋尸人的面前。
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
那是我自己!
我好像是在照镜子,刚才埋尸的人,就是我自己。
怎么会这样?……
我瞬间睁开了眼睛。
黑夜里,万籁俱寂。
我感觉到自己的额间和头发之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坐了起来。
刚才的梦真的好真实,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
妈妈和哥哥怎么会杀人?我怎么会帮忙埋尸?
这实在是太扯了……
我起床穿鞋喝了一口水,忽然想到最近妈妈的异常。
哥哥过几天就要去出差,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等到哥哥去出差了,只剩下我和妈妈在家里,妈妈会不会更加变态地逼着我吃让我感觉恶心的东西?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哥哥说明白。
哥哥肯定会相信我的。
我悄悄地出了门,我和妈妈还有哥哥的卧室都在同一层,所以我不敢出声,万一妈妈醒了,我就又没机会说了。
我一推开门,却见哥哥的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任何的光亮。
我走了过去,不敢喊哥哥的名字,可是四下看了看,床上却并没有哥哥的身影。
大半夜的,哥哥能去哪里?
我心中正纳闷,却听到一阵笑声传来。
是妈妈的声音……
我有些害怕,循着声音过去,却发现哥哥和妈妈的卧室中间的墙壁,居然有一扇隐形门。
这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
我悄悄地推开了门,看见哥哥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妈妈穿着真丝睡袍靠着他,正在娇羞地笑。
我惊呆了,害怕地捂住了嘴巴。
妈妈的确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很年轻,我们俩出去,经常会被认成是姐妹。
可是那是哥哥啊,他们俩怎么能……
正在这时,我听见哥哥开口说:「小丫头好像是看出来你不对劲了,你也真是的,怎么就非得逼她吃不爱吃的?非要暴露自己吗?」
「轰——」
我感觉到一股冰凉从脑袋蔓延至四肢百骸。
哥哥知道……哥哥都知道……
妈妈听着哥哥的话,似乎是有些生气:「她不是什么都忘了吗?我就想看看她到底忘没忘!」
忘了?什么忘了?
我有些惊讶,我脑子里的记忆清清楚楚,妈妈为什么说我什么都忘了?
哥哥笑了笑:「别和她一个丫头片子置气了,我已经找到买家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都准备好了之后,咱们俩就远走高飞!」
妈妈听着哥哥的话,很开心地坐了起来,笑着道:「那丫头怎么办?总得有人顶包吧?我可不想一直提心吊胆地和你亡命天涯!」
哥哥点点头,一边吸着烟一边道:「是得让她出来自首,最好是让警察觉得她畏罪自杀。」
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楚哥哥的脸。
可是这一番话,却把我听得浑身僵硬。
哥哥想杀了我,还要我给他们顶罪……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去的,黑暗中,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我坐在床上,脑袋里回想着刚才看见的画面,瑟瑟发抖。
本以为哥哥是能保护我的人,可是没想到哥哥和妈妈是一伙的。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我明明记得哥哥和妈妈,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全部。
甚至于,我连自己小时候上幼儿园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妈妈要说想测试一下我忘了没有?
隐隐地,我觉得似乎是我错过了某些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之后正在洗漱,脑袋还有些不清醒。
因为昨天晚上被那件事情折腾得一晚上没睡着,我闭着眼睛刷牙、洗脸,最后拿起毛巾来擦了一把脸。
正在我拿着纸巾将镜子上的雾气擦掉的时候,我看见镜子里赫然映出了第二张脸。
「啊——」
我吓得惊声尖叫。
哥哥笑着看着镜子里我的眼神:「怎么?睡了一觉连哥哥都不认识了?」
我这才看清楚,站在我身后的正是我的哥哥。
我下意识紧张的心情却又更紧张了。
经历过昨晚上的事情之后,我对这个一向信任的哥哥,完全不再相信了。
我强行地镇定下了心神来,尴尬地挤出几丝笑容来:「怎么会……哥哥,是你走路都没有声音,吓到我了。」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继续梳着头发。
哥哥却直接将我的梳子接了过去,给我梳理着头发,绑了一个马尾。
「哥哥过几天就要出去出差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尽管告诉哥哥,哥哥都买给你。」
我看着镜子里哥哥一边给我梳头发一边温柔宠溺地看着我的眼神,几乎要怀疑昨晚上我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境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
哥哥笑了笑:「那我只好自己看着买了。」
「到时候不准不满意。」
哥哥说着话,在我的鼻梁上点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哥哥以前也很关心我,我们两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算得上是亲密无间。
可是逐渐长大以后,我再想和哥哥一起睡的时候,哥哥就拒绝了我。
「阿月,我们虽然是亲兄妹,可是毕竟长大了之后要注意男女有别,要不然的话,传出去吃亏的是你。」
我懵懂地记住了哥哥的话,直到后来上了初中,念了生物课,才慢慢地明白了哥哥当初说这话的意思。
哥哥一直都是将我保护得好好的。
可是现在……
哥哥就站在我的身后,他离着我那么近,随着他帮我扎马尾的动作,我的后背都能感受到哥哥的碰触。
越来越奇怪……
我感觉到有点儿恶心,就像是在餐桌上被妈妈逼着吃红烧肉一样的感觉。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妈妈严厉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急忙躲开了哥哥的身边,站到了卧室里去。
妈妈就穿着围裙站在门口,眼神狠狠地瞪着我,我感觉好像下一瞬间,她就要冲过来把我吃了。
我瑟缩着肩膀,不敢再看她。
哥哥有些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帮阿月扎头发呢。」
妈妈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是吃醋了:「她都毕业了,还需要你帮她扎头发?」
哥哥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妈妈又瞪了我一眼,才转身下楼,哥哥也跟了下去。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地去换了衣服,将刚才穿的睡衣有些嫌弃地扔在了脏衣筐里。
妈妈和哥哥,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这一切,全都要从我外出一个月回来之后开始。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我想到了我在邻省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医生。
她叫方圆,是我的主刀医生,也是个非常热情、活泼的姑娘,因为年龄相仿,又是都有着共同的爱好,所以在我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或许,我可以去问问她,发生车祸之后到住院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都经历了什么。
我打定了主意,就立刻准备去。
下了楼,我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传来。
「我戴着围裙给你做饭,你倒好,和那个小婊/子卿卿我我?你可别忘了,她最终都是要死的,要给咱们顶罪的!」
「我知道,这个不用你提醒!」
哥哥有些轻蔑的声音传来。
妈妈有些着急了:「你不是看上她了吧?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我,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
哥哥「哼」了一声:「鱼死网破?你疯了?马上咱们就可以拿到钱走人了。」
「再说了,你想鱼死网破,也得想想看自己能不能,我可不想死,你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哥哥的语气听起来就是生气了。
妈妈的语调也软了下来:「我就是生气嘛,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小婊/子有感觉?」
两人很快地缠绵在了一起。
我看得有点儿想吐,便故意弄出了声响来,往楼下走。
听到声音,妈妈迅速地和哥哥分开,一个站在厨房,一个坐在餐桌前。
看见我下来,哥哥便笑着招手:「阿月,来吃早餐。」
我摇摇头:「刚才那边医院的人打电话给我,说我的背包落在那儿了,让我赶紧去取一下。」
我编了个理由。
妈妈刚想阻拦我,哥哥就笑着:「要不要哥哥送你?」
妈妈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你昨晚上都没睡好,白天要在家里补觉。」
看着我还站在那儿,妈妈冷声道:「要走快些走,还真要连累你哥哥送你不成?」
我知道妈妈肯定不愿意我和哥哥过分接触,所以她的反应正合我意,我迅速地背着包出了大门。
走出了小区的大门,我才觉得身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我搭了车去了邻省,找到了方圆。
方圆今天正好是调休,和同事们去爬山了。
本来是想让我在山脚下找个地方等她,可是我根本等不了,便慢慢地朝着山上爬去。
也是很奇怪,我爬山的途中,总觉得这里的路有些眼熟。
但是我只来过这里一次,那一次还在山脚下不远处的地方出了车祸。
至于上山的路,我是从没有来过的。
可为什么现在,我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这么眼熟呢?
这条路,好像是走了很久一样。
我顺着脑袋里残留的记忆指引,慢慢地爬到了半山腰。
站在了一座别墅的门前。
好熟悉,我怎么会自己走到这里来?
可是,脑袋里的感觉是,这里很熟悉,但是却不想进去。
隐约地,我看见一个花季少女穿着白裙子站在别墅的花园里,一个中年男人叉着腰,拿着皮带狠狠地抽她。
嘶……好疼……
不知道为何,我像是真实地感觉到了身体的皮肉传来痛感一样。
画面一转,别墅的二楼,花季少女缩在角落里,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扒开了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过来!」
我忽然抱住了头蹲了下去,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席卷全身。
「唐月?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方圆蹲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关切地看着我。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忽然感觉很可怕……」
「方圆,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方圆点点头,扶着我起来,一边下山一边道:「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担心你出事儿了,所以下山来找你,没想到就刚好看见你在这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幸好你来了……」
我们俩下了山,在一个小亭子里坐下,方圆看着我:「我去买两瓶水给你。」
我点点头。
眼看着方圆走下去小超市里买水,旁边有个背着腰包、戴着帽子的人走上前来,热情地打招呼:「美女外地来的吧?来爬山的?」
不等我回答,那人又急忙推荐:「我们这里可以骑马,直接给你送到山上去,这大热天的爬山多累啊!」
我摆摆手。
那人却不死心:「美女,这上去下来,只要你二百块,怎么样?」
「你要是爬到大佛像那里,最快也得一小时,累都累死了,骑马上去只要半小时不到,还轻轻松松的,咋样?」
我仍旧是摇头。
那人见我没兴趣,便嘟囔了几句转身离开,我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一样:「等等——」
那人急忙热情地回身:「美女要骑马?」
我没表态,只是道:「你说的大佛像,长什么样子?」
那人急忙拿出腰间的宣传单来给我看:「你瞧,这不就是大佛像?很出名的,要是来了这山上不和大佛像合影,多亏啊……」
我看着那佛像,一下子僵住了。
我在来时的路上给方圆发信息,她给我发了一张图,说自己已经在山上了,就在佛像处,让我上去找她。
如果按照这导游的话,上去要一小时,那下山就算是快,也得半小时。
这别墅离着山脚不远,最多十分钟的路程,方圆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从佛像处赶到别墅门口见我的?
而且,她说的是和同事一起来的,同事呢?一个也没见到。
我忽然细思极恐。
正在这时,方圆拿着两瓶水回来了,看见导游,方圆很熟悉道:「我们是下山的,不骑马了。」
导游一愣,随即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我喝了一口水,看着不远处的马群,不经意道:「骑马上山,我还没试过呢。」
方圆笑了笑:「山就是要爬上去才好玩,骑马上山没意思,我从不骑马。」
我的心中一下子像是被大锤敲了一下一样。
方圆不骑马上山,所以是爬上去的,可是她连续爬上爬下,而且时间控制在几乎不可能的半小时内。
难道说,她根本没爬山,本来就在别墅附近等我?
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完全可靠的。
好像每一个接近我的人,都像是带着某种目的靠近我一样。
2
方圆喝了一口水:「对了唐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丢了个很重要的背包挂件,所以想着回来医院找找看。」
听到我这么说,方圆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失望,她点点头,道:「你回头把挂件的照片发给我,我去医院让人看看有没有见到。」
我应声。
回去的大巴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我有些失神。
本来我是想来问清楚方圆,我出车祸那段昏迷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没想到还没问出口,却发现了方圆的不可靠。
如今,我还能相信谁?
正在这时,大巴车准备启动出发,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男人却匆匆地上了车来,我看向那男人,只觉得分外的眼熟。
车上没有位置了,男人只能坐在我的身边。
那股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鬼使神差地,我看向身边的男人:「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认识?」
男人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我忽然就继续开口:「沈……沈喻言……」
男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眼熟,我好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一样。」
我现在觉得自己的思维逻辑都是混乱的。
沈喻言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异样的情绪:「你叫什么名字?」
我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来:「唐月。」
沈喻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是你?」
我连忙抬头看着他:「你认识我?」
沈喻言继续道:「大概一个月之前,你在这里的201省道处出了车祸,在医院住院了一个多月才好。」
我更加惊讶,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沈喻言脸色忽然变得很忧伤:「你乘坐的出租车和另外一辆出租车相撞,两个出租车司机都当场死亡,你和另外一名乘客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另外一名乘客叫白晓蕾,她是我的女朋友。」
沈喻言说到这里,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低着头。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沈喻言才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你活了,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却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对不起……」
沈喻言苦笑一声:「没什么可说对不起的,只是她受伤比较重而已。」
「我之所以记住了你的名字,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在医院待了很久。」
我听着沈喻言的话,却有些奇怪:「那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名字?」
「我们本来是不认识的,就算是在医院里,我当时也是一直处于一个昏迷的状态,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沈喻言摇摇头:「我不清楚这个。」
「不过,你给我的感觉,倒是也有些像晓蕾……」
沈喻言说完话,却苦笑一声:「瞧我,说的什么话呢。」
他的这样的一句话,却一下子提醒了我。
联想到之前我在半山腰上的一些胡乱的记忆,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直接站了起来:「师傅,前面一站停一下车!」
然后拽起了沈喻言的手腕:「跟我下车!」
我带着沈喻言下了大巴车,手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
沈喻言背着包,疑惑地看着我:「唐月,到底怎么了?我天黑之前还要赶回A市……」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我要你帮忙,搞清楚一件事,有关于白晓蕾的事情。」
沈喻言听到了这个名字,明显地脸色变了一下。
我带着沈喻言坐上返程的大巴车,直接回了我出车祸的地方,然后带着他去爬山。
到了半山腰,我停在了那一座半山别墅前。
沈喻言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晓蕾的家在这里?」
我点点头:「看来我猜得没错。」
怪不得我会走到这里之后很紧张很害怕,又觉得很熟悉。
我讷讷道:「白晓蕾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她是家里的出气筒。」
「就在喷泉的地方……她经常被爸爸要求跪下,然后被爸爸用皮带抽打。」
「而妈妈不开心了,会把她叫去花园里跪下,用花枝上的刺折磨她。」
「她的哥哥,把她当成是肆意发泄的对象,侵害了她,还把她当成玩物送给别人,谋取利益……」
我说着话,脑袋里不断地出现一些残忍的画面。
和我上午第一次到这里,脑袋里的那些画面是一样的。
原来,我脑袋里的那些画面,全都是属于白晓蕾的。
沈喻言捂着脸:「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他痛苦地坐在了地上:「晓蕾……晓蕾她居然承受了这么多……」
「我这个男朋友,居然一直以为她是个富家千金,生活无忧无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沈喻言忽然转头看向我。
我摇摇头:「你认识方圆吗?」
我明显地,感觉这件事情与方圆脱不了干系。
沈喻言一愣:「方圆,她是晓蕾的好朋友,两个人是一个大学的校友,关系非常好。」
我抿着唇:「我是从医院回家开始,发现很多事情和脑袋里的记忆对不上号的,可是关于白晓蕾的记忆,却又在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大脑。我想,可能是我在医院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沈喻言有些惊恐:「你是说,你被移植了记忆?」
这怎么可能?!
我摇摇头:「现在,我们需要去问清楚方圆。」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不用问了,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我转过身去,就看见方圆出现在我的身后。
她笑着看着我:「唐月,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么快发觉了不对劲。」
我看着方圆:「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的,你是故意为了想刺激我接受大脑里那些属于白晓蕾的记忆,到底是为什么?」
方圆叹了一口气:「我和晓蕾是最好的朋友,我当然知道她的一切遭遇,所以我更想帮她,我们已经约好了那天见面,一起离开这里,没想到路上出了车祸,晓蕾被送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刚好你因为头部受伤,大脑内有淤血,我移植了晓蕾的脑前额叶给你,这是一项非常艰难的手术,国内应该还没人能成功,我不想让晓蕾就这么离去,她的仇还没报,所以我借用了你的脑袋……」
方圆说着话,笑着看着我:「你醒来以后,和我关系那么好,我知道,是手术成功了,你已经开始受到晓蕾脑前额叶的影响,会喜欢她喜欢的东西,讨厌她讨厌的东西!」
「你是疯子!」
我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方圆:「你真是个疯子!」
「我要去报警,我要报警抓你!」
方圆的脸色一点儿也不紧张:「你根本没有证据,给你做手术的时候我把录像全关了,一个人完成的,你就算是怎么让警察调查,也没有证据!」
方圆走上前,抓着我的手看着我:「做白晓蕾不好吗?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连一个家属都联系不上,我查了,你根本没有亲人,你是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
「你做白晓蕾,你们俩本来就长得很像,我带你去微整一下,你可以从白家得到以前你十辈子都得不到的钱,狠狠地报复白家的人,不好吗?」
我惊呆了。
她说我是孤儿,我怎么变成孤儿了?
我有妈妈,有哥哥……
等等,妈妈那一晚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她难道真的忘了?那就让她去顶罪!」
我有些无措地后退几步,他们不是我的妈妈和哥哥,这些都是我手术之后拥有的记忆。
那之前呢?我为什么和他们住在一起?
我到底是谁?……
3
我不敢回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我独自一人待了一会儿之后,便按照脑袋里的记忆朝着一家酒吧走去。
进了酒吧,我找到了熟悉的位置,梳理着脑袋里那些混乱的记忆。
酒保上前来,询问我要点些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经常来这里,便随便地点了一个。
喝了一杯又一杯,我一点儿也没觉得心里的苦涩被压下去半分,正当我还要继续点的时候,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将我的手按了下去。
「你不能再喝了。」
我转过头,就看见来人正是沈喻言。
他怎么会到这里?
我皱着眉:「沈喻言,我不是白晓蕾,你管不着我。」
沈喻言叹口气:「我没有把你当成是晓蕾,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这样糟蹋你自己。」
说着话,沈喻言拿了钱结账,然后拉着我出门。
我跟着沈喻言到了他的家里。
他住的地方不远,可是却有些破旧,像是一个仓库一样。
一进去,我就看见了满墙的照片。
照片上都是一个女孩子,有背影,有侧脸,照片拍摄的地点看起来也各有不同。
我看着那些照片,道:「这就是白晓蕾吗?」
沈喻言点点头。
我有些纳闷,原来白晓蕾和我想象中的真的不一样。
毕竟,她虽然在家里不受宠爱,可是怎么说都是富庶人家的女儿,可是看面前的这些照片,只是一个长相非常平凡的女孩子罢了。
沈喻言长相是有点儿小帅的,居然会这样倾心于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沈喻言给我倒了杯热水:「这些都是我给晓蕾拍的,即便是她现在已经去世了,我还是忘不掉她。」
我听着沈喻言的话,没有作声。
好半晌,我看着沈喻言,道:「虽然方圆说我的脑袋里有什么白晓蕾的脑前额叶,我也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拥有白晓蕾的记忆,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不会成为白晓蕾,更不会延续你们之前的感情。」
现在的我,只想去寻找我自己的真实身份。
沈喻言听着我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唐月,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当成是晓蕾,因为在我的心里,晓蕾是永远无可替代的。」
我听着沈喻言的话,心里也放心了一些。
沈喻言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道:「去洗漱吧,今晚你睡卧室,我就在外面沙发上,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回家。」
我接了毛巾,沉默地点点头。
我洗漱完之后,出门却没看见沙发上有沈喻言的身影。
我的眼神,再度被面前的照片墙吸引。
不知道为何,我怎么看这些照片怎么都觉得奇怪。
可是要具体地说,却又感觉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正在这时,我隐约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循声走过去,却看见楼下,方圆正站在门口,和沈喻言对峙着什么。
沈喻言说着话,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楼上,我庆幸自己刚才忘记关掉卫生间的灯。
这样,可以给沈喻言一种错觉,我还没从卫生间出来。
我悄悄地从楼梯下去,躲在落地窗的窗帘后面,听着两人的谈话。
方圆的声音非常激动:「沈喻言,你为什么要单独带她来这里?白晓蕾都没来过,你不是说,这里是只属于我和你的秘密基地吗?」
我听着方圆的话,整个人都震惊了。
难道说,方圆和沈喻言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沈喻言的声音传来:「你别闹了行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跟我在这里计较这些?」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让她记起来东西到底放在了哪里?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捣乱。」
东西?什么东西?
我有些纳闷。
方圆却继续道:「沈喻言,你别用这些话诓我了,我知道,你已经去调查了唐月的身世,你也知道她以前是智商很高的天才,要不是因为她原生家庭的缘故,她根本不可能流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吗?唐月不管是长相还是智商,都比白晓蕾好多了,和唐月一对比,白晓蕾简直就是个白/痴!」
「所以,你变心了对不对?你想和唐月在一起对不对?你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你怎么会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把唐月带到这里来?」
面对方圆的质问,沈喻言一言不发。
方圆控诉完了,却又忽然哭了,她紧紧地攥着沈喻言的手,嗓音里带了哭腔:「喻言,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本来感情那么好,我不能没有你啊。」
沈喻言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傻瓜,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离开你?」
「我和白晓蕾在一起,全都是为了得到白家的东西,我对她能有什么感情呢?」
「现在我接近唐月,也只是因为现在只有她能知道白晓蕾把宝石藏在了哪里。」
沈喻言嘴上这样安慰着方圆,方圆的不安才慢慢地被平复了下来。
可是我透过玻璃窗上的倒影,清清楚楚地看到沈喻言脸上的淡定。
他嘴上说着深情的话,却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
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看来,他们俩自作主张地将白晓蕾的脑前额叶移植到我的脑袋里,是知道白晓蕾必死无疑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那这么说起来,我和沈喻言的相遇,也都是在他的计划之内了。
月光从窗外映进来,我看着照片墙上的照片,一瞬间察觉到了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照片虽然都是白晓蕾的照片,可是每一个角度都不是那么的正常。
更像是……偷拍的。
我细思极恐。
一些记忆也随之而来。
那块绿宝石,是属于白家的传家之宝。
前段时间,绿宝石被国外的一位私人收藏家看上,并出到了千万的价格,白家人已经决定一个月之后就脱手,然后直接全家出国。
沈喻言花言巧语地骗白晓蕾,告诉她只要拿到了绿宝石卖了,他们就有钱,然后带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共度余生。
白晓蕾真的照做了。
她在家里受到的非人的折磨,早就让他失去了辨别沈喻言真假话的能力,她一心想逃离这个家。
可是就是这么的不巧,她拿到了宝石赶去和沈喻言会合的路上,出了车祸,再也没有醒来。
我躺在床上,将这些属于白晓蕾的记忆全都回忆了起来。
黑暗中,我盯着天花板。
那我呢?我自己的记忆呢?
为什么白晓蕾的记忆我这么清楚,可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我却根本想不起来了。
我忽然想到刚才方圆说的话,她最开始说我是孤儿,刚才和沈喻言说起来的,却说我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没有继续念书。
看来,之前说我是孤儿,根本是骗我的!
我以前很聪明,还是个天才……
这么说起来,肯定能在网上搜索到。
我立刻拿出了手机开始搜索。
翌日一早。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和沈喻言吃了饭。
期间,沈喻言给我弄了豆浆。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我不喜欢喝豆浆,很难喝,我想喝牛奶。」
其实我没那么讨厌豆浆,我也记得自己乳糖不耐。
可是白晓蕾是不喜欢的。
果然,沈喻言听着我的话,脸上带了几分笑容。
沈喻言一定是觉得,我和他在一起生活相处,就会慢慢地恢复属于白晓蕾的记忆。
也能记得起来宝石的藏身之处了吧?
吃完饭,沈喻言送我回家。
到了家门口,我正开门,却见哥哥开门出来。
见了沈喻言,哥哥的脸色很难看:「阿月,我昨晚上打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急忙道:「昨晚上手机没电了。」
哥哥一把拉过我进门,满是敌意地看着沈喻言:「多谢你送我妹妹回来,现在你可以走了。」
说完话,『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回了家,哥哥就一直跟我说,不要轻易地相信别人。
妈妈有些不悦地看着哥哥,想插嘴几句,却被哥哥眼神瞪了回去。
若是放在最开始,我可能觉得这很不得劲,可是自从知道他们俩并不是我的哥哥和妈妈之后,我自然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妈妈是听哥哥的话的。
我乖巧地听着哥哥说的话,等他说完,才捂着肚子:「哥哥,我肚子好疼。」
哥哥担心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摇着头,做出难受的样子:「哥哥,我可能是早上吃坏了肚子了,你能不能去药店帮我买点儿胃药?」
哥哥急忙起身拿起了外套来,出门去买药。
我坐在沙发上,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来。
妈妈听见关门声,匆匆地从楼上下来。
她没看见哥哥的身影,便怒道:「你哥呢?」
我笑了笑:「我胃疼,哥哥帮我去买药了。」
妈妈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冲到了我的面前来:「小贱人,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敢支使你哥哥给你跑腿?」
我悄悄地拿起了茶几底下的一个瓶子,瞬间朝着妈妈喷了几下。
那是一种一喷就能让人彻底地丧失行动力的喷雾,我知道。
妈妈还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地上。
我不慌不忙地将绳子拿出来,把她给五花大绑,然后等待她醒来。
这个喷雾的药效只有十分钟。
没一会儿,妈妈就醒来了。
她发现自己被彻底地捆绑住,立刻开始对我破口大骂。
我冷笑一声:「戏演多了,你还真以为我是你女儿了是吧?」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半晌,她才看着我,咬着牙道:「你都想起来了?你这个小贱人,果然你已经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我当然想起来了。」
就在昨晚上,我搜索新闻想找点儿线索的时候,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我叫唐月,从小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
爸爸去世得早,妈妈永远只喜欢哥哥,就算是我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学校老师来我家劝我妈供我念书,我妈还是拿着藤条把我抽得下不了床。
因为,第二天就是高考。
我妈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我去高考。
让我能早早地去打工,赚钱补贴家里。
而我哥,学习成绩倒数,我妈却舍得给他请一小时上百块的家教,她坚信,我哥很聪明,只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偷偷地从家里跑了,想着给别人刷碗、扫垃圾,也要攒够钱复读。
我绝对不能就这样听我妈的安排,那样我的人生会毁了的。
可是我当时年纪小,又对社会完全不了解,差一点儿被人骗走卖去山沟里,是现在的哥哥救了我。
那个时候,他和现在的假妈妈是一对情侣,他们俩收留了我,给我住的地方和吃的。
我要做的,就是帮他们制定骗局。
他们两人是靠着行骗为生的,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他们也不是无端地救我,而是他们知道我是学校的尖子生,智商很高,所以才救我。
有我的加入,加上他们俩高超的骗局,的确一路顺风顺水,吃喝不愁,甚至我还靠着分红攒了点儿钱。
那一天,他们叫我独自开车去交接货物,我去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把我推出来顶包的。
他们拿着钱跑了,给我的箱子里,什么都没有。
对方显然不肯罢休,我好不容易开着车跑出来,因为着急和分心,和一辆逆行的出租车撞在了一起,造成了这一场事故。
我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他们伪装我的笔迹写下来的遗书,原来,当初他们已经准备完全了。
却没想到,我没有死,还回来了。
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拥有一个疼我的妈妈、一个宠我的哥哥,所以我的记忆错乱,把他们俩当成是我的至亲。
我梳理清楚了一切的记忆,看着面前还在不断破口大骂的女人,冷笑一声:「省点儿力气吧,因为你很快地就要去见阎王了。」
我知道,抽屉里放着很多能给人「快乐」的注射剂,我拿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给女人注射进去。
她不停地挣扎,却慢慢地没了声响。
做完这一切,我拿手机给沈喻言发了消息,告诉他我想到了一些关于宝石的事情,可是我哥哥不让我出去,让他快来带我走。
果然,沈喻言送我回来之后,没有走多远。
不到五分钟,沈喻言就进来了。
他进了门,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发现了被捆绑起来已经没了气的女人。
沈喻言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身后,哥哥就买药回来了。
沈喻言正在试图叫醒地上被捆着的女人,哥哥从门口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哥哥皱着眉:「你怎么进来的?你杀了她?」
沈喻言一瞬间有些慌,他急忙站了起来:「这不关我的事情,我也是刚进来……」
哥哥却不肯相信他,直接将手上的药扔在了沙发上,挥舞着拳头就打了上来。
我将手机架好,欣赏两人狗咬狗。
很明显地,沈喻言不是哥哥的对手。
几番交手下来,沈喻言已经被打得连连后退,快要站不住了。
真是个废物!
我不禁吐槽。
可惜了,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可能会仔细地欣赏两人的对打,可是现在,我还是更倾向于沈喻言能赢。
我按下了遥控器,电视忽然自动开启。
哥哥一下子被惊到,急忙转头搜寻,趁着这个时候,沈喻言一拳挥在了哥哥的脸上,哥哥毫无防备,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晕死过去。
沈喻言不敢再耽搁,他胡乱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背上,可是地上他的脚印和指纹都在,再花时间清理,就太冒险了。
这个时候,沈喻言果然看见了我放在不远处的汽油,然后悉数地拿了起来将汽油淋在了地板上,一把火准备把家里烧干净。
我确定好自己已经录好了这段视频,才匆匆地从窗外跳走。
等我出了小区的时候,我住的一层那里的位置,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在救火了。
我打了一辆车离开,在车上给方圆发了消息。
我告诉方圆,沈喻言对我有些奇怪,他想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当白晓蕾的替身,你能不能帮我再做一次手术,我想回到以前的自己。
方圆的消息很快地回复过来,让我去一个地址找她。
我知道,方圆肯定忍不了。
毕竟,她根本拿捏不住沈喻言。
我让出租车司机按照地方到了,就看见了一脸憔悴的方圆。
看样子,她昨天一晚上似乎都没有好好地睡过觉。
沈喻言对她的那些安慰,肯定也没用。
如今,看见我的消息,她肯定更加担心了。
我明知故问:「方圆,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你没事吧?」
方圆强颜欢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你跟我进来吧。」
我点点头,跟着方圆走了进去,却在进门前,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装在了口袋里。
进了房间,方圆就道:「我可以给你做手术,但是这段时间沈喻言肯定会找你,你就在这里待着,这里他肯定找不到。」
我应声。
方圆很心不在焉地看手机,似乎是在看时间一样。
我知道她在等什么。
我看着方圆,道:「方圆,你和沈喻言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和白晓蕾之前吗?」
方圆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呢?唐月……」
我笑笑:「你一直看手机,是在等谁呢?」
方圆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好像来人了。」
我看向窗外。
方圆急忙站了起来,出去开了门。
三个模样有些眼熟的人走了进来。
我知道,这三个人是白晓蕾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禽兽不如、侮辱过她的哥哥。
我接收了白晓蕾的记忆,一看见这三个人,浑身就瞬间觉得不适起来。
男人看着方圆,有些诧异道:「这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拥有晓蕾记忆的人?」
方圆点点头:「就是她,叔叔阿姨,你们的传家之宝在哪里她肯定知道,你们把她带走吧!」
我看向方圆,一点儿也不紧张:「方圆,白晓蕾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却这样对她,你不怕遭报应吗?」
方圆闻言,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你又不是白晓蕾,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轻笑一声:「我是不是白晓蕾,都改变不了你的罪孽。」
旁边,白晓蕾的哥哥有些不耐,瞪着我道:「宝石在哪里?你最好快点说出来,要不然你的小命难保。」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踹门声。
沈喻言出现在门口。
方圆的脸色慌了:「喻言,你怎么……」
沈喻言没等她说完话,直接上前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方圆捂着脸:「你……你打我?」
沈喻言看向我:「你先去外面车里等我。」
我点点头。
旁边,白晓蕾的哥哥想要阻拦,直接被沈喻言推到了地上。
我坐在沈喻言的车里,一首歌还没听完,他已经走了出来。
进了车里,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有些嫌弃地皱眉:「你把他们都解决了?背上人命你不害怕?」
沈喻言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准备机票和护照,唐月,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我抠着手指甲,有些漫不经心:「我现在想不起来宝石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的想起来,所以你和我在一起,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车子在路上疾驰,沈喻言轻笑一声:「即便你记不得宝石的藏身之处,我也不着急,唐月,我更看重的是你的头脑。」
「我最近知道了很多之前你和那两人合作过的事情,他们俩对你不好,可我不一样,有了你的部署和算计,加上我的行动力,我们之间的合作所产生的效益,肯定比那块宝石要赚得多。」
沈喻言说着话,又解释道:「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考虑。」
我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沈喻言的意思,他帮我清理掉了我讨厌的人,我身边没有人了,只剩下他了。
我也只能跟他一起合作。
半个月之后,我答应了沈喻言的要求。
沈喻言非常开心,开了一瓶香槟和我庆祝,刚喝下一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是药性猛烈,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我看着沈喻言瘫倒在地板上,露出了笑容。
「其实,那块宝石就一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我在沈喻言惊诧的目光中,从角落里拿出来一个已经落灰的礼物盒子打开,璀璨夺目的绿宝石就在那里面。
沈喻言看呆了。
我伸手,轻轻地摩挲着那块儿绿宝石:「当初,白晓蕾知道自己即便是偷了宝石出来,也不能如愿地和你双宿双飞,她的家里人肯定会一直寻找的,所以她先将宝石当成礼物送给了你。」
「她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出车祸的时候,她本能地爬出去,可是却选择了放弃,她想让你毫无负担地带着宝石离开,过上好日子。」
我说着话,看向沈喻言:「没想到,你对她没感情,对她送你的礼物,甚至连打开都不想打开。」
沈喻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都记得……你已经有了晓蕾的记忆……」
我点头:「是啊,我都记得了!但我更亲耳听到,方圆和你是怎么为了接近白晓蕾骗得宝石,对她哄骗,甜言蜜语……」
「白晓蕾不会原谅你的,你等着警察上门吧。」
我将证据全都放在了桌子上,沈喻言咬着牙瞪着我:「唐月,我会把你供出来的,你也别想跑。」
我轻笑一声:「你也知道我叫唐月了,和我合作的那对情侣已经被你给杀了,现在,谁能证明我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呢?」
我看着沈喻言逐渐崩溃的眼神,拿起包来离开。
一个月之后,沈喻言被判刑了。
那天,我背着包回到了我原本的家。
还没进家门,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跑了出来,身后,一个老阿姨在追赶:「这可是我的救命钱啊,你不能全都拿走啊!」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甩开了老阿姨的手:「滚开!别哭丧!老子最近手气好,一定能连本带利地全赢回来!」
我看着男人离开,老阿姨哭了一会儿,才回了家里。
我跟了上去,推开了门。
那老阿姨就坐在院子里,听到声音,她转头看向我。
一瞬间,老阿姨惊到了,然后便站了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人你还敢回来?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你是不是被野男人骗出去鬼混了?」
这个老阿姨是我妈,刚才那个男人,是我哥。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了,我妈一点儿也不关心我去了哪里,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骂我。
我看着妈妈,一字一句道:「后悔吗?花钱供哥哥读书成才,他现在烂赌城性,把你的养老钱都拿去翻本。」
「如果你当初供我念书,我现在已经毕业,找到了工作赚钱,说不定会让你住上大房子,享清福。」
妈妈一愣,随即怒道:「你这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出息!」
我笑了:「你也是女人,你为什么看不起女人?你也看不起你自己吗?」
妈妈更加生气,举起手来想打我,我直接把包扔给了她,拉开了拉链,里面露出一沓一沓的粉色钞票。
妈妈的手放了下来,激动地看着包里的钱。
「死丫头,还算是有点儿良心,知道赚了钱攒着回来孝顺你老娘。」
我看着她:「你就真的不关心我这段时间干了什么吗?」
妈妈只顾着看包里的钱,头也不抬:「我管你干什么,有钱就行了。」
我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身后,她没有追上来。
看来再选一次,她还是没有选择我。
包里的钱,其实都是假的,只有头尾一张是真的。
我本来想,如果她能有所悔改,能关心我一下,我或许会给她一些养老钱。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也好,从今往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世界上没有白晓蕾,也不会再有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