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去世时大舅一声没哭,年末全家相聚吃饭,大舅却突然掩面大哭

发布时间:2025-02-03 22:14  浏览量:3

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去年腊月里姥爷走的时候,大舅招待客人,处理丧事,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掉。

亲戚们背后说闲话,说大舅心狠,自己爹没了都不哭一声。

直到年末全家聚餐那天,大舅突然在全家人面前崩溃大哭。

我才明白,有些爱,藏得越深,就越痛。

01

大舅十六岁那年,姥姥去世了。我听妈妈说,那天姥爷站在院子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点着。

“你大舅那时候还在上高一,”妈妈跟我讲起往事时红了眼眶,“可是没办法,家里总得有个人撑着。你二舅才上小学五年级,三姨更小,才三年级。”

姥姥走后,姥爷就像变了个人,整日只顾着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再过问。大舅不得不辍学,扛起这个残缺的家。

他白天在镇上的小卖部帮人看店,晚上回家给弟弟妹妹做饭洗衣。妈妈说大舅那时总穿着一件褪色的格子衬衫,袖子永远卷到手肘,晒得黝黑的手臂上全是干活留下的伤痕。

周末的时候,大舅会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建筑工地打零工。那时镇上正在大规模建设,虽然活儿累,但工钱比小卖部多。

每到月底,他都会把攒下的钱交给姥爷,然后偷偷留一点给弟弟妹妹买学习用品和零食。

“你大舅虽然没能读完高中,但特别爱看书。”妈妈说,“晚上辅导完弟弟妹妹写作业,就看书。一看就是大半夜,。”

妈妈还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家里一个大的火炉子都没有。大舅就支了个小炉子,煮了一锅红薯。

我妈他们围着炉子写作业,大舅就坐在一旁给他们讲题,屋里虽然冷,但还是暖暖的。

就这样大舅一点一点把弟弟妹妹拉扯大,他把自己的青春都埋在了这个家里,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弟弟妹妹身上。直到二舅考上大学,三姨参加工作,他才开始考虑自己的婚事。

那年大舅已经三十二岁了,在老家算得上大龄青年。相亲时,他只有一个要求:对方要能接受他还要照顾这个家。

“我不能不管爸和弟妹,”他总是这样说。所幸,他遇到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也就是现在的大舅妈。

妈妈说那些年村里人背后经常议论,说大舅是个傻的,为了这个家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但大舅从来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他只是默默地付出,像一棵青松,守护着这个家,从不言苦。

02

大舅是在三十五岁那年学了面点手艺,我记得那时他刚结婚不久,在市里待了半年,拜了个师傅。回来后,他在老家开了家面馆,说这样既能做生意,又能照顾姥爷。

面馆不大,却是方圆几里最热闹的地方。大舅的手艺好,人也实在,没几个月就做出了口碑。

清晨四点,大舅就要起床和面、准备配料。天还没亮,街上就飘着他熬制的浓汤香味。

姥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每天一早,大舅都要先把店里的准备工作做完,然后回家背姥爷下楼。

大舅背着姥爷,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生怕磕着碰着。姥爷总是嘟囔:“你放我下来,自己慢慢走就成。”大舅却笑着说:“爸,你就安心坐着,让我练练力气。”

姥爷最爱坐在面馆门口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大舅就在一旁和面,一边还不忘给姥爷倒茶、添衣服。天冷时,大舅总要把自己的棉袄给姥爷披上,自己只穿件薄毛衣在寒风中忙活。

面馆生意好,大舅却从不雇人帮忙,说请人不如自己来。早上熬汤、和面,中午忙着煮面、炒菜,晚上还要准备第二天的食材。累了就站在案板前眯一会,饿了就随便扒拉两口。

可只要二舅三姨有事相求,大舅总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去。三姨家要装修,他二话不说就把面馆关了三天去帮忙。

我问他会不会耽误生意,他却说:“面馆天天开着,不差这几天。妹妹的新房子,我这个当哥的不去帮忙,还像个当哥的吗?”

姥爷最爱吃大舅做的糖醋排骨,每次都要多吃两块。大舅知道了,隔三差五就要做给姥爷尝。

那时我们都不懂,为什么大舅做菜时总要把糖醋排骨做得格外多,现在想来,大概是怕姥爷吃不够。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直到去年姥爷病重。大舅白天顾着面馆,晚上还要去医院照顾姥爷。

那段时间,我们都劝他雇个护工,可他总说:“爸这辈子没享过几天福,现在生病了,总得让他感受感受儿女的孝心。”

03

姥爷是去年腊月病重的,那天早上,大舅照常背他下楼晒太阳,忽然感觉背上的身子有些发冷。他回头一看,姥爷的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一路飞奔到医院,大舅的背心都被冷汗浸透了。

“大夫,我爸这病,您一定要治好。”大舅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管花多少钱都行。”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住院的日子里,大舅把面馆交给大舅妈打理,自己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

“你看你,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大舅妈去送饭的时候,大舅总是随便扒拉两口就放下了,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病床上的姥爷。

我去医院探望时,发现大舅额头滚烫。“你发烧了?”我赶紧去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吃点药就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的烧已经到了39度,整个人摇摇欲坠,却硬撑着不肯休息。

住院的第三天早上,外面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姥爷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雪花发呆。“儿子,”他突然拉着大舅的手说,“咱们去外面转转吧,我想看看雪。这雪下得多好啊。”

听到姥爷的话,大舅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输液瓶,又看了看姥爷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轻声说:“爸,外面冷,您身体还没好,等好些了我再陪您去,好不好?”

谁能想到,这竟成了姥爷生前最后一个未能实现的心愿。那天晚上,姥爷的病情突然恶化。

值班医生冲进病房时,大舅正端着热水给姥爷擦脸。那盆水“啪”地摔在地上,水花溅了他一身,却浑然不觉。

抢救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刺耳的仪器报警声中,大舅站在抢救室外,浑身发抖。我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像是在默默祈祷。

凌晨三点,医生摘下口罩,轻轻摇了摇头。大舅站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他机械地走进去,替姥爷整理好凌乱的衣领,又用温热的毛巾最后一次为他擦脸。那个动作是那么轻柔,就像平常背姥爷下楼时一样小心翼翼。

乡下办丧事,讲究事事周全。大舅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

从太平间出来,他先是回家取了姥爷生前最爱穿的那件藏青色中山装,又翻出了压箱底的一双老布鞋。“这是爸最爱的一套行头,”他喃喃自语,“穿这个,走得也体面。”

大舅跪在灵前整整七天,腰板挺得笔直,仿佛害怕稍有不敬就会惊扰了姥爷的安眠。

每天天不亮,他就要张罗着准备祭品,白天要跪着迎来送往,晚上还要守在灵前,生怕蜡烛熄了。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姥爷在村里人缘极好。每来一个人,大舅都要站起来深深鞠躬:“谢谢,谢谢来送我爸。”声音沙哑却依然清晰。可他就是不哭,任凭亲戚们劝说,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我妈他们哭得昏天黑地,整个祠堂里回荡着哀恸的哭声。唯独大舅,像块石头一样伫立在那里。

有些长舌的亲戚背地里嚼舌根:“你看看,当儿子的,死了老子连哭都不会,真是不孝。”还有人说:“这么多年就知道赚钱,连个眼泪都挤不出来,还是人子吗?”

妈妈听不下去,把那些说闲话的人叫到一边:“你们懂什么?他这是撑着不想让老人走得不安心。要强的性子,从小就这样。”

其实那时候,没人知道大舅发着高烧。直到送殡那天,他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二舅赶紧扶住他,这才发现他浑身滚烫,额头上全是虚汗。大舅摆摆手说没事,又执意站起来继续张罗。

送姥爷最后一程时,天空飘起了小雪。队伍蜿蜒着向山上走去,大舅走在最前面,捧着遗像,一瘸一拐。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很快就化成了水,浸湿了单薄的孝服。二舅想给他打伞,被他摇头拒绝了:“让爸再看看雪,上回我没能陪他看,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悲伤,不是用眼泪就能流尽的。大舅的坚强,是用一辈子的付出和遗憾铸就的。

04

很快到了年末,我们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这是第一次没姥爷的春节。

大舅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忙活,一个人在厨房里连轴转。我去帮忙,看见他在案板前发呆,手里的葱还攥着没切。

“大舅,你歇会儿吧,我来帮你。”他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有姥爷生前最爱的糖醋排骨,还有他常念叨的醋溜白菜。大舅妈说这些菜都是按着姥爷的口味做的,一点都没改。

酒过三巡,大家渐渐聊开了。二舅提起小时候的事,说姥爷最疼大舅,但对大舅要求也最严。

有一年大舅发烧到四十度,还被姥爷逼着去上学,结果半路上晕倒了,是同学把他背回来的。

“爸那时候总说,'当家的人不能示弱'。”三姨抹着眼泪说,“可他哪知道,大哥这些年背着多重的担子。”

正说着,大舅突然站起来,走到姥爷的遗像前,“啪”地跪了下去。我们都愣住了,只见他双肩耸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爸,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着,“那天您想出去看雪,我没答应。您知道吗?我那会儿在发烧,怕自己走不稳,会把您摔着。可我就是不敢说,怕您心疼。”

“您总说我要强,其实我一点都不要强。我就是怕,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怕您走得不安心。可现在呢?我连最后陪您看场雪的孝心都尽不了。”

大舅的眼泪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在姥爷的遗像前痛哭失声。我们都傻在那里,从没见过他这样。

二舅赶紧过去扶他:“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这些年要不是你,咱们这个家早就散了。”

三姨也哭着说:“是啊,大哥。您十六岁就担起这个家,供我们上学,照顾爸,操持这个家,您付出的比谁都多。”

大舅摇摇头,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是姥姥去世前不久照的,姥爷站在中间,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爸这辈子没享过几天福,”大舅抚摸着照片说,“年轻时忙着养家,好不容易熬到我们大了,能尽尽孝了,他却走了。我总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我扶着大舅回房间,他却非要去厨房。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在炉灶前,说要给姥爷做最后一次糖醋排骨。

“大舅,别做了,您醉了。”我去拉他,他却执拗地摆手:“让我做吧,就这最后一次。爸在的时候,我总说太忙,没时间给他做。现在倒是有时间了,可他却吃不着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原来大舅不是不想哭,而是怕自己一哭,就再也控制不住这些年积压的愧疚和思念。

过了许久,大舅终于平静下来。他擦干眼泪,对着姥爷的遗像说:“爸,您放心,我会把这个家照顾好的。您在那边好好的,别惦记我们。”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越是坚强的人,心里藏的爱就越深。大舅就是这样,用一辈子的付出,诠释了什么是儿子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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