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王叔守寡30年不再娶,儿子翻开老相册 看到妈妈最后一句话哭了
发布时间:2025-03-10 15:01 浏览量:3
县城西头有条老街,那儿的房子多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盖的,门牌掉漆,墙皮脱落,楼道里电灯半明不暗的。我家住在第三单元,隔壁住着王叔一家。
说是一家,其实就王叔和他儿子小东两口人。王叔那会儿刚六十出头,干瘦的身板,手上青筋暴突,一年四季都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夏天最热那几天,他会在腰间挂个蓝底白花的搪瓷杯,里头泡着茶叶末,走几步就啜一口。
小东跟我差不多大,今年三十五,在县城水泥厂上班,已经是车间副主任了。他媳妇徐芳在幼儿园教书,他们有个女儿,上小学二年级,虎头虎脑的,特别讨人喜欢。
这日子看着踏实,可谁知道当年王叔家是怎么过来的呢?
三十年前,王叔的媳妇——也就是小东他妈,得了重病走了。那一年,小东才五岁,刚上幼儿园大班。
我妈经常说起那段日子。当时王婶子病得厉害,是肝癌晚期,发现时已经没得治了。县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回家了。那时候的楼房隔音不好,晚上常能听见王婶子痛得哭喊,还有王叔低声安慰她的声音。
王婶子走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长得水灵灵的,眼睛大,说话轻声细语,跟村里那些粗线条的女人不一样。她是县城职高的老师,教会计,听说当年招工进厂的时候,好几个领导都想把她往自家儿子那儿介绍,王叔能娶到她,算是一个奇迹。
“你知道吗,那时候王婶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东。”我妈说,“临走前,她把王叔叫到跟前,说了好多话,我们都不知道说了啥。”
王婶子走了以后,王叔就变了个人似的。
原先他在机械厂当钳工,手艺好,工资也高,厂里的年轻小伙子都找他学手艺。可王婶子走后,他突然辞了工作,改做小买卖了。起早贪黑地推着三轮车,在街头摆摊卖豆浆、油条,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我家门对着王叔家,从厨房窗户望出去,能看见他家阳台。我妈说,那些年,每天凌晨三点多,王叔家的灯就亮了,能听见他轻手轻脚地弄豆浆机的声音。五点不到,王叔就推着三轮车出门了。
小东那时候还小,睡得正香。王叔总是在他床头放一杯热水,一个小面包,有时候还有个卤蛋。小东起床后就自己吃,然后锁好门上学去。
下午四点,王叔收摊回来,手里总拎着一个油纸袋,里面是给小东带的点心。我们这些小孩子见了他,就伸手要,他总是笑着摸摸我们的头,说:“今天没有多的了,明天多做些给你们吃。”然后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分给我们。
每到周末,王叔就不出摊了,带着小东去镇上赶集,买些鱼啊肉啊的回来。晚上,我能看见王叔在阳台上坐很久,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借着月光看。
“那是相册。”我妈解释说,“小东他妈生前很爱拍照,家里有好几本相册。”
日子就这么过,小东从小学上到初中,又从初中升到高中。王叔三轮车推得更勤了,还多做了些卤菜,晚上回来,有时候能听见他教小东做题的声音,虽然他自己只上过初中。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小东发高烧,王叔背着他去医院,半夜里从楼下经过,小东哼哼唧唧的,王叔的脚步声很急,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第二天早上,我们都以为王叔不会出摊了,结果一大早,还是听见他家豆浆机的声音。
后来听说,王叔在医院守了一夜,天不亮就回来了,煮了豆浆,又赶回医院给小东送早饭。那些日子,他每天往返三趟医院,还坚持出摊。
“不出摊,哪来的钱给孩子看病?”王叔这么对我爸说。我爸想借钱给他,他摆摆手,“有手有脚的,不用麻烦别人。”
小东高考那年,王叔更拼了。除了早上卖豆浆油条,中午还去附近工地给工人送盒饭。有时候,晚上十一点了,还能看见他在厨房里忙活,准备第二天的食材。
高考那两天,王叔难得休息,在校门口等着小东。那时候我已经上大学了,暑假回来听我妈说,小东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学的是机械设计,跟他爸当年一个行当。
“王叔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哭了。”我妈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怎么的,蹲在路边哭得像个孩子。”
小东上大学那天,王叔穿了件崭新的衬衫,是深蓝色的,胸前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他帮小东拎着行李,站在汽车站,目送着车子开走,一直到看不见了,还站在那里。
等小东上了大学,王叔的日子更苦了。除了卖早点,他还在晚上去菜市场帮人看摊位,有时候一整夜不回家。
“都说了借给他,他就是不要。”我爸叹气,“倔得很。”
小东每次放假回来,王叔就特别高兴,会提前一天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小东有时带回同学,王叔就忙前忙后地张罗饭菜,露出少有的笑容。
“你说他这么多年,怎么不找个伴儿呢?”我妈经常这么问。
我爸摇头:“别人介绍过,他不愿意。说养大小东就行了,不想再有别的牵挂。”
小东大学毕业后,本来可以留在省城,但他选择回到县城,进了水泥厂。没多久,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媳妇徐芳。
徐芳是个温柔的姑娘,长得有点像年轻时的王婶子,也是那种水灵灵的。她进门第一天,就给王叔熬了一碗红糖姜茶,说是听小东说王叔胃不好。
王叔抿了一口,眼圈有点红,说:“好喝,好喝。”
小东结婚那天,王叔破天荒地喝了酒,脸涨得通红,拉着我爸的手说:“老哥,我这一辈子,算是没白活。”
小东的女儿出生后,王叔终于不出摊了。每天就在家带孙女,偶尔推着三轮车带她去公园玩。小东说,王叔带孙女,比带他那会儿细心多了,连尿布都要用开水烫一烫才敢用。
家里多了小生命,王叔也跟着年轻了些,开始注意穿着,剃头,甚至学会了用智能手机。
但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他从不考虑再找个伴。
前年春节,我们全家回老家,听说王叔得了胃癌。小东夫妻忙前忙后地照顾,可病情还是一天天严重了。
“其实早有征兆的。”徐芳告诉我妈,“爸常年胃疼,从不去医院,就吃点止疼药。小东劝他去检查,他总说没事。”
王叔住院那段日子,小东一个人忙不过来,徐芳就把孩子送到她妈那儿,自己守在医院。我去看过一次,徐芳守在病床前,给王叔削苹果,切成小块喂他吃。王叔躺在那里,脸色发黄,眼睛却亮亮的,看着徐芳的样子,像是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王叔走的那天,我正好回县城办事。半夜接到小东的电话,说爸爸走了,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去王叔家帮忙,看见小东在收拾王叔的遗物。王叔一辈子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就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个旧皮包,里面装着小东从上小学到大学的各种奖状,整整齐齐地叠好了。
还有一个藏在床底下的盒子,里面是几本相册。
那天下午,小东翻开相册,一张张地看。前面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有他上学的,有他得奖的,还有他生病时在医院的。每张照片旁边,都有一行小字,记录着日期和事件。
最后一本相册与众不同,是紫色的封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小东告诉我,这本相册是他爸最宝贝的,平时从不让人碰。
相册里是他妈妈的照片。年轻的王婶子穿着蓝色连衣裙,站在一棵杨树下微笑;刚怀上小东时,挺着小肚子,手扶着围墙;还有她抱着刚出生的小东,眼里满是幸福…
最后一张照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像是在医院里匆忙拍下的。照片上,王婶子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头发稀疏,但嘴角还带着笑。照片旁边,是一行小字,已经有些模糊了:
“东东,妈妈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顾爸爸。等你长大成家,让爸爸也再找个好伴侣。答应我,好吗?”
照片背面还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王叔的笔迹:
“丽,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我会把东东抚养长大,让他考上大学,有自己的家庭。你放心走吧,我们在天上再见。”
小东捧着相册,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哭得像个孩子,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递上纸巾。
徐芳走过去,轻轻抱住小东,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小东点点头,擦干眼泪,把相册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晚上回家,我妈叹了口气:“这王叔也真是,死了都不说。”
我爸摇摇头:“有些事,说了反而不好。他不想让小东觉得亏欠自己,更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
王叔走后,小东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发现了更多惊人的细节。床头柜里有个小盒子,装着王婶子用过的梳子,还有一小撮头发;衣柜深处,有个包着塑料袋的纸盒,里面是王婶子的几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阳台的角落里,有盆栀子花,那是王婶子生前最爱的花,三十年了,王叔一直在养着。
最让人震惊的是,王叔存折上有二十多万元。那是他这辈子积攒下来的钱,存折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存款的日期和金额,大多是几百元一次。
“他一辈子省吃俭用,就为了给我攒这些钱。”小东说,声音哽咽,“可他自己呢?连个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王叔的葬礼很简单,按照他的遗愿,葬在了王婶子旁边。墓碑是小东请人刻的,上面写着”王建国,王李丽夫妇之墓”。
送王叔最后一程的那天,来了很多人。他卖了二十多年豆浆油条,街坊四邻都认识他。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工人,说是当年在机械厂跟王叔学过手艺。大家都说,王叔是个好人,一辈子就为了儿子活着。
回家路上,我问小东,他妈妈在相册上写的那句话,王叔知道吗?
小东点点头:“肯定知道,那本相册是爸爸最心爱的东西,他肯定看过无数遍。”
“那他为什么不再找一个?”
小东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在他心里,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
后来,小东在自家阳台上也种了盆栀子花,每天早上浇水,就像王叔曾经做的那样。
徐芳告诉我,有时候半夜,她会看见小东坐在阳台上,摆弄那个紫色相册,静静地翻看很久。有一次,她问小东在看什么,小东说:“我在跟妈妈和爸爸说话。”
我们这条老街渐渐老了,越来越多的人搬走了,去了新建的小区。小东一家也打算搬走,但他说,无论搬到哪里,那盆栀子花和紫色相册都要带着。
有时候,我会想起王叔推着三轮车出门的背影,想起他站在汽车站目送小东离开的样子,想起他在阳台上借着月光看相册的身影。一个人,守着一段爱情,守了三十年。
这世上,有些承诺不必说出口,却能持续一生;有些爱不必张扬,却能温暖一个家。
前几天,我带孩子去公园玩,远远地看见小东推着三轮车,车上坐着他女儿,阳光下,他的背影和记忆中的王叔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父亲还是儿子。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王叔找到了,虽然他们相伴的时间那么短,但在他心里,那份爱从未走远。
就像栀子花,年年岁岁,依然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