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打工奶奶硬要一半工资，我读高中要走，奶在行李中塞了个纸包

文/杯影 素材/范玲玲

（声明：为方便大家阅读，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这是电视剧的经典台词，没想到会落在我身上。1997年秋收后，母亲拽着我进了奶奶家，我站在堂屋的角落里，里屋里，母亲正在和奶奶争执。

她们俩，都很强势，自从我妈嫁过来，婆媳关系就不和，分家后，更是很少来往。

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工伤去世了，奶奶找上门狠狠给了我妈几个耳光，说她逼死了我的父亲，我妈第一次没反驳，任由她打骂出气。

奶奶打了几下，坐在地上大哭，葬礼过后，老妈领了抚恤金，只有几千块。

老爸是临时工，我妈想让他多赚点钱，托人帮他找的工作，眼看就要转正了，却出了这样的事，老妈说，这件事全怪她，要不是她怂恿，父亲就不会死。

那是母亲第一次带着我去奶奶家，老妈把钱放在桌子上，让奶看着分！

二叔和二婶盯着桌子上的钱，双眼烁烁放光，奶奶却抓起钱塞进我妈手里，大骂，“这是我儿拿命换来的，我才不要！”

二叔刚要插嘴，奶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看着我。

因为母亲的原因，我和奶奶并不亲，见面了也就喊一句奶，就连她偶尔递给我一块糖，我都不敢伸手去拿。

“你妈要是再敢揍你，就告诉我，奶收拾她！”奶奶伸手想摸摸我的头，却被我躲开了。

她僵硬着手臂，指尖微微颤抖，半晌，皱着眉扭头，“走吧……玲玲可以来家吃饭，你没事少来！我不想看见你这个丧门星！”

2

母亲真得不再登门，一个人拉扯我过了7年，大舅曾经提过一嘴让她改嫁，母亲坚决不同意，当着我的面，妈妈很坚强，她嗓门很大，我做错了事她会大声骂我，急眼了还会打我屁股，可她从没掉过眼泪。

她从不提我爸，偶尔骂奶奶几句，要不是她偏心眼，什么都给二儿子对咱们不管不问，我也不至于逼着你爸去打工，母亲一边干活一边骂奶奶，偶尔还骂老爸几句，没良心，没出息，别人都后退，偏你往上冲，上赶着找死！

妈妈一下一下狠狠劈柴，骂完了转身吼我，“好好学习，这次考试再被人超了，别想吃晚饭！”

我赶紧低下头写字，别的小伙伴回家还要帮着干家务，我不需要。

虽然老妈总是吼我，可我一丁点都不生气，我知道她为了我好，母亲说，她绝不让我像她那样，几岁就要做家务，十几岁嫁人，没日没夜的干活。

“我女儿必须上大学，女孩怎么了？女孩一样能有出息！”

为了我，妈妈拼了命地忙。

一大早，天没亮她就下地干活，收拾完了，急匆匆去镇子上摆地摊，她什么都卖过，针头线脑，在学校门口卖小玩具，在早市卖布头。

母亲蹬着三轮车去白沟进货，早上出门，顶着星星回家。

有一次一晚上没回来，我一夜没敢睡，第二天她才狼狈不堪地进了门。

昨晚，母亲不小心掉进了路边的深沟，人没啥大事，三轮却搬不上来，布太沉，绑得很坚实，没散开，可车太重了她一个女人实在没这么大力气。

母亲自己爬了上来，站在路边等人，直到凌晨才遇到早起下地干活的路人，这才把车搬了上来。

她很疲惫，眼底带着深深的倦意和沉重，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皮也肿着，我知道母亲哭了，其实好几次晚上我从睡梦中惊醒，看见过她独自对着窗户外面流泪。

肩膀微微抖动，却听不见哭泣声。

第二天，妈妈还和平常一样吆喝我起床吃饭，看不出任何异样。

母亲很快振作，吆喝着我帮她掸土，收拾干净后，母亲让我去上学，自己去集市上买布。

放假的时候我也会陪母亲去摆摊，远远看见奶奶领着二叔家的儿子逛集，奶奶还没走近，母亲赶紧扯一块布，让我送给奶奶，奶奶板着脸接了，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钱硬塞给我，有时候还会给多塞几块糖或者点心。

那几年，奶奶的邻居总是光顾我家的布摊，二叔一家子，穿的衣服都是我家的布料。

后来，母亲再也不骂奶奶了，她不去奶奶家，每次蒸了包子，炖了肉，都让我去给奶奶送点，我拎着篮子过去，回来的时候，篮子比去的时候还满当。

我很奇怪，她们俩见了面也不说话，就彼此拐着弯的送东西，较劲似的，你送得多我还得更多，奶奶说，她全都是因为我，回去别给你妈吃！

可她给我的东西，一大半都是我妈爱吃的， 明明我喜欢吃软糖，妈妈喜欢硬糖，奶奶每次都是买邦邦硬的那种。

我想不通，奶奶真的讨厌母亲么？

3

我觉得奶奶不太喜欢她。

母亲第一次哀求她，让我住在家里，她要去保定工厂当女工，回不了家，让奶奶照顾我几年。

母亲都那么求她了，奶奶还是耷拉着脸骂她！

“你的孩子凭什么我养？除非你给我一半工资！否则我不管！”奶奶接了妈妈递过来的包袱，恶狠狠骂，“赵玉芬我告诉你，每个月发了钱必须回来一趟，你要是出事了，我就把这个丫头片子仍大马路上去，她是你闺女，我没这个义务养她一辈子，听见了吗！”

母亲咬着下唇，红着眼点了点头，扭头也不看我，含着泪跑了出去。

我追出去哭着喊，“妈，我不上学了，我跟着你卖布赚钱！”

奶奶一把扯住我，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喊什么，赶紧给我干活去，以后剁菜喂鸡，洗衣服做饭你都得学，我不是你妈，不惯着你！”

我咬着嘴唇去剁菜，二婶斜着眼看了我好一会，转身出了奶奶院子。

奶奶走过来推开我，“啥也干不好，帮你爷烧火去。”

后来我看懂了，二叔二婶在的时候，奶奶会使唤我干重活，等他们走了，她会让我干轻省的，奶奶说，你得学着做家务，女孩子啥也不会不行，你母亲瘦成那样你当闺女的得知道心疼。

我诧异的看着奶，奶被我盯的不好意思了，板着脸运气，“我是怕她累病了花钱，才不是心疼她！”

我抿着嘴乐，奶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她其实惦记着我妈！

4

我考上了保定的高中，母亲也在厂子里成了小组长，我们娘俩终于又能住在一起了，虽说是租的小房子，可能和妈妈一起过，我还是特别开心。

临走那天，我有点舍不得奶，搂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奶奶没好气得推开我，转身呲哒我妈，以前，奶奶和妈妈一见面就呛，这次，老妈一声不吭，任凭奶奶唠叨。

奶奶念叨了一会，看我妈不还嘴，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最后，硬让老妈拎了两桶油，两篮子鸡蛋，“城里那么贵，以后这些都不用买，回头我让她二叔再拉过去点米面。”

到了保定，妈妈从奶奶给我收拾的行李中发现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包，打开一看，竟然是3800块钱！

我妈一个月工资120，给我奶60，后来工资涨到150，给75，三年多，一分不花，也攒不到这个数。

老妈攥着钱的手一个劲发抖，眼泪止不住淌了满脸，嘴里喃喃自语：“玲玲，奶奶嘴上虽然一直骂我，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咱们娘俩，你奶也不容易，你二叔二婶她也得顾着，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孝顺爷爷奶奶知道吗？”

我使劲点头，“放心吧，妈，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们。”

母亲一直没有再婚，一直打工供我读书，寒暑假，我还会住在奶奶家，那会二叔二婶条件也好了很多，也不再抻着奶奶总是格外偏爱我。

奶奶年轻的时候很固执，性格泼辣，老了脾气依旧火爆，爷爷去世后，奶奶和二婶处不好，索性卷了个包袱卷来了我家。

从此以后，奶奶就住在我家，和母亲一直生活了近三十年。

说来也奇怪，她们俩以前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后来，处得比亲母女还亲。

连我姥姥看了都吃醋，直骂我妈，对婆婆比对她都好。

奶奶因为这，可得意了，每次回村都显摆。

奶奶甚至劝说过母亲改嫁，可母亲一直不答应。

奶奶就叹气，“等我走了，姑娘也大了，剩你一个人咋整。”

妈妈就笑，“那娘就多陪我几年，您长命百岁，我也不孤单，多好啊。”

奶奶抹了把眼，低着头骂，“年轻的时候那个脾气呢，现在咋成软柿子了，别说我欺负你！”

我妈笑了，我也笑了。

现在，我也成家了，和母亲奶奶离得很近。

奶奶和妈妈从一结婚就告诫我，一定要和婆婆和睦相处，不能使性子耍脾气。

这次，她们俩彻底统一战线，对我老公比对我还好，我还真有点吃醋呢！

前几天，奶奶偷偷把我拽到一边，悄悄和我说老妈最近跳广场舞认识了一个舞伴，对方退休了有公司，比我妈还一岁，脾气性格都可好了，奶奶让我问母亲，要是乐意，她没有任何意见。

我打趣奶奶，要是我妈结婚了，你咋办？

奶奶白了我一眼，“我还住我闺女家，该咋办咋办！我不信她嫌弃我，我这身子骨，能买菜能做饭，能收拾屋子，你再生个二胎我都能给你看大了，我老当益壮！”

我噗嗤一声乐了，“奶，你就不怕我爸不高兴么，你可是他亲妈。”

奶奶愣了片刻，一字一句，很认真的开口。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你母亲能幸福。”

奶奶的表情很认真，眸光中有微光浮动。

那一刻，我的心，特别特别的温暖。

只要妈妈愿意，我和奶奶都会无条件支持她，我想，父亲也会理解的。

因为我们，都希望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