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我们起早贪黑的这么辛苦？却依然得不到回报？”

记得那个深夜，我蜷缩在漏风的出租屋里，望着饭桌上已透凉的饭菜，这是中午吃剩下来不舍得倒掉的。母亲还蹲在屋里缝补着衣服，手掌里一道道深痕夹着老茧，却不失灵巧。虽心有顾虑，却终于还是问出了积压心头已久的问题。

母亲的手，曾经是村子里最灵巧的。年轻时她能在稻田里插秧如飞，指尖“舞出的”草编蛐蛐能引来一群嬉耍田间的孩子争抢。

每天早早四点出头，母亲就要顶着寒风出门来守她的小早餐摊。我知道她总是安慰我：“暖和着呢，早上的火头旺，冻不着”。那时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她从没让我受过冻，母亲总会将仅有的那双保暖手套塞进我的书包里。

那一年初冬，母亲在发烧，为了生计，却依然硬撑着身子出门摆摊，我知道后夺门而出，见到她蜷缩的身子靠在街角，正用冷水拍脸醒困，看她拿出药膏涂抹着腿上的老伤，瞬间想起书海里一段话：“勤劳致富难道真是一句扎心的谎言吗？”

母亲这代人苦海中走过来，骨子里透着坚韧不拔的初心，他们相信勤劳可以带来改变，至少可以让一家子不挨饿受冻，她一直这么拼着，跟命运抗争着。

母亲做过工厂女工，却因厂里管事的给出“年龄大”为由而遭辞退。他做过钟点工，干过小餐点…，而我那时还小，我们就像陷入泥沙的双腿，越是挣扎越陷于深处，如账单般生活中杂七杂八的各个开支压得家里透不过气。

也就是那一天，老师说：“寒门子弟再难出贵子”。我终于悟到父亲背井离乡的原因，他去了离家更远的地方讨活，为了生计整整三年未归。

大年夜，母亲从皱巴巴的旧棉袄里掏出红包来：“妈妈给你的，望咱家往后的日子里能平平安安，越来越顺。”

红包里的钱币沾着油渍，我却感到透着一缕香气，母亲帮我擦干眼泪：“孩子人活着得有骨气，再穷也要挺直腰板过日子，你看那灶台上的米饭，火越旺，锅巴越香。”

如今，苦日子终于熬过来了。母亲常说：“要用微笑面对生活，因为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也许这条路充满着艰辛，但依然是我们眼中的风景。”

晨光中，环卫工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她们的背影与母亲相映照，正是这千千万万双粗糙有劲的双手托举着城市的黎明，而每道掌纹间却诉说着每个人人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