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总是对着妈妈笑，对着爸爸咋就笑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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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温念北突然皱眉。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沈雁之紧张地扶着她问。

温念北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刚刚他好像踢我了。”

“真的？”他声线沁着惊喜。

之前他们还讨论过，为什么宝宝老是不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特地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小家伙没什么问题。

“合着你俩就是懒，”沈雁之那时候调侃，“也行，少折腾你妈妈。”

但太安静了温念北还是会担心，谁知道她刚刚躺在躺椅上吃葡萄的时候宝宝居然踢她了。

沈雁之就在旁边办公，现在她肚子太大了，离了一刻他视线他都不放心。

他把大掌放到她肚子上，没动静了。等了好久还是毫无波澜。

看着沈雁之越来越不高兴的脸，温念北戳了戳肚皮，“两个调皮鬼，爸爸跟你们打招呼呢。”

肚皮忽的起伏了两下，动了。

“他们听得见！”温念北激动抓他手臂，觉得不可思议。

沈雁之还回味着刚刚的胎动，手掌被碰了两下的触感还在，眉眼却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小兔崽子。”他低哼了声。

然后温念北的肚子又被踢了几下，小家伙在抗议呢。

女人捂嘴偷笑：“谁让你说他们了。”

七个多月的时候，温念北走路要人扶着，其实她觉得不用，小心一些就可以了，但沈雁之看她走路一晃一晃的，担心得眼皮直跳。

温念北有意逗他笑：“像不像企鹅？”

沈雁之垂着脑袋开心不起来，还是回答她：“不像，像我的心肝宝贝。”

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温念北也心疼：“你别担心了，还有几个月，很快的。”

他都好久没睡过好觉了，她一动他就醒，有时候她半夜被踹得睡不着，他就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陪她到天亮。

温念北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晃过他眼里的红血丝，意识模糊前还恍惚听到他在耳边说：“我爱你。”

沈雁之很多地方比她细心，照看她的时候从不掉以轻心，也没抱怨过一句辛苦。

她小腿、脚底浮肿他就每天给她泡脚、按摩。她怕长妊娠纹肚子会变丑，他就四处打听，找来成分安全的精油给她肚子按摩，防止长纹。

温念北有段时间嘴刁，又馋，经常大半夜闹着要吃什么东西，他立刻起身去做，没有就去买。

有次她心血来潮半夜两点想吃糖葫芦，他套了外套就往外跑，这个时候南城已经转冷了，最近冷空气来袭，晚上大街上人很少。

他回来的时候一身冷意，避着她等身子暖了些才靠近，“是不是等很久了？这个点街上没什么人，卖糖葫芦的也难找，跑了好远才买到，害宝宝等久了。”

其实他刚出去没多久她就已经不想吃了，就是刚刚那一瞬间特别馋，后来犯了困想睡觉，又担心他还没回来，就一直撑到现在。

看着他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鼻尖也冻得有些红，温念北眼泪不受控制：“对不起，对不起……”

从刚开始的小声抽泣到沈雁之把她搂进怀里的放声大哭。

温念北抽噎：“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沈雁之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肩，声音也柔的出水：“怎么会呢，一点也不，宝宝最好了，最厉害……又不是你要吃，是肚子里那两个臭小子磨人，等他们出来必须让他们给你端茶倒水……”

小姑娘擦了擦泪痕：“你怎么知道是男的……”

“这么皮可不就是臭小子？”

“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让她们给你捏肩。”

沈雁之帮她擦脸上的泪，“别哭了，哭得我心脏疼。”好像被人攥着拧来拧去。

孕妇情绪波动大，容易多愁善感，沈雁之理解，但他见不得她哭。

有次他去参加程祁阳生日，就去了一会儿，露了个面就要走，但是被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假意摔倒贴上来，他明明已经很快闪开了，都没碰到。

结果回到家居然发现外套上沾了根明显不是温念北发色的长发，她就躲更衣间里偷偷哭。

后来他硬是问了才知道的，她以为他嫌弃她身材不好去外面找女人了，从那以后他就干脆什么聚会都不去了，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为伤心掉一滴眼泪。

明明是他作的孽，小姑娘因为怀他的孩子吃了那么多苦，还要因为麻烦他愧疚到哭，沈雁之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是你老公啊，是你最亲最亲的人，怎么算麻烦我，我要是帮不到你我才该哭了呢……”

后来温念北和沈雁之一人一口把那两串糖葫芦吃完了，沈雁之不爱吃那么甜的，但是小姑娘喂的他就吃。

第二天家里来了很多朋友，他们都说是大家约好了来看看她的。

她现在月份大了，很久没出门，和他们也见得少了，除了陈嘉意和季欢经常过来陪她。

温念北抱着怀疑的态度诈了周稚，他说漏嘴了，果然是因为沈雁之怕她一个人在家久了无聊，让他们过来陪她说说话，热闹热闹。

这天满屋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些久违的吵闹声。

他们不是没来过，但是怕打扰她，大都是问了方便的时间才过来，没有特地聚集过这么多人。

她还是躺着，一起身他们会心惊胆战，所以除了必须站起来的时候和偶尔抓着沈雁之的手走动走动，其它时间大多是躺着。

周稚瞅了眼她的肚子，贱兮兮地对沈雁之说：“我为了你俩的事没少奔波，这孩子出来了叫我声干爹不过分吧？”

沈雁之冷眸睨他：“想的美，自己生去。”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孩子，哪儿那么便宜他？

“嘿！我……”他撸起袖子要抗议。

“嘶……”

见大家不约而同看过来，温念北悻悻解释：“他俩踢我。”

周稚一拍手：“看见没！我干儿子同意了！”

“说不定人家是反对呢！”

“就是，人附和他爸，有你什么事儿？”

周稚抗争到底：“怎么就没我事儿了？他们俩结婚我没少出力，领证也有我的功劳！”

这时温念北发话了：“这得看你本事了，他们认不认等出生后看你表现。”

为了这句话，周稚在俩孩子满月的时候一人送了一艘游轮。

程祁阳看了都摇头，周稚说：“你不懂，现在就我没孩子了，他俩要是认我当干爹，俩呢！那我就不是最后的了！虽然是干的，干爹也是爹啊，那我不就能赢你了？”

程祁阳竟无话可说，这逻辑，他没办法救。

十月十七凌晨，温念北突然惊醒。

她一把抓住沈雁之的手，声音慌张：“老公……”

“羊水破了。”

沈雁之按着书上的方法和在他心里预演了无数次的场景，抱着她迈着稳当的阔步放到后座，一路疾驰。

离预产期还有几天的，他们本想后天再去医院待产，谁知道小家伙那么快要出来。大半夜的，惊动了不少人。

开三指后温念北被推进了产房，产房门口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沈母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陈嘉意和季欢紧张地抓着对方的手；有人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唯独沈雁之最安静，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哀嚎，指尖都在抖。

他想进去陪她的，她不让，说生孩子的样子太丑了，不想他看到。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周稚还是最坐不住那个。

季欢：“你急什么？要不你去生？”其实她也担心。

“哎……”他一会儿站一会儿坐。

没一会儿沈思月也过来了，“舅妈，怎么样？”

“还没出来，进去挺长时间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光大亮，忽然一声婴儿的哭啼响彻走廊。没一会儿紧接着第二声。

“生了！”

沈母腿一软，还好有沈思月扶着她。

产房门一打开，众人簇拥上去，只有沈雁之不管不顾往里冲。

温念北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嘴唇苍白如纸。

她艰涩动了动唇：“宝宝呢？”

声音低得沈雁之要俯身侧耳去听。

沈雁之思考一秒：“应该是在护士那里？”

温念北：“你没看到？”

“门一打开我就进来了……”哪有空去看宝宝……

温念北怀着最后的希望：“男孩女孩？”

这次他思考久了点，语气比她还不确定：“女孩？或者一男一女？”

嚎那么大声应该是女孩吧？

“你不看着点儿丢了怎么办？”她有点急了。

沈雁之努力为自己解释：“我只顾着你了，没听护士说的什么……妈跟他们几个都在外面呢，别担心，他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老公。”

“嗯，我在。”

“我好困……”也好累。

沈雁之一下一下亲着她手背，“你睡吧，睡醒了就能看到宝宝了，我就一直在这儿，哪都不去，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温念北生了两个男孩，哥哥六斤八两，弟弟重些，七斤二两。

沈母说，他们这眼睛、鼻子跟沈雁之小时候一模一样。

“好可爱……”沈思月看着两个小侄子，心都萌化了，眯着眼睛睡觉还会无意识吧唧两下嘴。

陈嘉意和季欢也围着两个小不点。

“你看鼻子，好挺，像爸爸。”

“不过眼睛还是像妈妈一点，大大的。”

温念北醒的时候病房里很多人，但是大家说话都非常小声，生怕吵醒她。

果然她一直一睁眼就看到沈雁之双眼通红守在病床前，手里一直握着她的手，她一动他就知道了。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温念北虚弱地摇摇头，眼睛张望了一下，像在寻找什么。

知道她记挂着孩子，沈母和沈思月一人一边把孩子抱到她眼前。

温念北看了一眼就愣住了，然后又转过另一边看另一个，不想说话。

“你确定这是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抱错了？”

沈雁之不明所以：“没错啊。”

红通通、邹巴巴的，勉强能看出眼睛鼻子嘴巴。

沈母嗔笑：“你这孩子！小宝宝都长这样，过些日子就长开了，阿雁小时候还没这好看呢，你看现在还不是人模人样的！”

沈雁之：“……”

温念北花几分钟做好了心里建设，又问：“男孩女孩？”

“男孩！弟弟更重些七斤二两，哥哥才六斤八！”

温念北身体没什么问题，住了几天院就回家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光年激动地上蹿下跳，它现在长大了不少，孕期的时候怕它扑到温念北已经栓起来了，还在院子里给它建了个狗窝。

现在看到他们回来一直卖力摇尾巴，它不知道主人去干嘛了，只知道他们又回来了。

安安被沈母带去医院看过温念北一次，不过那时候她睡着了。

现在温念北回到家，安安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怎么了？”

安安趴在她床边，认真地问她：“生宝宝很疼吗？”

“疼。”要命的疼。

“那你为什么要生宝宝？”为什么那么疼还要生？

“因为我很爱你姐夫，他也很爱我，所以我们有了宝宝。”

“我们会陪他们一起长大，你是舅舅，你会带他们一起玩儿吗？”

安安认真点头：“我给他们买玩具，吃好吃的，带他们去游乐场！我过年的红包也给他们！”

两个小朋友不仅在肚子里磨人，出来了也没让他们消停，白天呼呼大睡，晚上温念北他们要睡觉的时候就使劲嚎，因为饿了，要喝奶。

一个哭完到另一个，温念北头都大了。吃饱了也不睡觉，非要你抱着他玩儿，一放到床上就哭。

沈雁之让她睡觉，自己经常半夜抱着哄，熬得眼下青黑一片，红血丝布满双眼。白天让他休息会儿他也睡不着，要照顾她。

温念北心疼死了，“你这样身体熬坏了怎么办？”

“没事儿，这俩臭小子就是要人陪他们玩儿。”

爸爸有时候累了只抱一个，另一个就不甘落后哇哇大哭，抱哪个都不是，两个都抱时间久了手臂直发酸。

后来温念北不惯着他们，白天给他们叫起来喝奶，晚上就喂奶粉，强忍着不去抱他们，小家伙就委屈巴巴的瘪着嘴，眼泪要掉不掉。

温念北无奈地叹气：“两个小坏蛋，你看爸爸累成什么样了？”

妈妈抱哥哥多一些，弟弟重就沈雁之抱。邪门的是有时候两个都要妈妈抱，一离了手就哭。

温念北刚哄睡一个，小心翼翼地接过沈雁之手里的弟弟，“你去睡一会儿吧，这两个家伙太闹了。”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又睡不成了。

沈雁之确实困，但还是不放心。

“没事儿的，我就在房间里，不出去，有什么事我叫你。”温念北劝他。

她像亲两个宝宝一样亲亲他额头，“快睡。”

两个小朋友的名字是之前温念北和沈雁之讨论好的，哥哥叫沈培风，弟弟叫沈图南。小名小汤圆、小芋圆。

小芋圆不仅比哥哥重，也比哥哥活泼。

两人同时哄睡，哥哥睡着了他还转着黑溜溜的眼睛瞅你，不睡觉，一放到床上就哭，他爹没办法给他抱起来就咧嘴笑，嘴里咿咿呀呀的，别人听不懂，他自己倒是玩得开心。

“这到底随谁，他要有汤圆一半就好了。”温念北发愁，这小兔崽子也太活泼了。

沈雁之熟练地抱着小芋圆拍背，“没事儿，小孩活泼点好。”

小芋圆见妈妈过来，挥着小手要抱。

“小宝宝，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啊……月亮都睡了……”温念北逗着他。

看到妈妈跟他说话，肉乎乎小手挥得更卖力了，不小心打到温念北下巴那儿，然后他爸脸色沉了几分，小芋圆察觉爸爸好像不高兴，不太敢动了。

看了爸爸几秒，又讨好地冲他咧嘴，伸着手要去抓爸爸的脸互动。

沈雁之不为所动，也不管他几岁，“再打你妈今天没奶喝。”

小芋圆眨了几下眼睛，好像听懂了似的，“哇”地一下大声哭出来，越哭越响亮。

哥哥也被吵醒，跟着一起哭，屋子环绕着两兄弟的哭声。

沈母听见哭声不放心走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温念北边哄着床上的小汤圆边说：“没事的妈，你赶紧去睡吧，我们能行。”

沈母走后温念北跟沈雁之说：“你抱汤圆吧，我来哄芋圆。”

“他会弄到你。”

“不会的，小孩子那手劲儿顶多就是摸一下，他肯定是觉得你凶他委屈了。”

温念北抱过来之后哄了一会儿哭声就小了。

“我们宝宝不是故意的呀是不是，宝宝不小心碰到了而已，爸爸凶宝宝了是不是……”温念北当了母亲后说话的声音会不自觉变温柔，轻轻的，生怕扰了两个小朋友。

小芋圆在妈妈轻轻柔柔的安慰中渐渐不哭了，但还有点抽泣，扁着嘴巴特别委屈，看得温念北心都软了。

两个小朋友哭累了要喝奶，温念北为了方便大多穿的衬衫，解开扣子的时候沈雁之眼都红了。

那儿以前是他的，现在却被两个臭小子霸占，虽然是他亲儿子，但想到她那里被他别的男性碰过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温念北被他看得发毛，不得不命令他：“你转过去。”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还不让看了？”

她无话可说，沈雁之问她：“什么时候给他们断奶，喝奶粉不行吗？”

温念北：“他们还这么小呢，都没满月。”

“那要喂多久？”

“一年吧。”

“好久……”

小汤圆吃饱很快又睡觉了，芋圆还抓着妈妈的衣领不肯放，鼓着小脸吃得卖力。

沈雁之吐槽：“这小子怕不是个吃货吧？娘胎里是这样，出来了也吃得比他哥多。”

“你别老说他，他听得懂，会难过的。”可怜的小芋圆从小就被爸爸嫌弃。

沈雁之轻轻地掐了一下他软乎的脸，“臭小子，差不多得了。”

温念北也怕他吃撑，让沈雁之把他抱走了。

小芋圆吃饱喝足，刚刚又闹腾了半宿，这回终于困了，沈雁之刚抱几分钟他就眯着眼睡着了。

动作小心地把他放在婴儿床上，两个小朋友一左一右睡得香甜。

温念北一回头发现某人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突然嗅到危险的味道。

“干嘛……”

“他们吃饱了，我呢？”沈雁之抱上来。

“不行的。”

他咬着她耳朵：“不进去……”

日子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小汤圆和小芋圆转眼就快满月了。

一想到他们是她和沈雁之的孩子，她就越看越喜欢。

唯一头疼的是抱弟弟哥哥哭，抱哥哥弟弟哭，两个小朋友小小年纪就知道争着要妈妈抱了。

奇怪的是，如果两个人都是爸爸抱他们就不哭不闹。但相对来说哥哥好带些，奶奶抱也有消停的时候。

沈雁之把在坐月子的温念北照顾得很好，她每天过得很轻松，除了两个小朋友饿的时候，其它时间都挺自由的。

因为宝宝常常在爸爸手上，宝宝哭的厉害或者是心疼爸爸的时候才让她帮着带。

以前杀伐果断的大总裁现在冲奶粉、换尿布无比熟练，他几乎没让温念北换过几次尿布，凡是他能做的绝不让她动手。

温念北出月子这天，也就是汤圆、芋圆满月的时候，沈雁之买断了南城各大商场的烟花，在不扰民的时间段放，整整放了一个星期。

俩小朋友特别讨人喜欢，哥哥乖巧，弟弟活泼，妥妥的社交小能手，把一众叔叔阿姨迷得七荤八素的，个个到抢着抱。

季欢对着温念北哇哇大叫：“你儿子好可爱！真想偷走！告诉干妈，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周稚第一个不同意：“别想打我干儿子的主意！”

他在小朋友满月的时候都送游轮了，这个干爹非他莫属！

温念北无语：“你以前想偷我弟，现在想偷我儿子。”

“小孩子太可爱了啊，谁让你长这么可爱的，太考验我了。”

陈嘉意逗着小朋友：“我们小汤圆小芋圆人见人爱，老少通吃，航航成天问我什么时候再去看弟弟。”

温念北笑着和他们开玩笑：“安安、小昱、航航，加上这两个，以后指不定翻天。”

小朋友六个月的时候开始长牙了，有时候喂奶会咬疼她，沈雁之就更不高兴，想缩短他们的断奶时间。

温念北努力打消他的想法：“一岁已经很短了，有些喂到一岁多两岁都有，喂母乳对宝宝身体会更好一点。他们不是故意的呀。”

沈雁之敛眉开口：“都不知道生孩子好还是不好了。”他也心疼她啊。

“这俩臭小子要是以后不孝顺你我就打断他们的腿。”

温念北：“别说气话，你舍得？”

他看了看两个小崽子，那眼睛太像她了。

“舍不得。”

两个小朋友八个月大的时候已经满地爬了，家里腾出小块地方给他们弄了个城堡，就是小型游乐场，够兄弟两人玩。

这天温念北在里面看着他们玩，小芋圆跟哥哥闹了一会儿，突然丢了玩具，两只手慢慢撑着地，借着腿部力量站起来，双手离地，步履蹒跚地朝温念北走过来。

距离不远，就一米左右。

温念北定住了般，愣愣地看他走过来。

他踉跄着趴到温念北手臂上，小嘴动了动：“ma…ma ma……”

“你说什么？”她眼神里爬上诧异，又隐隐透着惊喜。

“麻麻！”小芋圆这次喊得更清楚了。

“你在叫我？”

小汤圆也爬过来，扶着温念北手臂站起来，嘴里咿呀，发音并不是很清楚，想说又说不出来，他自己也有点急了。

小芋圆见状急得小手拍到哥哥肩上，好像在说：你快喊啊！

“妈妈……”小汤圆终于出声。

芋圆高兴了，又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温念北：“ma ma……麻麻……”

温念北鼻子一酸，哭了，激动的。

沈雁之在还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教他们说话，也不管他们会不会，每次抱他们就一直让喊妈妈，逗他们的时候也是说：“叫妈妈。”

温念北说：“他们还小呢，哪里那么快会叫，你别着急，长大点就会说了。”

沈雁之不听，继续让他们喊妈妈，喝奶粉时要他们叫妈妈，要他抱时他也灌输：叫妈妈。

小汤圆小芋圆眨巴着眼看得认真，温念北还以为他们听不懂呢，没想到竟然学会了。

沈雁之看她抹眼泪赶紧放了东西过来，还以为两个小家伙惹她生气了。

温念北把脸埋进他胸膛，“他们刚刚叫我了。”

小芋圆为了证明清白，努力晃动小胖手，“ma ma！”

沈雁之把她脑袋抬起来，“这是好事儿，哭什么。”

温念北一会儿哭一会笑，然后转头看他们，“叫爸爸。”

她说了几次，两个小朋友茫然地看着她，无动于衷，很遗憾，这个还没学会。

温念北嘟囔：“他们怎么不叫爸爸。”

“你不是说他们还小呢，过段时间就会了。”沈雁之丝毫不急。

他儿子能笨到哪儿去？他们会叫妈妈那是因为他一直在训练他们，想让他们先叫妈妈。

她生他们那么辛苦，先叫妈妈应该的，他想让温念北高兴。

小汤圆小芋圆虽然还没会叫爸爸，但是对爸爸很热情，他们的奶粉是爸爸冲的，尿布是爸爸换的，也是爸爸抱着哄睡的。

这会儿见到爸爸也很开心，走了两步到爸爸腿边。

“呀呀……”

沈雁之掐了下小芋圆的脸，“你想说什么？”

这小子脸软软肉肉的，手感很好，果然没白吃。

小芋圆一本正经：“呀…呀呀……”

然后他扶着沈雁之不动了，小脸憋的有些通红。

温念北灵光一闪，惊觉：“应该是拉了。”

沈雁之抱着小芋圆去换尿布，温念北怀里搂着小汤圆。

刚刚芋圆是走过来的，但汤圆是爬过来的，她有点担心，芋圆会走了汤圆怎么不会？

小汤圆不知道妈妈心里想什么，只想搂着妈妈的脖子不撒手，妈妈身上的味道香香的。

“你饿了吗？”

“呀呀……”汤圆没有表现出要喝奶的意思。

他比芋圆能睡，芋圆比哥哥能吃，温念北都怀疑是不是弟弟从小就在抢哥哥吃的，所以才比哥哥重。

小汤圆虽然没有芋圆活跃，但是兄弟俩凑一起也少不了闹腾。

汤圆一般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玩自己的玩具，芋圆占了一半还不知足，就要去抢哥哥手上的，十次有八次被芋圆抢走，还有两次是哥哥忍无可忍推他，小芋圆就使出杀手锏：哭。

这种情况下温念北选择让他哭，沈雁之也不惯着他，明明他自己有非要去抢哥哥的，汤圆都让他好多次了，要不然他早该哭了，不是谁哭谁有理。

“你哭什么？啊？你非要去抢哥哥的，自己没有吗？为什么不玩你自己的？”温念北温声细语跟芋圆讲道理。

“你看你都弄到哥哥下巴了。”刚刚争抢的时候磕红了。

小汤圆看弟弟哭了以为自己犯了错，但是又很委屈，把小脑袋埋进妈妈怀里不出声，一副也想哭的样子。

可把温念北这老母亲心疼坏了，抱着汤圆哄，芋圆看到妈妈抱哥哥，也扒拉着温念北的手要抱。

温念北干脆把汤圆放下，一边揽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个都心疼。

“好了小芋圆，不许哭了，就是你不对啊，哥哥又没有推疼你。”

小芋圆嚎了半天没人哄他，自知理亏声音渐小，等他不抽抽了，温念北跟芋圆说：“跟哥哥道个歉好不好？亲亲哥哥。”

小芋圆不好意思地在汤圆脸上吧唧了一口。

“哥哥要不要原谅弟弟？”

汤圆也抱着弟弟亲了一下，还伸手摸芋圆的头。

小汤圆其实很懂事，不会跟芋圆较真，他好像知道自己是哥哥似的，经常让着芋圆。

温念北当了妈之后变得很感性，看到汤圆这样会偷偷掉眼泪，小汤圆发现后就会过来抱她，乖乖趴在妈妈身上，他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

小芋圆虽然是个小霸王，但也是个跟屁虫，经常跟在哥哥屁股后面，很黏哥哥。汤圆被抱走换尿布，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他找不到哥哥也会哭。

芋圆洗澡也要跟汤圆一起洗，不然他就闹，不肯好好洗澡。有时候他还会看着哥哥然后自己一个人在那乐呵。

周稚他们经常笑：“哟，我们小芋圆还是个兄控呢。”

“我们小汤圆也很宠弟弟好不好？”

有一天沈雁之从外面回来，温念北在陪两个小朋友玩，她听见开门声抬头：“老公快过来。”

沈雁之走到他们母子三人旁边坐下，温念北眼神亮晶晶的，跟汤圆芋圆说：“叫爸爸。”

小汤圆小芋圆一边一个抱着沈雁之手臂：“巴巴！”

“爸爸！”

“爸爸……抱……”

沈雁之勾着唇，眼底如同春风般和煦：“小兔崽子，会叫爸爸了……”

小汤圆之前没表现出有什么不对，但是一岁之后经常生病，不是感冒就是发烧。

温念北看着病怏怏没精神的小汤圆心里难过，但是在孩子面前还是忍着，沈雁之一安慰她，她就绷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

沈雁之心疼地抱紧她，“没事的，汤圆就是底子弱些。”

小芋圆见哥哥生病，爸爸妈妈也不开心，他变得比平日乖巧了不少，主动过来抱温念北。

“妈妈不哭……芋圆乖……”

温念北抱着儿子，抚平心里的害怕：“妈妈没事，芋圆不要担心。”

“哥哥生病，芋圆不开心。”小芋圆努力表达自己的感受。

给他喂辅食的时候他不肯吃，“哥哥吃……”

哥哥吃了快点好起来。

沈雁之难得对儿子轻声：“哥哥有吃的，芋圆吃，吃了快点长大，保护妈妈。”

“好！芋圆吃！”

汤圆精神不好，吃了药又睡着了，芋圆也不玩玩具了，守在哥哥身边。

沈母过来抱他，“哎呦小乖乖，你要睡午觉的呀。”

“奶奶，芋圆不睡！”

“为什么不睡啊？”

“哥哥醒了就能看到芋圆。”

沈母很欣慰：“我们小芋圆还是个小暖男呢。”

但是沈母怕病毒传染给芋圆，到时候两个孩子都生病他们就更累了。

“芋圆不睡觉哥哥就不高兴的呀，跟奶奶去睡觉好不好？”

小芋圆思考了一下，“那好吧。”

他不希望哥哥不高兴，等哥哥醒了就可以告诉他芋圆乖乖睡觉了。

“诶，真乖！真是奶奶的小宝贝。”

小芋圆干什么都不忘了哥哥，“那哥哥是吗？”

“是的呀，汤圆芋圆都是奶奶的宝贝，奶奶最最喜欢汤圆和芋圆了。”

小芋圆得到满意的回答，心满意足去睡觉了，睡醒了就能看到哥哥。

幸运的是，小汤圆除了比别人容易感冒发烧，其它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要多多注意保暖，不要着凉，注意卫生，增强免疫力，汤圆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玄关处有人开门，小芋圆冲过去：“舅舅！你回来了！”

安安现在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大朋友了，经常带着汤圆芋圆玩，汤圆芋圆也很喜欢舅舅，舅舅对他们很好很好。

曾经的小朋友一转眼就长大了，以前他还要温念北抱，现在居然能抱得起芋圆了。

“小屁孩儿，我姐呢？”安安也喜欢rua他。

芋圆鼓着脸：“在厨房做好吃的！”

其实就是现在天气凉了，她想着做些冰糖雪梨防感冒，汤圆的身体让她变得格外注意养生。

安安见她在厨房，问：“姐夫呢？”

“公司。”

“这么忙？”

温念北嗔怪：“你别闭着眼睛说话好不好？看看现在才几点？”总不至于现在下班吧。

安安撇撇嘴，好吧。

他掏出一张满分的卷子，“老师让家长签字。”

芋圆看着卷子化身捧场王，鼓着掌：“舅舅好厉害！”

安安摸摸他的头：“哥哥呢？”

“在睡觉！”

安安点了下头，无意道：“睡吧，多睡觉聪明。”

芋圆一愣：“不睡觉会变笨吗？”

“应该……会吧？”安安不太肯定，但一般来说，熬夜不睡觉有智力下降的风险。

芋圆听了一脸惊恐：“那芋圆会变笨吗？”

跟哥哥比起来，他可太不爱睡觉了。

安安自觉吓唬到了小朋友，不敢说了。

“我不知道。”他敷衍道。

小芋圆鬼精鬼精的，一下就领略到了他的意思。

“妈妈妈妈！”

“怎么了？”温念北探出头来。

“我要睡觉！不睡觉会变笨的！芋圆不要变笨！”

“……你跟他说什么了？”

安安冤枉摊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小汤圆小芋圆能说完整的句子之后家里更热闹了。

小芋圆什么都要麻烦哥哥，什么都问哥哥，因为在他心里哥哥更聪明。

芋圆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妈妈妈妈！哥哥呢？”

沈雁之：“你怎么不找爸爸？”

小芋圆有求必应：“爸爸爸爸！妈妈呢？”

“……”

温念北没忍住笑出声：“也不知道是你逗他还是他逗你呢。”

大家都说小芋圆这孩子单纯，温念北觉得就数他机灵。

明面上他把妈妈、奶奶、太姥和干爹干妈哄的心花怒放的，实际上经常给他爸噎得够呛。

小汤圆看着陷入沉默的爸爸，选择安慰一下他。

“爸爸别难过，你还有汤圆呢。”

沈雁之：“那你笑一个？”

小汤圆为难：“我笑不出来。”

温念北喊他：“给妈妈笑一个。”

小汤圆腾腾跑到妈妈旁边抱住她的腿，咧着牙笑成花：“妈妈你好漂亮啊！”

沈雁之：“……”累了。

小芋圆不甘示弱：“妈妈你最好看！像仙女！”

温念北蹲下来在他们额头上一人亲了一下。

芋圆害羞地红了脸，他捂着脸跟妈妈表白：“妈妈妈妈，我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小汤圆思考了一下：“那你最喜欢谁？”

芋圆附和：“对，最喜欢谁？”

“都喜欢啊，都是妈妈的宝贝。”

“不行，必须选一个。”

温念北认真想了想：“我选你爸爸。”

沈雁之瞬间挺直腰杆，嘴角止不住笑：“不好意思，承让了。”

这种被老婆坚定选择的感觉真好，他还以为没他什么事儿呢。

自从他上班后确实少了点时间陪她，而两个宝宝太小，她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在孩子身上，它大部分的时间精力都拿来陪小朋友了，分给他的时间自然比以前少了点。

他们上一次能够完整的一整天都在相处还是他好不容易争取的蜜月。

温念北甚至暂时不去公司了，说想给宝宝完整的童年。能线上办公的就线上，等宝宝大了些之后再回公司。

有时候沈雁之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忽略了，还会不自觉地想，他跟宝宝到底谁更重要？他知道这种想法很幼稚，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追求一个答案。

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对话，但是她当着宝宝的面承认的这一瞬间够他开心好久。

芋圆不理解，为什么妈妈天天跟他们在一起，爸爸经常出门，可是妈妈还是最喜欢爸爸。

他仰头问温念北：“芋圆不乖吗？”

“乖。”

“那你为什么不最喜欢芋圆？”小孩子对这种事情总是格外执着。

温念北耐心跟他解释：“妈妈没有不喜欢芋圆呀，妈妈不是说了吗？汤圆芋圆都是妈妈的小宝贝，妈妈很喜欢很喜欢你们。”

“但是爸爸很爱妈妈，妈妈也很爱爸爸，不然哪里来的你们两个小朋友呢？”

“妈妈跟爸爸认识好多年了，爸爸照顾妈妈很辛苦，还要照顾宝宝，小芋圆晚上不睡觉的时候都是趴在爸爸胸口睡的呀，你看他的黑眼圈，都成大熊猫了，喜欢爸爸多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小汤圆亲了一口温念北的脸：“我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不问了，汤圆也最喜欢爸爸妈妈了，还最喜欢芋圆。”

芋圆无脑跟着哥哥：“嗯嗯！芋圆喜欢哥哥，喜欢爸爸妈妈，喜欢舅舅，喜欢奶奶，喜欢太姥……”

温念北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去亲亲爸爸好不好？”

“好！”

“爸爸，我爱你！”

沈雁之扶着两个孩子防止他们摔倒，抬眸时正好和温念北相望，她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他们初相识不久，他匆匆跑上楼正好撞见她说的那句：“She is no ordinary rose. is she your roses. ”

她不是普通的玫瑰，她是你的玫瑰。

他在贫瘠的土地上走了很久很久，遇到了他的玫瑰。自此即便山高路远，也愿翻山越岭只为去到玫瑰身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