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他不是小偷!他只是太饿了!”

发布时间:2025-03-13 17:42  浏览量:6

妈妈告诉我们:生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低贱。

上世纪70年代,我们农村人的日子过得都很紧巴,特别是孩子多的家庭,生活会更加困难。

有一次,我放学回到家,去厨屋找东西吃的时候,发现村东头的雨娃正在我家厨屋里偷馍,我大喊一声:“雨娃,小偷!”

雨娃被我吓得一愣神,把手中的半块馍放回了馍筐,然后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我上去拽住他的袖子,一个劲地喊:“雨娃是小偷!雨娃大坏蛋!”他一声也不敢吭,只是满脸羞愧地呆呆地站着。

“你说什么呢?赶快松手!”妈妈刚从地里回来,一边喝斥我一边放开肩上的锄头。

我很生气地大声对妈好说:“雨娃偷我们家的馍,他就是小偷!”

妈妈顺手给我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的疼。

妈妈指着我的鼻子说:“雨娃不是小偷!他只是饿了!以后再这样说他,我还打你!”

妈妈把馍筐里的两个半馒全给了雨娃,并告诉他以后饿了就来我们家,并代我给雨娃道了歉。我看见雨娃满眼都是泪,捧着馍馍回家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感到很委屈,早早地钻进被窝,憋屈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妈妈用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有水滴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看见妈妈眼中有泪。

妈妈说:雨娃是个苦孩子,他是李爷爷去县城给村里买毛竹回来的路上捡来的,李爷爷就是一个孤寡老人,又有肺结核病,所以雨娃和李爷爷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难。但是,这件事我从未听说过。

那一年,我6岁,雨娃10岁。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妈妈每次给我做布鞋的时候,总会给雨娃也做一双,过年时我们家哪怕炸的丸子再少,妈好也总会让哥哥给雨娃家送一碗。

在以后的日子里,雨娃就常常出现在我们家里,妈妈常说给锅里多加一碗水,大家吃稀一些也就有雨娃的一碗稀饭了。连我这个在家里排行老末的人,也不会给雨娃一个不好的脸色。

雨娃哥14岁那年,他爷爷去世,全村人家家凑钱把老人家送下地,雨娃就彻底的成了孤儿。

妈妈在厨屋里给雨娃和我打了一个地铺,我俩在一块住了三个月。雨娃也就成了我的又一个哥哥,尽其所能地护着我,哪怕从地找到一个野瓜也给我留着。

李爷爷的一个远房亲戚给村里来了一封信,让雨娃去省城去学手艺。

妈妈给雨娃哥换上新布鞋,又连夜把二哥的一件上衣改小一些送给了雨娃。爸爸把雨娃哥送到二十多里外的镇上,雨娃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车。

那以后,雨娃哥好几年都没回来,只是偶尔给我家来一封信,信封里每一次都会夹带三两块钱,后来就是十块二十块钱。

再后来,有两年的时间没有收到雨娃的来信。

86年的时候,爸爸得了胃癌,需要到市里的医院做手术,但是我们家哪有钱啊?爸爸放弃治疗,连赤脚医生给他打针,他都会拒绝。

那一年是我们家最难过的一年,父亲有病,二哥和三姐在读中专,妈妈被急得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头发几乎全白了。

雨娃哥回来了,我几乎都认不出他了。他说他之所以那么久没写信,是因为和别人到另外一个地方承包了一个模具厂,开始太难了也太忙了,就想着干成了以后才告诉我们。

雨娃哥看到妈妈的白发,流着泪对她说:“俺婶啊,我才知道叔得病的事,你看你这头发都白完了,我真对不住你啊!”

妈妈拉着雨娃手也流着泪说:“傻孩子,婶不怨你,你叔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都是命啊!”

雨娃哥把一个黑提包送给了妈妈,“婶,这钱给俺叔治病,不够的话,我就回去把厂子卖了也得救俺叔!”

妈妈打开那个黑包,满满一包的钱!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多钱!

妈妈对雨娃说:“钱太多了,留下一部分就行,算我家借你的,以后光景好了,一定还给你!”

雨娃哥说:“婶,我小的时候,你待我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也早已把这个家当作自己的家,一家人怎么能讲还钱啊?婶这是当我是外人了,我就是你的孩子啊!”

我爸做了手术,雨娃哥在医院守着我爸半个多月。

后来,我上大学的学费以及四年的生活费大部分都是雨娃哥给的。

雨娃哥三十二岁才结婚,在我们家办的酒席,是我父母及大哥为他操办的婚礼,新郎新婚也是给我父母敬的茶。

全村人都请来了,没收一份礼,雨娃哥说他小时候吃了百家的饭,全村人都对他有恩情,他会记一辈子。

我父母去世的时候,雨娃哥和我兄弟几个一样,披麻戴孝,跪谢客人。

再以后,我们兄弟姐妹无论谁家有事,雨娃哥必到场;雨娃哥虽然住在省城里,只要有事,我们兄弟姐妹全都到场。

在几十年的岁月风尘中,雨娃哥已经成为我们的家人。

妈妈说过:给锅里多加一碗水,大家吃稀一些,也就有雨娃的一碗稀饭了。这句话我永远记着,记一辈子。

注:文章素材来源生活中的真人真事,稍加润笔,人名并非本文,以“我”第一人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