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螺号》创作者去世,中国流行乐最早开创者,他不应该被忘记!
发布时间:2024-10-08 23:37 浏览量:8
昨日,词曲作家王付林因病去世,享年79岁。
这位老艺术家一生都在为艺术奔波,古稀之年还在坚持创作。
大家也许并不熟悉他的名字,他的歌曲却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成长,《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小螺号》《妈妈的吻》《小小的我》……
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现在,世界变了一番又一番光景,可王老留在世间的音乐却依然如是。
1946年,付林出生在黑龙江,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了一个渔民。
付林接受不了现在的继父,到了新家之后寡言少语。
继父每天到乌苏里江打鱼,补贴家用,有一次继父卖鱼回来给他带了件礼物,一台二手收音机。
付林对收音机里的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下定决心也要创作出这么动人的旋律。
付林家境普通,没办法花钱学习钢琴和小提琴这种乐器,他只能花几毛钱买支竹笛自学。
家里房子小人又多,不光家里人受不了,邻居也觉得扰民,付林便每天去外面练,即使在冬天,手冻得通红也不舍得放下那支笛子。
高中时,付林加入了学校的民乐队,接触到了很多之前从没见过的乐器,他开始更加痴迷地学习,甚至自己组建了一支小西洋乐队。
付林一门心思地想考音乐学院,恰巧老家有一个叫严铁明的大学生,是学艺术的,和他家只隔了一条街。
寒暑假的时候,付林经常跑到严铁明门口“偷师”。
一来二去,在乡里人的引荐下,严铁明成了付林的老师。
1964年,付林高中毕业,来到市里报考沈阳音乐学院。
当时解放军艺术学院也在东北三省招生,而且还不要学费,付林心动了。
考场上,严铁明为付林用笙伴奏,付林用笛子演奏了《欢乐歌》和《五梆子》。
没两天,军艺的老师通知付林“别的地方不要考了,你被录取了!”
军艺不像平常艺术学院,每天吹拉弹唱,而是和其他战士一样,无论风里雨里还是雪里,都要每天跑操,接受军事训练。
在军艺毕业后,付林被分配到了海政文工团,担任演奏员,创作词曲、为基层战士演出,他是文工团为数不多的既会作曲又能作词的。
有一次,付林跟随文工团去鹦哥岭演出,用了四个小时才爬到山顶。
山顶条件非常恶劣,常年见不到阳光,被子都是湿漉漉的,战士们却习以为常。
那时的付林才感受到什么叫和战士们在一起,他下定决心“战士们需要什么,我就创作什么。”
付林一家三口
1976年,付林在海军大院的一个抗震棚写下了《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的歌词。
之后这首歌曲在王锡仁的谱曲,卞小贞的演唱下,传遍了祖国大地。
1980年,港台歌曲兴起,付林抓住风口,为13岁的程琳写了14首歌曲,其中就有《小螺号》。
他不知道这种流行乐能否被社会接受,只是想为儿童创作一首歌曲。
写词作曲和配器,付林只花了一个晚上便做好了。
那段时间,他每天骑着自行车驮着程琳去录音棚磨合歌曲。
1980年,《小螺号》在首都钢铁公司礼堂唱响,掌声雷动。
但当时社会思维还没有完全转型,《小螺号》伴奏带有西方流行歌曲风格,加上程琳的演唱方式非常接近港台,这首“不合时宜”的歌曲被称为“靡靡之音”。
程琳被禁止演出,付林被党内处分。
面对部队的批评、各大纸质媒体的批判、社会的质疑,付林没有退缩,他说:“回头了,你就是失败者。”
程琳离开歌坛后,付林一直鼓励她,让她把目光放长远些,不要停止练声,为此付林还专门写了很多作品,让程琳试唱。
付林的爱人石秀娟经常在家里弹琴,陪程琳练唱。
他们都坚定地相信,这位小歌手一定可以重回舞台,一展歌喉。
前几年一档节目,主持人说:“付林是音乐圈里最值得点赞的人,是他的鼓励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付林被处分后和之前一样在家潜心创作,对他来说,做音乐一定要用心用情,要通过歌声传递文化的力量。
他为程琳创作的《妈妈的吻》是送给自己妈妈的,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可母亲却记得腊月十五是他的生日。
每年这个时候,母亲都会给他五角钱买个白面馍,那是当时孩子们的“蛋糕”。
直到2013年母亲去世时,付林才发现,其实是他欠妈妈一个吻,而且欠得太久太久了。
当时社会改革,掀起了一阵打工潮,付林又写了一首反映时代背景的《小小的我》,在苏红的演唱下,一夜之间火遍全国。
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份子,个人的力量很渺小,如果大家汇集到一起,力量就大了。
乡情、亲情、友情是付林早期创作的主题,《童年的小摇车》《故乡情》《天蓝蓝海蓝蓝》《楼兰姑娘》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优秀作品。
除了音乐创作,付林还投身音乐教育事业,一做就是36年。
1980年,付林第一次带学生,到1988年,他办了一个明星班,还成立了海政文工团电声乐团、海政文工团青年歌手培训中心。
培训费只要50块钱,家境困难的学生不交钱也可以来学习,他不为赚钱,只是想让喜欢音乐的孩子能够离梦想更近一点。
不只是为了圆孩子的梦,也是为了圆儿时自己的梦。
培训班培养出了不少歌手,“筷子兄弟”的王太利也曾是他的学生。
1992年青歌赛专业组第一名的江涛,当时演唱的就是付林为他量身打造的歌曲《故乡的雪》。
江涛
退休后,付林没有暂停自己的音乐事业,他借助互联网,在2014年开办了网络音乐学院,设计了一个“慕课”,让大家足不出户也能学习音乐知识。
他将唐诗宋词谱曲,让孩子们在音乐中学习国学。
年逾七十的付林奔走在全国各地,只为让更多的孩子们了解音乐。
他说:“我不是太阳也不是月亮,更不会光芒万丈,退休不褪色,用我夕阳红,哪怕是萤火虫的光也会给后人,给孩子们留下一点光亮。”
付林一直想把中国故事和中国音乐推向世界,他从《聊斋志异》取材,着手音乐剧《画皮》的剧本和编曲制作。
这一做就是十年,疫情来袭,付林也没有停下脚步。
把这部倾注心血的《画皮》搬上舞台,是他最大的心愿。
2022年,《画皮》在北京世纪剧院首演,座无虚席。
白首壮心今犹在,不负观众一片情。
今天,讣告发出后,评论区下缅怀悼念的人寥寥无几,甚至不如娱乐圈一个转瞬即逝的八卦热度高。
老先生的离世带走的不只是《小螺号》这样的不朽的旋律,还有我们的童年。
但每听起他的歌曲,我们都会想起还有这样一位对音乐执着和创新的艺术家。
一路走好,王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