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在外有了女人孩子叫她妈妈，离婚后我独自离开，他们却后悔了
发布时间：2024-08-29 16:37 浏览量：7
我生孩子那天。
江宴正在出差。
他发来消息：「宝宝出生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拍照给我看看。」
之后，我躺在医院的床上，拍下了小宝发给他。
他看了后好像还不满足，给我打了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他嘴里的千言万语都是在夸宝宝可爱。
对我，仅仅是三言两语的宽慰。
「辛苦了，记得休息。」
我问他：「江宴，你爱我吗？」
他目光一沉，抿了抿嘴。
没回话。
01
我一直盯着屏幕里的江宴。
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爱你啊，老婆。」
很牵强的爱意表达。
我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平平淡淡。就像在完成一个任务一样。
「嗯，我也爱你。记得别忙到忘了吃饭，注意身体。」
他松了一口气，应下。
之后，便没了话题。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有一句没一句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还是他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
打算挂断，借口说：「老婆，到时候带点特产回去给你。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02
江宴出差的日子，由婆婆在医院里照顾我。
虽然平时她不待见我。但现在也因为孩子，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林思语，既然你为我们江家生下了个男娃娃，怎么说也算半个江家人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少做少动，别把身子养坏了，不然会连累孩子的体质。」
哺乳期，孩子需要我。
所以为了孩子，不用人叮嘱，我也会静心调养自己的状态。
我想小宝健健康康地长大。
03
几天后，江宴回来了。
他没有食言，给我带了芒果，还细心地切好，端到面前。
「来尝尝。」
我抬眸看着他。
内心很感谢他，在外地出差的时候能想到我。
只是……
他忘了我不爱吃芒果了吗？
单纯地不爱吃，气味也令我讨厌。
以前刚结婚的时候，江宴会拿出小笔记本，一笔一画地记录我的喜好。熟记于心。
只是几年过去，他对我好像没那么爱了。记忆也渐渐淡忘。
他说老夫老妻，热恋期过去了，这很正常。
但我觉得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的。
我能感觉得到。
就比如现在，我跟他讲了不爱吃芒果时，他只是挠挠头搪塞过去。说工作忙，忘了我的喜好。
他看到当地在助农卖特色水果，是好心办坏了事儿。
这样的说辞，我无法去佐证，也不好再责怪他。
「没关系，不管怎样，谢谢你。辛苦了。」
江宴对我一笑，然后放下果盘，去抱了在小床里的江子平。
满脸慈祥，抱着他，亲了又亲。
江宴好像很爱这个孩子。
那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也重新爱上我？
慢慢来吧，会好的。
毕竟一开始，我是因为钱才选中了他。
04
其实我和江宴的过去，实在不值一提。
当年我妈重病住院，需要一大笔医疗费用。
可我借遍了周围所有亲戚。钱还是不够。
走投无路之下，我另辟蹊径，将自己挂到了相亲网上。
说谁能出钱救治我的妈妈，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他。
幸好我还有姿色可以出卖。
后来，有不少有钱人联系过我。
我择优选了一位。他就是江宴。
江宴二话不说，就将我妈的治疗费用结清，还在医疗卡里存了不少钱。
他在费用窗口结账的模样。真的好耀眼。
那时，我觉得这是我十辈子修来的福分，能遇上多金又帅气的他。
我问他，为什么会看上我。
他说因为一见钟情。
当时的江宴有多爱我呢。
我们认识一个星期，他就拉着我到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
当晚，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我压倒在床，行男欢女爱之事。
绯红的脖颈、湿润的眼眶、背后紧扣的粗壮手臂。
他对我说：「林思语，我会爱你一辈子。」
男人的承诺不可轻信，我早就知道。
为了感谢江宴出钱出力，我还是尽心地照顾他。
而他是真的爱我，喜欢我。
他为了我，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地和我搬了出来。
「我们的感情，是我们之间的事，其他人左右不了。」
在我们的二人小家里，他努力工作赚钱，我则放心照顾重病的妈妈。
我的心就算再怎么冷，也会被他充满爱意的行为感化。渐渐对他有了好感。
可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
在我爱上他的时候，他却变得冷淡了。
我们之间，一直是单向箭头的感情。
只是现在反了过来。
05
我想要挽回这段感情，松口和江宴要了个孩子。
我希望这个孩子能成为我们感情再次连接的桥梁。
日子一天天过去。
江子平会喊爸爸妈妈了。
江子平会走路了。
江子平要上幼儿园了。
可我和江宴的感情，却还是那样。
我们除了讨论孩子的事，别的再没有深入交流过。
像两个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
本来一开始就是各有所图。我又奢望现在能美满成什么样呢。
所以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江宴不爱我。
我还有我的儿子。
我的亲骨肉爱我。
06
江宴对我的感情平淡到连我妈的忌日都不肯去。
「我那天公司有重要的事儿，实在过不去，你跟儿子去吧。」
他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
所以现在车里只有我和江子平。冷冷清清。
外面飘着雪，江子平在满是雾气的车窗上，画了颗爱心。然后用手指戳了戳我的手臂。
「妈妈，别愁眉苦脸的了，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心里的不甘心，被儿子看出来了。
江宴不爱我这事儿。我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起因都是他在我妈面前说的那些话，真的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
07
同样的雪天。
医院突然发通知说我妈快不行了，叫我们赶快去医院见她最后一面。
江宴蹲在病床前，牵着我妈的手。
听我妈细细道来，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酗酒爱赌博的爸，不是在打我妈，就是在打我妈的路上。十赌九输，欠了一屁股债。
后来，老天开眼，让他被人活活打死。
只剩我们娘俩，是我妈一个人辛苦把我拉扯大。
「我走了以后，留思语一个人在这世上，我放心不下！现在好了，有阿宴你陪着她，保护她，是她的福气。你是个好孩子。」
我妈挽着江宴的手哽咽。
「妈！思语她温柔贤惠又能干，我能娶到她才是我的福气。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会一直将她捧在手心。爱她，疼她，会永远把她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人。」
江宴的肺腑之言，我妈听得感动到落泪。
我也是。
眼泪像关不住的阀口，一直往外涌。
那时候我就决定，要尝试爱上江宴。
细细品味生活中他对我的爱。
08
只是事与愿违。
到了如今这样的婚姻状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耗着。
后来，江宴在外面有了女人。是个刚毕业的学生。
江宴找她来做自己的秘书。
挺漂亮一个小姑娘，还年轻。
脸上那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和我有几分相似。
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一次应酬后，她送江宴回来。
她看见我，想走。
我硬拉着她进来聊了两句。
她怕我误会，连忙解释：「江老板只是将我作为一个感情的疏通口。没想和我怎么样，夫人你别误会了。」
也是。
江宴平时工作压力那么大，回到家又没能和我倾诉。自然会在外面找了别人。
我没有很在意。只要江宴没把人往家里带。
而我也只想守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外面怎么样，我不想管。
09
江宴知道我对小三的态度以后，更加肆无忌惮。俨然一匹脱缰的野马。
毫不遮掩的领口唇印。
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接起那姑娘的电话，说几句甜言蜜语。
我实在受不了，吼了他。
「江宴，我说不在意，但你也没必要把她的痕迹带到这个家里来，这样刺激我！」
之后，他收敛了许多。但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我的生日，江宴也不再为我庆祝。
「我要加班，今晚不回去了。生日你就和儿子过吧。」
江宴在这一年里加班得频繁。次数多到不可置信。
这一次我不再自欺欺人，打电话给前台证实情况。
「你好，我是江宴的妻子，请问江宴他还在加班吗？」
「夫人，总裁刚刚已经和秘书一起上车走了。」
得到既定的事实后，内心还是猛地空了一下。
心底泛起酸涩。眼眶湿润。
这是第一次，江宴缺席我的生日。
儿子问我怎么了。
为了给儿子一个看似美满的家庭，我还帮江宴维系良好的形象。
「爸爸今晚要加班，他在努力赚钱养我们。不能回来和我们一起过生日了。」
10
恰巧今晚下起了雷暴雨。
屋外电闪雷鸣，我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
江宴和那个女人在市中心的另一套房子里。做什么。
晚餐？
调情？
然后再上床？
心里烦躁不安。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江子平征得同意后，开门进来。手里抱着小抱枕，颤颤巍巍地站在那。
我问他：「小宝，怎么了？」
突然一声暴雷，震耳欲聋。
江子平吓得立马钻进了被窝。他抱着我的胳膊，浑身颤得不行。
「妈妈，外面打雷了，你怕不怕？」
我一下明白了，也小小扯了个谎。
「妈妈害怕的，小宝是要保护我吗？」
他点点头，故作坚强。
「嗯，我要保护妈妈。」
不一会儿，他便在我身旁安稳地睡去。
屋内透着平稳的气息，屋外下着倾盆大雨。
而我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儿子抱着我，反而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
我想，以后他会成为一块坚实的护盾，替我抵挡锋利的长矛。
永远保护我。
11
儿子长大了。也变得叛逆了。开始不怎么听我的话。
我告诉他少吃点糖，对牙口不好。
少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少熬夜，对肾脏不好。
他虽然一一照做，但脸上的表情实在不情愿。
他说我限制了他的自由，说我管得太多。
后来，他也变得不再亲近我。
而江宴趁机钻空子，带他出去玩，放他自由。
这么一对比。
我在儿子心中自然就成了「恶」的那一方。
叛逆期嘛，能理解。
等这段时期一过，孩子会想起我的好。
但当江宴带着江子平和那个小三一起去游乐园玩的时候。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当晚就想和江宴大吵一架。
12
将儿子送回房间后，我朝江宴骂：「我说过的，你不要把那个女人掺和到我和儿子的生活里来！」
「那有什么，咱儿子乐意和她玩。」
我一听，气愤不已。
「你让儿子和那女人亲近，是不是想为离婚做打算？你要不要脸？这是我儿子！」
江宴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告诉你一下，这也是我儿子。而且现在是你提的离婚，不是我。我们的日子过成这样，你想离就离呗，赶明儿我们就商量一下？」
我一时冲动上头，怒吼：「好，那就离婚！」
后来，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想刚才是冲动了些。
我的经济状况不如江宴，最近和儿子的感情也比江宴差。
要是离婚，想带着儿子走，胜算不大。
还是等明天跟江宴服个软，撒个娇。
日子还得过下去。
睡前，我想再看一眼儿子。
于是悄悄打开了他房间的门。却发现他窝在被子里玩手机。
那一处光在黑暗里格外明显。
本来就心情不好，我没忍住朝他吼了一句。
「江子平，还不睡？手机拿过来。」
他不耐烦地回道：「等会儿，马上就睡了。」
话是应的，做是不做的。
我冲过去从他被子里将手机夺了过来。
警告他：「你再这样，以后手机都别想要了！」
他闷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我叹了一口气，拿他没辙。
背身朝门外走时，江子平突然坐起来，指着我哭骂：「我好讨厌你。我不要你做我妈妈了，我要晓慧阿姨做我的妈妈！爸爸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你赶快从我家滚出去！」
13
还真是讽刺。不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宴喜欢陈晓慧。没想到儿子也喜欢她。
到最后，我连着自己的小鱼池都没守住。
离婚时，在民政局门口。
江宴、江子平、陈晓慧他们三个站在我的对面，更像是一家人。
同样地，他们三个人都食言了。
江宴说他会永远爱我。
江子平说他会一直陪着我。
陈晓慧则说对江宴没那个意思。
然后呢。
现在全都反着来。
反正被欺骗的只有我。
14
江宴离婚后，给钱倒是痛快。可他的嘴不干净。
「你跟你妈一样，缠上我是不是就为了钱？」
江宴先前在我心中粉饰的好形象，顷刻间崩塌。
我妈说他孝顺，说他尊敬长辈。现在热情褪去，原形毕露。
江宴可以说我。但我无法忍受，他嘲讽我逝去的妈妈。
我妈年轻时，就没享过福，直到晚年还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她却把能给的都给了我，盼着我能过上好日子。
如果我不替妈妈教训江宴，那这就是我最大的不孝！
我上前狠狠扇了江宴一耳光。
江宴盯着我，沉默不语。这一巴掌他认了。
陈晓慧心疼江宴，贴过去关心他。
他们都没打算拿我怎么样。
反而，我从小爱到大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江子平，想替他爸爸出气。
他拿着手机，理直气壮。
「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叔叔，把你这个坏女人抓进去。」
小孩子打闹的行为而已，成不了气候。
可他心里这么想。我还是很难过。
毕竟。
我曾经看着他在我怀里牙牙学语。
看着他蹬着后腿爬行。
看着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对我开怀一笑。
记忆里都是他美好的点点滴滴。
一时要完全放下，也不太可能。
我拖着行李准备离开时，江子平死命拽着我的衣袖，朝身后那个女人大喊：「妈！你快帮我拦住她。她要跑！」
刚刚只是难过。
而现在江子平的这声「妈」，像一把利剑狠狠刺入我心脏。生生地疼。
我以前那些期待，那些心爱的呵护，那么欢喜地记录他可爱的成长瞬间又为了什么？
为了我当面看着他叫别人妈妈吗？
悲伤、不甘涌了上来。眼睛发酸，身体不住颤抖。
我狠心拽下江子平的手，用力推了他。
江子平摔了，坐在地上大哭。
这一次，我不会再哄他了。
没有回头。
也没有期待。
15
我背着大包小包一个人回到了小镇上。重新生活。
耕田锄地，种上几棵小菜，然后又在小镇上租了间铺子，做点小生意。
住得久了，便和隔壁的阿姨熟络起来。
我每天都能看见这位阿姨拎着一把壶，哼着小曲儿给花和蔬菜浇水。
因为同样喜欢种些东西，她也会热心地教授我一些经验。
她还有个孙女儿。但不见父母。
后来听说是意外去世。就剩下孙婆俩相依为命。
我还挺羡慕他们，至少还可以抱团取暖。
而我。
什么都没有了。
16
直到有一天，隔壁阿姨到傍晚都不见回来。
她的孙女林小夏怕黑，不敢一个人在家。于是跑来和我待在一块。
之后，警察来访，说要带走小姑娘。
询问才得知，不久前阿姨意外遭遇车祸去世了。他们打算送人去孤儿院。
可林小夏不愿意，抱着我的胳膊，躲在我身后。
「能不能别送我走？求求你了。」
她小小的可怜模样，让我动了悲悯之心。
我和警察说了好久，才让她留下。
后来，我决定收养她。
从派出所回来的路上，林小夏一直跟在我身后。话很少。牵着的手却用劲。
我回头，蹲下来问她怎么了？
她直直地看着我，圆滚滚的眼睛里透着疑惑和不安。
「你为什么愿意带着我？我是个拖油瓶……」
我和她非亲非故。
小女孩内心细腻、敏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她这么好。
当下要肯定她。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揉了揉，微笑：「缘分让我们相遇，而我们的亲人也都离开了我们。老天啊，不想我们太孤单，所以要把我们凑一对呢。你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你。」
再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林小夏，不许再说自己是拖油瓶咯。你很重要。」
林小夏听我说完，看我的眼神立马亮堂起来。点点头同意了我的观点。
自此，我们俩相依为命，抱团取暖。
林小夏很黏我。大概是从小就失去爸妈的缘故。
而我也近乎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安稳下去。
可没想到，我会再见到江子平。
他们找到了我的住处。
开门的一瞬，江子平出乎意料地扑上来。
抱着我的腰，抬头喊：「妈妈。」
我叹了口气，推开他，看向他身后的江宴。
「你们来干什么？」
江宴面露难色，抿了抿嘴。
「能进去聊聊吗？」
17
江宴和我离婚后，没几日便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这几年，她并没有像我一样尽心地照顾那个家。
而是原形毕露般地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后来，她干脆袒露了目的，她和江宴结婚，就是来「创业」的。
当然，江宴也留了心眼。有婚前协议。
那个女人只分走了几十万。
江宴又准备开口的时候。
我打断他，「所以你现在来，是准备请我回去？」
他有些难以启齿。
「你知道吗？自从你走了以后，那个家就一点都不像家了。阿姨做的饭菜，虽然好吃，但里面没有你的爱。还有儿子，他也很想你。」
江宴大概的意思就是。
需要我回去继续做一个默默付出、任劳任怨的「婚姻式保姆」。
他也可以像以前一样，「付」我钱。
可我不再乐意了。
「你在开玩笑吗？儿子想我？还记得当时他说了什么吗？要把我抓到牢里去，还当着我的面叫那个人妈妈。」
江子平当即反驳：「那是因为爸爸骗我说，叫她妈妈，可以更快把你气走。当时我什么都不懂，只是很烦你管我。这才听了爸爸的馊主意。妈妈，你原谅我好不好？」
其实我早就猜到。
小孩子心性不成熟，分不清哪个是真正为他好。谁放他逃出桎梏，他就听信谁。
江宴正是利用这一点，教唆儿子，让小三上位。
现在儿子要我原谅他的不懂事。
可之前那一幕，又哪能这么轻易释怀。
所以我拒绝了他们，不打算回去。
他们不依不饶，缠着我，不停地劝说。
而这时，林小夏放学回来。她站在门口，朝江宴他们扫了一眼。
然后疑惑地看向我。
「妈妈，他们是谁？」
18
听林小夏叫我妈妈，江子平突然站起来指着她骂：「你叫谁妈妈呢？这是我妈！」
他还想跑上去打林小夏，被我赶忙拉住。
我怒斥道：「江宴，管好你儿子。要是伤到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林小夏放下书包，跑过来躲在我身后。
江宴愣住了。好半晌，他才缓过来。
吃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现在林小夏是我女儿，你们可以滚了！」
19
晚上，林小夏抱着我，躺在床上。
月光照得她半张脸。眉头微皱。
她又有心事了。
我拍拍她的背，问她怎么了。
见她不说，我又继续道：「没关系的，什么都可以问。」
她还是犹豫了一会。
「妈妈，那些是你什么人？」
我考虑了片刻。
轻声细语：「那些都是坏人。他们以前都伤害过妈妈。你要远离他们喔。」
林小夏突然坐起来，捏了捏自己的上臂。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问她又怎么了。
她躺下来，搂住我，在我怀里像个小猫似的，蹭了蹭。
「妈妈，你送我去练拳击好不好？」
「为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和我对视。
「因为我想保护你。」
不知怎么地，我内心猛然触动。
眼眶不禁湿润了，有些哽咽：「好。」
20
就算江宴知道我多了个女儿。他也没有放弃和我复合。
还干脆把江子平转学到这个小镇上来。
为了多找碰面的机会，他每天恬不知耻地来光顾我的店铺。
当我要赶他走时。他有理。
「我是来买东西的。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对外说，你们店大欺客，赶顾客。」
此时的江宴像一只烦人的苍蝇。
赶走他，他又会来。死皮赖脸。
我苦心经营那个家的时候。他毫不在意，甚至步步蚕食我创造的小美好。
现在我放弃了。他却又想我回去，去修补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他怎么这么贱啊！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骚扰。索性闭店一天。
趁那俩小孩都不在，找他来家里认真谈谈。
「你究竟想干吗？」
「我想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坐在我对面，眼里含着热切。又似在乞求。
「江宴，我现在也有家庭了。再和你们一起生活不合适。如果我走了，你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怎么办？」
江宴貌似不理解为什么不能一起生活。他脱口而出。
「这有什么，多一个小孩，我又不是养不起。」
我皱眉。
「不是钱的问题。是江子平他和林小夏不对付，他俩必定处不到一块儿。再者江子平被你宠惯了，到时候有了争端，你肯定站队他！」
江宴揣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深吸一口气：「确实。」
突然间他又转换了思路。
「那个林小夏又不是你亲生的，还能有你宝贝儿子重要？随便找个地方给她重新领养不就行了？」
我现在才发现，我和江宴不只是感情上的不和，更是三观上的。
他是怎么说出这样毫无人性的话。是只顾自己不顾他人。
自私而又卑劣。
21
大概是江宴发现他劝不动我。所以叫江子平来缠着我。
怎么不算是一种另类的「父子齐上阵」呢。
那天，江子平打个小领带，穿着贴身的西服，还抹了小发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妈妈，你看我今天帅不帅？」
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但我还是忍住，只瞄了他一眼，没理他。
心里还留有一丝欣喜。
江子平真的长大了不少。个子高了，鼻子挺了。眼睛好像也更有神了。
可惜他成长的那几年，我没在他身边。
我心里。
他的那本成长录上，永远会有一段空缺。
22
江子平每天都会来。
「妈妈，我就待在这里，不会吵到你的。」
上学日下午来，周末呢，则会在这里待上一整天。
我不赶他走。只是冷言冷语或者无视。
在我替小夏卸下沉重书包的时候。
在我给小夏投喂糖果的时候。
在我宠着小夏给她买冰淇淋的时候。
江子平总是坐在一旁的角落，手里拎着个哆啦 A 梦的小水杯，落寞地看着我们。
或许是我以前对他说过。
哆啦 A 梦的口袋是万能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从里面变出来。
江子平是不是也以为。里面会有我的一颗归家之心。
这样有一天我就会牵起他的手，一起回到那个家。
我不想撒谎。
尽管他以前那样对我，但在确定都是因为江宴之后，我还是会心疼他。
怀胎十个月。恶心呕吐，腰酸背痛，甚至出血。
这些都很难受。
但每个月我都在期待宝宝的变化。更期待他的诞生。
孕育生命的圣洁感、成就感，是无法言喻的。这种血浓于水的系带，我怎么可能完全割舍。
一天，一周，一个月。
江子平都在向我证明，他不会再闹腾，不会再对我出言不逊。他会乖乖听我的话。
「妈妈，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还是没理他。沉默是最好的答复。
因为我回不去了。
从决定收养林小夏的那天开始。她就成了我的责任。
我做不到抛下她。
23
江子平终于玩够了「卑微求原谅」的游戏。
他只坚持了一个月。
大概是腻了。或者他也知道，这样的手段没用，就不再做无用功。
接下来的几天，江宴和江子平都没再来访过。
明明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的心里却还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怀念。
我把它归咎于江子平的再次出现，勾起了我以前的习惯。
习惯在他身边照顾他。
习惯看着他成长。
习惯他反馈给我的爱。
现在是彻彻底底地失去。
可现实总令我意想不到。
江子平并没有转学回去。
那天学校老师打来电话。
「林小夏妈妈，你赶快来学校。有个叫江子平的小朋友，也说你是他妈妈。他俩因为你打起来了！」
24
江子平在学校里，拿着以前我和他拍的全家福。到处说林小夏抢走了他的妈妈。
也难怪从不惹事的林小夏会咽不下这口气，和江子平争执起来。
一个磕了额头，一个手肘破了皮。
林小夏见到我时，朝我跑过来。
「妈妈。」
我蹲下来，揉了揉她额头，问她疼不疼。
她摇摇头，说不疼。眼里有种得到关爱后的满足感。
江子平坐在对门的墙边，愣愣地看着我。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心里不好受。
我心里也不好受。
等江宴推门进来时。
江子平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着过去，抱住他。绷不住地大哭起来。
「爸爸，为什么妈妈还是不要我？我都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原来这一切，又是江宴指使的。
25
安顿好了林小夏之后，我回到车里。副驾坐着江宴。
「你为什么要教唆儿子那么做？对一个心理不健全的小女孩使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点太卑鄙了？」
江宴打开车窗点了根烟，神色惆怅。
「我只是在求你回来。」他转头看向我，「儿子也是。」
轻飘飘的语气，更显得他们行为恶劣，不择手段。
我死死盯着他，愤怒涌上心头。
「你这不是在求我，你是在逼我。你这么做，林小夏心里会怎么想？真让她以为自己抢了别人的妈妈，从而产生负罪感，然后逼走她？」
江宴扔掉未抽完的半根烟，握紧拳头，突然拔高了嗓音。
「那还不是你不回来！为了一个不亲不熟的人抛下你的亲儿子。你不觉得残忍吗？」
我嗤笑一声，不惧江宴审视的视线，往椅背上一靠。身心俱疲。
「你拉着儿子逼走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残忍？我默默付出那么多，想修复我们关系，可你一次次逃避，甚至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怎么不说残忍？到最后，你把我伤得遍体鳞伤，我黯然离场，你还要我回去时，怎么不说残忍？」
江宴叹了口气，眼神晦暗莫测。
沉寂半晌，他看着我，低下了头。
「我错了，是我年轻气盛的时候，辜负了你。现在我和儿子都很需要你，你回来吧。」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向我低头，向我认错。
他终于舍得放下那股莫名的骄傲了。
可惜。为时已晚。
「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们的生活。都别再互相折磨了。江宴，带着儿子走吧。」
他抬眸的瞬间，我准备下车。
他从身后拉住我。
「真的回不去了吗？」
回去？
怎么回去。
我也曾沉浸在江宴给我营造的美好梦境中。
他给了我心目中婚姻的样子。
互相帮衬，不言付出。全心全意地为爱行动，做到问心无愧。
可后来呢。他又亲手打碎了它。
我才发现，爱意的潮水退去以后。暴露的是肮脏、崎岖而又险恶的路。
我尝试填补，让水漫上来一些, 将恶臭掩埋。
可远赶不上它破败的速度。
最后连我的爱，都被消磨殆尽。
那时候。我和江宴就已经结束了。
我回头看着他。
江宴的眼睛发红，含着泪。攥紧我的手。指节泛白。
脸上一副说不出的沧桑感。
「是，我们回不去了。」
他放开了我。双手捂着脸，懊悔地呜咽, 连带着肩膀都颤抖起来。
「记得好好生活，好好照顾儿子。」我滚了滚喉咙, 「你和我都自由了。」
26
江宴准备回去, 带着江子平一起。
他似乎没有告诉江子平要离开了。
车子都已经启动。江子平才猛然发觉。
他打开车门，不顾一切地冲出来, 朝我哭喊：「妈妈,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都是爸爸他骗了我！他是个大骗子, 他明明说无论我做过什么, 你都会原谅我的！」
身后的江宴，将他狠狠拽了回去。
江子平被拖着，他撒泼打滚, 撕心裂肺, 沾了满身的泥，却仍像个襁褓中的婴儿一样, 本能地想要扑向我。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车门重重地关上了。
江宴用宽大的手臂，绕过江子平的腰，死死困住他。任凭他怎么敲打车窗, 怎样挣扎都逃脱不了。
只能望着我们。渐渐远离。
以后等江子平成年了。他可能会想起我，也可能会来看望我。
他若是对我好, 我会欣然接受。
因为从他出生到我离开，我对他问心无愧。
而我会礼貌地请他进屋坐坐。
仅此而已。
这时，林小夏在身后, 小心地拉了拉我的裙摆。
让我的思绪回笼。
回头。
她正眼巴巴地望着我：「妈妈, 他们真的是坏人吗？」
怎么不是呢？
江宴的坏，不言而喻。
至于江子平, 他说过自己长大了，明事理了。却还听信江宴，将那么恶劣的办法执行, 想要逼走林小夏。
只能说，我没在的那几年，他完美地「遗传」了江宴的劣根性。
江子平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在我心情烦闷时, 逗我开心。
在自己害怕时，仍挺身而出保护我了。
他的本性，已然稳固。
我蹲下来, 轻轻掐了一下林小夏的脸。
笑道：「他们当然是坏人啦。他们伤害了我, 又把我像垃圾一样抛弃。现在发现我还有用，又想把我捡回去。在他们心中，我可能只是件趁手的工具而已。」
林小夏一下叉腰, 气鼓鼓：「那你也把他们丢掉！」
我微笑着回道：「对啊, 我刚刚就狠狠地对他们说不要他们了！」
「那他们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林小夏为我高兴了一下, 然后又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她。
「妈妈，你会难过吗？」
我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再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亲我一口, 我就不难过了。」
「好。」
秋风微凉，吹得林小夏额前的碎发轻轻浮动。
她搂着我脖子，紧紧贴上来亲了一口。
闭眼前。
我看见她眼里映照出的落日余晖。
那一抹光亮。
就是我的——新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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