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发洪水，爸爸带回一个孤儿，十年后，他居然选择了这样回报！

讲述人：李小芸 ，编辑：笑听风云

「声明：为阅读方便，本文用第一人称叙述，文章素材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

最近单位忙着筹备防汛工作，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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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暴雨像是天上的湖决了堤，毫无节制地倾泻而下。

我们的小村庄原本就位于低洼地带，雨水一日不停，村子便成了汪洋泽国。

那时我只有十岁，抱着妹妹瑟缩在房梁上，透过残破的窗户，看着泥泞的洪水不断涌进屋里。

妈妈紧紧地搂着我们，脸色苍白，眼神里全是焦虑。

爸爸不知去了哪里，家里的顶梁柱一向是他，但此刻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晚的风声、雨声、村民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几乎每隔几分钟，妈妈都会抬头望向门口，眼神中带着希望，期待着爸爸能够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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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门被猛地推开了，洪水瞬间冲进了屋子。

爸爸湿淋淋地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满身泥水的小男孩。

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

“这是小北，”爸爸喘着气对我们说，“村头那家的，父母都没了。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不能见死不救。”他抬起头望向妈妈，眼里满是请求和坚持。

妈妈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把小北从爸爸手中接了过来。

她一边用手擦去他脸上的污泥，一边低声安慰他。

但我却紧紧抓住了妈妈的衣角，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抗拒。

我只觉得我们家已经够苦了，吃饭都成问题，怎么还能再添一个人？更何况，他是一个外人。

小北在那一刻显得无比瘦弱，他一声不吭，低着头，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我瞥见他颤抖的双唇，心里却没有一点怜悯，只有排斥。

洪水退去后，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好转。村子里许多房屋倒塌，我们的家虽还立在那，但也显得残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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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每天一大早就出去做工，回来时总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晚饭时几乎吃完就倒在床上睡去。

妈妈则一边照顾我们几个孩子，一边打理着家里为数不多的几块地，勉强维持生计。

小北也成了我们家的一员。

每天清晨，他会早早起来帮妈妈劈柴、挑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尽管他年纪比我还小，但干起活来却比我还要勤快。

这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也不曾哭闹，只是默默地做着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

然而，我对他的敌意却没有丝毫减弱。

我觉得他抢走了父母的关注，特别是爸爸，他自从带回小北后，总是对他格外关心。

那种关心是我从未见过的。

每当看到爸爸给小北夹菜或者教他怎么用锄头，我的心里就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和愤怒。

有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对妈妈说：“为什么我们要收留他？他又不是我们家的人，为什么爸爸对他这么好？”

妈妈放下手中的针线，叹了口气。“小芸，小北很可怜，他没了爸爸妈妈。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遇到困难，难道不希望有人帮助我们吗？”

我默默地低下头，不再说话。妈妈的解释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的疙瘩依旧没有解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小北。

尽管他从不顶嘴，也从未对我流露出任何敌意，但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入侵者，一个破坏了我们原本宁静生活的人。

我时常看到他偷偷躲在角落里，用袖子擦拭眼泪，但心里仍旧没有为他腾出一丝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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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北在我们家逐渐安定下来。

他像是一个随时准备撤退的士兵，虽然做事认真，但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怕稍有不慎就会被赶出去。

尽管如此，我的心态却未曾改变。

家里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常常要省吃俭用才能勉强过日子。

每到吃饭时，我总是习惯性地盯着小北的碗，觉得他吃的每一口饭菜都是从我们口中夺走的。

有时候，爸爸会多给他夹一块肉，而我只能默默地咬紧牙关，心里充满了对他的嫉妒和怨恨。

那时我虽然年幼，但早熟的性格让我对家庭的困境有着敏锐的察觉。

我知道，爸爸妈妈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但却无法对小北生出半点同情。

或许是因为，年少的我不愿意分享那本就不多的父母的爱，尤其是当它被分给了一个我并不接受的人。

某个冬日的早晨，外面的寒风刺骨。

爸爸一大早就出门去帮人搬砖赚工钱，而我和小北则被妈妈安排在院子里劈柴。

小北的手冻得通红，但他依旧咬着牙，坚持着一下一下地劈着木头。

我站在旁边，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

“小芸，你也来帮忙。”妈妈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

她将棉袄递给小北，示意他穿上。

“我不冷。”小北轻声说，但最终还是听话地接过了棉袄。

我心里有些不满——这件棉袄原本是我的。

我撇撇嘴，不情愿地拿起了斧头，心里一阵窝火。

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温柔地对我说：“小芸，你是姐姐，应该多照顾小北，他现在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劈起了柴。

但心里的那股疙瘩却越积越深。

为什么我要做姐姐？为什么我必须接受这个外人？这些问题在我心里盘旋，久久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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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爸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木箱。

他笑着对我们说：“今天干活时，老板给了些旧衣服，我挑了几件回来，大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和妹妹一听，立刻围了过去，翻找着箱子里的衣服。

虽然衣服看起来很旧，但我们依旧欢喜，因为家里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

然而，当我兴高采烈地挑中了一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外套时，却发现爸爸已经将另一件稍微好一点的衣服递给了小北。“小北，你试试这件，应该能穿。”爸爸说。

我顿时感到一股失落和愤懑，心里埋怨着爸爸的偏心，甚至觉得他已经把我这个亲生女儿置之度外。

可小北却只是默默地接过衣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便迅速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晚上，我心里委屈得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时分，我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忍不住悄悄地跟了出去。

借着月光，我看到小北站在院子里，穿着那件新衣服，仰望着天空。

他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单，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楚，但很快就被一股无名的愤怒所取代。

我快步走过去，故意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穿我爸给你的衣服？你根本不属于这里！”

小北被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对不起，小芸姐姐，我……我只是……”他语无伦次地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看到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满足感。

可是当我看到他眼角的泪光时，那种满足感瞬间化为了沉重的愧疚。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无端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小北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别过头，冷声道：“算了，我也不想再跟你吵。”

小北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了屋子。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那一晚，我失眠了很久。

小北的沉默和顺从让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和动摇。

我知道，他并不是故意要抢走我在家庭中的位置，而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可即便如此，我依旧无法轻易放下心中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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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家的生活依然贫苦，但小北逐渐在家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慢慢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挑水、劈柴、耕地，他都干得比我好。

渐渐地，爸爸妈妈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他们不再只是出于同情和怜悯，而是真正把他当成了家里的一员。

尽管如此，我和小北之间的关系依旧有些微妙。

我不再像过去那样刻意排斥他，但也很少主动与他交流。

我们之间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彼此都不愿打破。

小北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总是尽量避开我，不想给我带来任何不适。

有一次，村里举办庙会，村民们都忙着准备。

爸爸带着我和小北去庙会上帮忙，我们分配到的任务是搭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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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阳光明媚，但我却心不在焉，一边搭棚子一边偷偷瞄着小北，心里琢磨着他会不会比我干得更好。

果不其然，小北干活的速度比我快得多，棚子几乎都是他搭好的。

村民们纷纷夸奖他，连爸爸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甘，但看到爸爸那久违的笑容，我的情绪又稍微缓和了一些。

庙会结束后，我们三人一起回家。

路上，爸爸突然开口对我说：“小芸，你要多向小北学习，他干活踏实，人也懂事。”

我心里一震，有些无言以对。虽然我早已看出小北的努力和付出，但爸爸的这番话却让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意识到，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这个从洪水中被救回来的小弟弟。

回到家后，我独自躲进了房间，心里五味杂陈。

我明白小北的优秀并没有什么错，但我还是忍不住对他产生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嫉妒，也有惭愧，甚至还有一丝敬佩。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反复思索着自己和小北的关系。

我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与他竞争，但实际上我们应该是家人，应该相互扶持，而不是彼此为敌。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但同时也带来了一种深深的困惑——我该如何去接受这个曾经被我视为“入侵者”的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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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间好几年过去了。小北渐渐长高，个子已经超过了我，干起活来也愈发熟练稳重。

村里人都说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每当听到这些话，爸爸总是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对小北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而我也慢慢从一个叛逆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青涩的少女，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长大了，懂得了父母的辛苦，也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小北这些年的默默付出，我对他的排斥终于有了松动。

尽管我们的关系仍然算不上亲密，但我内心的那股敌意却渐渐消退。

在我十四岁那年，家庭的负担变得更加沉重。

爸爸由于常年劳作，身体开始出现问题。

最初只是些小病小痛，但他总是忍着不说，怕花钱，也怕耽误工作。

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只能默默叮嘱他要多休息。

可对于一个家里的顶梁柱来说，休息简直是奢望。

每天早出晚归，累到晚上倒头就睡，爸爸的健康一天天恶化。

有一天，我发现爸爸干完活回来时脸色发白，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他勉强撑着墙，才没有倒下。我慌忙跑过去扶住他，才发现他全身都在发抖。

“小芸，别告诉你妈。”爸爸虚弱地说，试图强装镇定。

“爸，你病得很严重，得去看医生！”我急切地劝他，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小病，不用担心。”爸爸摆摆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简单。

过了不久，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不得不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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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村里的诊所里，医生沉重地告诉我们，爸爸患上了严重的胃病，而且因为拖延太久，病情已经很棘手，需要马上治疗。

这个消息对我们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家里的积蓄本就不多，爸爸又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他一旦倒下，我们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妈妈当即决定，不管多难，也要治好爸爸的病。

于是，她四处借钱，为爸爸筹集医药费。

小北在得知爸爸的病情后，表现出了比我更加成熟的冷静。

他主动承担起了许多原本爸爸要做的重活，还帮忙照顾家里的妹妹。

尽管那时他还只是个少年，但他所展现出的坚毅和担当，让我第一次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那段时间，家里变得更加沉默和压抑。

爸爸在医院治疗，妈妈日夜奔波，小北则几乎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而我，也在悄悄地改变自己，试图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小北十五岁那年，家里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我和小北都考上了镇上的高中。

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喜事，但对家里来说，却意味着更多的压力。

学费、生活费，再加上爸爸的治疗费用，家里几乎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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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妈妈坐在昏暗的油灯下，默默地数着手里的几张钞票，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往常更深了。她抬起头，看着我和小北，欲言又止。

“小芸，小北，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妈知道你们都想读书，可是……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心里一紧，明白妈妈的意思。

她是在为我们两个人的学费发愁。

家里已经没钱了，再要供我们两个上学，简直是天方夜谭。

“小北，你再考虑一下，要不……你今年先别去上学了，等家里好转了，再送你去读书。”妈妈试探性地说，眼里满是歉意和不忍。

小北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妈，我听你的，家里需要我，我可以不上学。”

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北的懂事和无私让我感到惭愧，他明明有着和我一样的梦想，却愿意为了这个家放弃。

相比之下，我却只是默默地希望自己能继续上学，哪怕心里知道家里很难承受。

但就在小北决定放弃学业的那个晚上，爸爸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他坐在床边，严肃地对我们说：“小北，小芸，你们都得上学。这是唯一能改变我们家庭命运的机会，不能放弃。”

“可是，爸……”我犹豫地开口，心里充满了担忧。

“我和你妈会想办法的，不用担心。”爸爸坚定地说，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就这样，在爸爸和妈妈的坚持下，我和小北都得以继续上学。

为了筹集学费，妈妈不得不更加辛苦地工作，甚至连夜去镇上打零工。

而小北也在学校里表现得格外努力，每次放学后，他都会抓紧时间去做些兼职，尽量减轻家里的负担。

我逐渐意识到，小北的成熟和担当早已超出了他的年龄。

尽管他一直以来默默无闻，但他在这个家中的作用，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而是我们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段时间，我对小北的看法彻底改变了。我不再视他为“外人”，而是真正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弟弟。

我们之间的隔阂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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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高中三年转眼就过去了。

我和小北都考上了省城的大学，这本该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们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家里却传来了一个噩耗——爸爸的病情突然恶化，必须立即住院治疗。

我们立刻赶回了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时，我几乎认不出他来。

曾经高大健壮的父亲，如今变得瘦骨嶙峋，脸色苍白，仿佛被疾病掏空了身体。

“爸……”我哽咽着，握住他的手，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小芸，小北……你们要好好读书，不用管我。”爸爸虚弱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和小北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我们知道，爸爸已经撑了太久，他一直在隐瞒病情，为的就是让我们能够顺利完成学业。

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我们这个家庭。

尽管妈妈拼命借钱为爸爸治病，但最终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爸爸在我们开学前的那个夏天，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爸爸的去世让我们全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

妈妈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而我和小北则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我们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今后的路，只能靠我们自己去走。

那天晚上，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我和小北都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小北突然开口说：“姐，以后我会照顾好这个家，你不要担心。”

他的声音坚定，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我看着他，忽然意识到，小北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男孩了。

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肩负起了照顾整个家庭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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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去世改变了我们家的一切。

生活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家里再也听不到爸爸爽朗的笑声，妈妈的脸上也总是挂着难掩的疲惫和悲伤。

尽管如此，生活还得继续，我们都清楚这点。

送走了爸爸，我们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中迎来了大学的开学季。

我和小北都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但这时的我们，已经没有了以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深深担忧。

“小芸，你们两个都去读书吧。家里的事，有我和你妈扛着。”临行前的那个早晨，村里的几个叔叔婶婶聚在一起，为我们送行。

他们的语气里带着鼓励，也带着几分忧虑。

然而，我和小北都知道，这句话只是出于安慰而已。

没有了父亲，家里的经济来源几乎断了，妈妈的身体又在多年辛劳下逐渐变差，家里的重担早已落在我们肩上。

那时，小北对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姐，我决定在省城找份兼职，白天上课，晚上打工。你也别太操心家里的事，学业最重要。”他说得很坚决，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尽管我心里清楚，小北这样做是为了分担家庭的重担，但我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愧疚和担忧。

我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他将比其他同龄人承受更多的压力和辛苦，而我却无法为他分担更多。

到了省城后，我们租了一间简陋的单间公寓，靠近学校。

小北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去餐厅打工。

我也找了几份零工，但始终无法像小北那样全力以赴地为家庭贡献。

日子虽然艰难，但小北的坚韧和乐观深深感染了我。

他从不抱怨，总是默默地付出，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力量支撑着他。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在这段时间里变得更加亲密。

我们会在夜深人静时，坐在宿舍的窗边，聊聊家里的近况，或者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虽然现实并不乐观，但我们彼此扶持，共同面对眼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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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小北向我透露了一个他心中的秘密——他和镇上的一个姑娘相处了好几年，准备等毕业后就结婚。

这对我们家来说，本该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但妈妈的病情却突然恶化，给这份喜悦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

她告诉我，她最近身体不适，去村里的诊所检查了一下，医生建议她去大医院进一步检查。

我心里顿时一紧，立刻赶回了家。

小北得知消息后，也赶了回来。

我们一起陪妈妈去了市里的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的诊断如同一把重锤击中了我们——妈妈被确诊为晚期肝癌，已经无法手术，唯一的选择是化疗来延长生命。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而小北则一言不发，紧紧握住了妈妈的手，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医生的建议是尽早开始化疗，这样或许还能延长几个月的寿命，但花费将非常巨大。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对已经捉襟见肘的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晚上回到家后，妈妈心疼地说：“你们两个刚上大学，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前途。妈这把年纪，已经够了，不想再拖累你们。”

“妈，别这么说。”小北打断了她，声音坚定而温柔。“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治好你的病。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和姐会想办法。”

为了给妈妈治病，小北决定推迟婚期，并将本来为婚礼准备的彩礼钱全部拿出来支付医药费。

我试图劝他不要这样牺牲自己的幸福，但他只是笑着说：“姐，家人最重要。等妈的病好了，再说别的吧。”

那段时间，小北白天继续上课，晚上打工，几乎每天只睡几个小时。

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也加大了打工的时间，尽量多挣些钱。

但即便如此，庞大的医药费还是让我们几乎无力承受。

每当深夜回到家时，我常常看到小北坐在桌前，计算着手中的账单，眉头紧锁。

我知道他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出半点软弱，依旧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我们这个家撑起了一片天。

妈妈的病情时好时坏，化疗让她的身体逐渐虚弱。

小北几乎每天都去医院照顾她，尽管自己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从未抱怨过一句。

每次看到他为妈妈忙前忙后，我的心里总是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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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我们付出了所有努力，妈妈的病情还是不可逆转地恶化了。

在最后的日子里，她已经虚弱得连说话都困难，但每次看到我们，她总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北握着妈妈的手，轻声安慰她。

妈妈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

“小北，小芸，你们都是好孩子，妈对不起你们……”她的声音虚弱而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深深地刺痛了我们的心。

最后一次化疗结束后，妈妈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医生建议我们带她回家，让她在家里度过最后的日子。

我们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带着她回到了家乡。

回家的那几天，小北一直守在妈妈的床边，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他喂妈妈吃药、擦身、按摩，几乎寸步不离。即便是在深夜，当我偷偷起身时，总能看到他在妈妈床前守候的身影。

最终，妈妈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安然离世。

那一晚，我和小北都静静地守在她身边，没有流泪，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陪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妈妈的离世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但与此同时，也让我们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我们已经失去了父亲，如今又失去了母亲，但我们还有彼此，还有这个支离破碎却仍在坚持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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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去世后，小北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

他独自一人料理了妈妈的后事，处理了家中的债务，并继续供我和妹妹上学。

尽管生活依旧艰难，但他从未放弃对家庭的责任和对我们姐妹的照顾。

小北没有继续延后婚期，而是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家庭和工作中。

他每天早出晚归，努力赚钱供我们姐妹上学，同时还要照顾家庭的日常开支。

他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奉献给了我们，甚至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未来。

每当我看着他疲惫的身影，我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深深的愧疚和感激。

我知道，他的付出早已超出了一个普通弟弟的责任，他用自己的双肩，为我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撑起了一片天。

几年后，当我和妹妹都陆续大学毕业并找到工作时，小北终于放下了他一直以来的重担。

那时，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依旧单身，没有成家。

他笑着对我们说：“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

我知道，正是因为有了小北的无私付出，我们才得以顺利成长，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他，却因为家庭的重担，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尽管如此，小北从未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他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家人是他最重要的牵挂。

关键词： 妈妈 孤儿 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