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我孝顺孙女，可我知道不是，如果孝顺奶奶也许能活久些

工作后，我会给爷爷奶奶零花钱，会给他们买东西，会时不时去看他们；父亲去世后，爷爷奶奶的葬礼我都出了钱，村里人都说我是个孝顺的孙女，说我爷爷奶奶当年没有白养我，也没白疼我，可我知道我不是，如果我真孝顺的话，奶奶也许可以活得更久一些，爷爷也不会随奶奶走了……

1976年，我3岁的时候，因为我爸还没有复 员，我妈还在乡下当知青没有回城，所以我被送去了农村的爷爷奶奶家。

奶奶是我的亲奶奶，爷爷是父亲的继父，爸爸6岁的时候，我的亲爷爷就因病去世，奶奶带着2个姑姑和父亲艰难度日。

大姑姑病了，家里没有钱送她去医院，只能村里的赤脚医生开几副草 药，营养又跟不上，大姑姑没有救回来。

大姑姑的去世让奶奶悲痛欲绝，她也怕失去大姑姑和父亲，原本不想改嫁的奶奶，经娘家人的介绍，嫁给了比自己大一岁的爷爷。（我爷爷家里穷，还没结过婚）

爷爷没有去世前，我只知道爷爷因为家里穷，性子又老实寡言懦弱，娶不上老婆，所以才会娶带一儿一女的奶奶。

可在爷爷去世后，爷爷曾经的战友和民政局的干部，来悼念爷爷的时候，我才知道爷爷13岁就参军了，当过红军，参加过抗 日战争，解放战争。

1953年退伍，本来是被安排工作的，却被他的后娘让爷爷把工作让给了弟弟。（跟爷爷同父异母）

我爷爷兄弟姐妹众多，后来我才知道，只有一个给别人做儿子的小爷爷，还有一个也参军（国 民 党），瞎了一只眼会治蛇毒的小爷爷，和爷爷是同父同母的，其他的几个小爷爷和姑奶奶，和爷爷都是同父异母的。

爷爷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父亲和大姑姑（其实是我的二姑姑，我的大姑姑那时已经去世）虽然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女，但爷爷对他们也很好。

奶奶跟爷爷再婚后，给爷爷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我的小姑姑只比我大了三岁。

我虽然不是爷爷的亲孙女，但爷爷对我很好，我到了爷爷奶奶家后，好像所有的人都排在我后面，爷爷出去做客，带回来吃的东西总会偷偷摸摸塞给我。

妈妈会送我去乡下的爷爷奶奶，一是她要下地干活，没法带我，二是外婆还没退休，三是因为奶奶是带人的一把好手。

奶奶不仅带大了自己的6个子女，也帮民政局带过五六个孩子。

爷爷奶奶所在的村，是公社所在地，有银行，有卫生院，有供销社，有学校，因为奶奶很要干净，孩子带的好，所以也有卫生院、供销社、银行的人让奶奶带孩子。

我去了爷爷奶奶家后，奶奶怕孩子多，她带不好，推了一个学校老师的孩子。

3岁到8岁这5年，虽然70年代物资挺匮乏，但我感觉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5年，也是我得到爱最多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爷爷奶奶都很宠我，所以小时候的我是很活泼很调皮的，用现在的说法，我是E人，和谁都能聊几句，一点都不怯场。

爷爷村里的人说起“兰彬的孙女”，上到80岁的老爷爷，下到3岁的小孩都知道我，都说我不像爷爷奶奶家里的人，我的爷爷奶奶嘴都很笨，话也少，人也好商量，从来不敢跟人吵架，发生冲突。

大家都说我不愧是城里人生的孩子，就是比农村的孩子大方，胆子大。

我爸没有复 员，我妈没有回城前，给我爷爷奶奶的钱也很有限，家里人多，但干活的人少，有时候新的粮食没有收上来，家里就断粮了。

不过我从来没有饿过肚子，家里没米了，爷爷奶奶只会饿着自己，让姑姑们和叔叔吃花芋（我们那里的土话，就是红薯），给我吃的也都是白米饭，特意给我做的白米饭。

爷爷奶奶和姑姑们叔叔都脸皮薄，都不好意思出借粮，我不会不好意思，我会出去借粮，而且我嘴巴甜，看见人都会叫爷爷奶奶或者是叔叔阿姨，舅舅舅妈。

每次出去借粮，我都能借点回来，这一度让我很有成就感。

我5岁的时候，父亲退伍分到蔬果公司当了驾驶员，母亲也回城有了正式的工作，我们家的条件慢慢好起来。

父亲会经常来爷爷奶奶家看我，每次来都会带些吃的，有他们单位分的蔬果肉类，也会给爷爷带点烟和老酒。

母亲打的一手好毛线，还会勾毛线帽，她把父亲单位和她自己发的劳保（手套、工作服、肥皂），拿到乡下给爷爷奶奶，教姑姑们打毛衣。

母亲也会把自己和大姨小姨、三个舅舅，外婆穿过的衣服，给爷爷奶奶姑姑叔叔，也会给他们买新的衣服和鞋子。

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从来不会嫌弃旧的衣服。

奶奶在母亲这个城里媳妇面前，是有些胆怯的，每次母亲来乡下看我，奶奶给母亲吃的都是洗了又洗，吃饭的时候母亲坐的凳子也是擦了又擦。

小时候的我，因为有爷爷奶奶的偏爱，所以我是任性、甚至有时候有点不讲理的。

如果无关大雅，奶奶会不和我计较，如果我做了过了，奶奶也会罚，罚我站墙壁不准动。

奶奶告诉我，要做个善良人，不要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应当。

8岁我要上学了，母亲接我回城里，我是不愿意回城的，在奶奶家我是无拘无束的，可以跟着村里的小朋友挖野菜，去小溪边玩水，有时还会做坏人去偷瓜。

在乡下我很受欢迎，村里的大人和小孩大多数人都喜欢我，我也不吝啬，不小气，父母给我买的糖果跟玩具，我都会分享给村里的小伙伴。

虽然有时我做错事，奶奶会罚我，但我不怕奶奶，可我怕妈妈。

我5岁时妈妈回城，就给我领了独生子女证，虽然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但我妈一直对我做规矩，对我很凶，而且会打我，不是随便那种打，很凶的那种打。

可哪怕我再不愿意回家，我妈也拖着我带我回去，我记得回城里那天，我一直抱着奶奶不肯回去，在我妈保证让我每个星期都回奶奶家，我才放开奶奶的手。

回城里上学，因为学校离外婆家近，所以我就住在了外婆家，我一点都不习惯城里的生活，我不会说普通话，也不会说城里话，我只会说乡下话。

怕别人笑话，我就不敢说话，在乡下我是个话很多很活泼，外向的社牛小孩，在城里我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也不敢跟别人交流的社恐小孩。

第 1个学期，我语文考了77分，数学考了88分，班上倒数第 3名，我妈真是把我吊起来打了一顿。

本来说好放寒假就让我去奶奶家，也不让我去了。

我家那时候住在父亲单位的大杂院里，我妈因成绩打我的时候，大杂院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父亲的一个同事，有个亲戚是我爷爷村里的，刚好亲戚来看父亲的同事，就说起了我被母亲打的事情。

那个亲戚回村告诉了爷爷奶奶，奶奶自从嫁给爷爷后，除了回顾自己的娘家，哪里都没去过，她晕车。

可她担心我，让二姑姑陪着从乡下走了30里路到城里来看我，劝我要好好读书，要听母亲的话，劝我不要跟母亲怄气，说母亲都是为了我好。

也许是因为奶奶的循循教导，也许是怕挨母亲的打，所以第 2个学期，我的成绩直线上升，考了双百分。

每个星期去奶奶家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奶奶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爷爷也会偷偷给我攒着我喜欢吃的野果，小玩意。

母亲对爷爷奶奶姑姑们挺好，虽然她有洁癖，但去乡下奶奶家她也不嫌脏，可我妈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她如果跟我爸吵架，有时会说我爷爷奶奶的不好。

我爸这个人很老实，脾气不好很直爽，可对我妈很好，在我的记忆里，我爸对我妈和我几乎没发过脾气。

我妈怎么骂我爸，我爸都不在乎，我爸的底线是我的爷爷奶奶。

我三年级的那一年，妈妈不知道为了什么又骂了爸爸，刚开始爸爸也没反应，随便妈妈骂，可到后来妈妈又说起了爷爷奶奶，而且还说起了我早就去世的亲爷爷。

我爸那天喝了点老酒，妈妈又触到了他的底线，他动手用力推了妈妈，妈妈一直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上，这让妈妈很恼火，立马起来上去打爸爸，这次爸爸没有让妈妈，还手了。

妈妈带着我去了外婆家，和我妈关系很好18岁181cm的小舅舅知道我爸打了我妈后，狠狠打了我爸一顿，我爸来接我妈跟我的时候，也不准我妈跟着我爸回去。

妈妈从那次离开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爸爸带着朋友去接过，单位的领导去接过，爷爷奶奶去接过，妈妈都不肯回来。

两年多我13岁的时候，爸爸提出了离 婚，我爸跟我妈吵架，我妈曾经提出过好几次离 婚，可我爸提离 婚是第 1次，而且很坚决。

我妈一直觉得自己一个城里姑娘嫁给我爸一个乡下小伙，是我爸高攀了，没想到我爸居然敢和她提离 婚，法 院调解他们俩都不要，直接离了婚，我跟爸爸。

我爸离 婚事先也没跟爷爷奶奶说，领了离 婚证以后才跟我奶奶说的，我奶奶把爸爸大骂了一顿。

我爸3月份领的离 婚证，9月份就再婚了，而且在找的对象跟我妈差远了。

我妈人长得漂亮还会打扮，个子也有1米63，还是城里人，我后妈人长得很胖，个子也很矮，人也长得不漂亮，还是大山里的，不过她是头婚，比我爸小了13岁。

我爸结婚的时候说，他再婚是为了我，为了找个人照顾我，他怕我被后妈欺负，还特意找了一个农村人。

我妈知道我爸结婚的时候很生气，还骂我是个叛徒，说我爸爸外面有人了我都不告诉她，说实话，我那时根本没有想过我爸会跟我后妈在一起，我爸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帅哥。

后妈嫁给我爸不久就生下了个儿子，原来对我很好的爸爸，好像慢慢开始有了转变，后妈生下儿子后，对我的态度也变了。

所有人包括我妈都觉得，我挺厉害的，应该不会被我后妈欺负，更何况，我自己的妈妈跟我的外婆舅舅、姨娘都在本市，而我的后妈只是个山里人。

只有奶奶担心后妈欺负我，每次去奶奶家看奶奶，奶奶都会问我，爸爸对我好不好，后妈有没有欺负我。

奶奶说，虽然后妈是山里人，但其实她不是个善辈，我是有什么话藏心里的人；别人都认为她没有欺负我，就是奶奶一直认为后妈欺负了我，她也和爸爸说过，可爸爸不相信。

我后妈对我还真不好，我爸单位会发很多吃的，她都会藏起来，她把电视冰箱都锁在他们房里，给我盖烂的被子，她嫁我爸不久，我就挨了我爸爸第 1次的打。

不过我后妈也不敢明着欺负我，她只会暗暗怂恿我爸打我，在我的吃食上穿着上苛刻我。

我永远记得我妈妈说我是叛徒的那个时刻，因为那时的我一直在想，后妈对我不好，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所以后妈对我不好，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妈妈，别人问我后妈对我好吗？我都说好，我一直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我也怕妈妈和舅舅们怪爸爸。

因为后妈是农村户口，弟弟生下来也没有城市户口，所以我爸再婚以后，开了一家小吃店，想多挣点钱给弟弟买户口。

我这个弟弟虽然请了保姆，但每个保姆都做不久，其实我弟弟是我带大的，我儿子的尿片我都没洗过几块，但我弟弟的尿片都是我洗的。

10多岁的时候我还埋怨过我奶奶，为什么她宁可带别人家的孩子，也不帮爸爸带弟弟，害得我还得辛苦带弟弟。

慢慢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奶奶对我的爱，奶奶觉得后妈对我不好，所以她不愿意帮后妈带孙子，她一直跟爸爸说：“我喜欢孙女！”

19岁的时候，因为房子的事情（我家的房子是我妈单位的，离 婚的时候我妈把房子留给了我），可我后妈觉得房子应该是我爸的，怎么也轮不到给我，轮也轮到留给我弟，因为我弟是儿子，所以我跟我爸还有我后妈吵了起来，我爸把我的床翻了，还飞向我一把剪刀，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妈也在我19岁那年再婚了，被我爸赶出家门的那一刻，我觉得在这世界上我是多余的人。

我去了奶奶家，可我不想奶奶为我 操心，没有把爸爸帮我赶出来的事告诉奶奶，只是说放假来看她。

也许我是奶奶养大的，我心情的变化奶奶能够感受到，只不过我不想说，奶奶也不想逼我。

我在奶奶家待了一个星期，奶奶每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还告诉我，要和妈妈把关系搞好，说每个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

说实话，高 考我也没考好，我只考上了个大专，跟父亲又闹掰了，我本来都不想上学，想找个工作的。

可奶奶这么一说，我决定去妈妈家，以后跟妈妈一起生活。

离开奶奶家的时候，奶奶给了我300块钱，说是给我交学费用的，那可是1992年，这300块钱卖了多少粮食，多少菜。

我去了我妈家，叔叔（我妈再婚的老公，我的继父，说起来我爸妈都挺厉害的，我爸找的再婚，老婆比自己小13岁，是头婚，我妈在家的老公比她小7岁，也是头婚）对我不错。

我参加工作后第 1个月领到工资，就给我爷爷奶奶各买了一套内 衣，给奶奶买了擦脸的，她喜欢吃的米糕，给爷爷买了一条红牡丹，又各给了他们一个人50块零用钱。

一向低调的爷爷奶奶，去村上的大槐树下面，和坐在那里的乡亲们说了我给他们买的东西，给的零花钱，说了一遍又一遍。

只要我给爷爷奶奶买过东西，去看过他们，他们都会跟别人去炫耀。

也许是家庭的某部分缺失，我结婚挺早的，24岁够到晚婚的年龄，带男朋友去见过爷爷奶奶，得到他们的认可后，我就领了结婚证。

领结婚证以后，给爷爷奶奶几个姑姑们都送了礼，爸妈离 婚以后，我是跟我爸的，按道理应该从我爸家里出嫁，可后来我又跟我妈生活在一起。

奶奶跟我说，让我请我妈、我叔叔（继父）和我妈家里的亲戚朋友去结婚当天酒席，过后再宴请我爸的亲戚朋友，奶奶说他会跟我爸去说的，我爸会同意的。

奶奶就是这么贴心，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给我解决了我的烦恼和麻烦。

结婚两个多月后我就怀孕了，奶奶很高兴，张罗着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做衣，做尿片，给我收土鸡蛋，土鸡……

儿子出生后，奶奶虽然没有来城里看我，但让三姑姑给我和我儿子都带了不少礼物。

儿子满月的时候给儿子拍的满月照，让三姑姑带给爷爷奶奶，三姑姑说奶奶看见我儿子的照片，直说跟我小时候长得很像。（我老公的奶奶看见我儿子的照片，也说跟我老公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生完儿子没几个月就过年了，转眼到了1999年，这一年是让我记忆深刻的一年。

大年初四，我爸突发脑溢血，在icu躺了几个小时以后，去世了，那年我爸虚岁才50岁。

后妈让爸爸的朋友来跟我说，说我弟弟才13岁还小，想让我放弃爸爸的遗产，我放弃了，我妈说我傻，我婆婆说我大度。

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奶奶病倒了，我带着儿子去看奶奶，要带奶奶去医院，可奶奶却不愿意，说她只是累了，躺躺就好了。

奶奶不喜欢去医院，在我记忆中，奶奶从来没有去过医院，哪怕是乡里的卫生院她都没去过，实在难过，就让我小爷爷给他开几副中 药。

奶奶过了两三个月才缓回来，我当时还和奶奶说，2000年千禧年，我带她和爷爷去北京看天 安 门。

1999年8月23号，四姑姑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奶奶病了，想我了，让我回家一趟。

接到电话，我心里稍微有点忐忑不安，因为以前奶奶即使再想我，也没让家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她，所以挂完电话，我连忙起了400cc奶，把儿子托付给婆婆，就赶去了奶奶家。

往常我回奶奶家，奶奶总是坐在门边等我，那天奶奶没有坐在门口等，奶奶躺在了床上，脸色也不是很好。

看见我来，奶奶想坐起来，我扶着奶奶坐了起来，对她说：“奶奶你脸色不好，很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奶奶摆摆手，“躺躺就好了，昨天还能下地，就今天偷懒，不想起床，昨天我梦到你父亲了，他走了好几个月了，这是第 一次做梦梦到他。”

那天奶奶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跟我说了好多话，说爸爸小时候的事，说我妈妈对我的好，说我小时候的事，说我小时候很调皮。

特别喜欢去小溪边玩水，每次家里存了十来个鸡蛋，我就掉进小溪或池塘里，被别人救起来，奶奶又得带着鸡蛋面白糖去谢别人，家里的鸡蛋老是存不起来。

那天我说了几次要带奶奶去医院看一下，奶奶都拒绝了，说自己躺躺就好了。

那天我本来打算陪奶奶一天，奶奶却拒绝了我，说下次等我带儿子来的时候，再留我过夜。

16：00点多的时候，奶奶就催我回去了，说家里儿子还在等我，说最后一班车17：30点，不要赶不上车。

我快回去的时候，奶奶奶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了我，手帕包着的，我打开一看，都是百元大钞，约莫有万把块钱。

“不要！”我连忙把钱还给奶奶。

“给你就拿着，不要说话。”

奶奶压低着声音对我说:“不是给你的，给我曾外孙的，我就百天的时候见过他，下次来一定要带他一起来。”

这么多钱不知道奶奶存了多少时间，爸爸还在的时候，我虽然会给奶奶钱，但不是每个月都给，爸爸不在后我每个月会给奶奶600块钱，这钱奶奶肯定都存着。

我怕不接着伤了奶奶的心，我先收下的钱，走的时候我再塞回了奶奶的枕头底下。

17:10的时候，奶奶就催着我去等车，又让爷爷给我打包好，奶奶早就吩咐他去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菜。

跟奶奶告别的时候，奶奶突然跟我来了一句话:“有空来看我的时候，给我种两棵松树。”

我当时没有听明白，奶奶为什么要让我给她种两棵松树？

第 二天早上八点多，叔叔打来电话说:“小净， 奶奶走了。”

没挂电话，我的眼泪就不知不觉的往下 流，婆婆吓坏了，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哭着告诉婆婆，我奶奶不在了，我要带我儿子去乡下去看我奶奶。婆婆说儿子还小，让老公陪我去。

火急火燎赶到奶奶家的时候，姑姑们已经给奶奶擦好身子、换好衣服，头上披着白布躺在了地上的床板上。

我要去掀开白布看看奶奶，姑姑们都拖着我，说让奶奶好好的去。

叔叔告诉我：昨天我刚走不久，奶奶又睡了，睡到晚上八点多，醒来吃了半碗粥，还摸到我塞回她枕头底下的手帕，告诉叔叔，那是给我的。

结果第 2天，爷爷醒来的时候，奶奶已经是冰冷了，奶奶是在半夜走的，没有惊醒任何人。

奶奶身体一直挺好，我给她量过血压、血糖，没有高血压，也糖尿病等一系列的老年病，只是眼睛有些干涩，我每次要给她带眼药水，在我看来，奶奶再活个二十年完全没问题，可奶奶就是走了。

如果那天我坚持带奶奶去医院，也许奶奶就不会死，也许奶奶也能像小爷爷一样活到90多。

奶奶走了不到三个月，一向身体很健康，还能天天下地的爷爷，也在睡梦中走了。

1999年，我一下子失去了三位亲人，爸爸、奶奶、爷爷他们也是在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清明时节，我又想他们了，总感觉自己不够孝顺，如果我再孝顺一点，也许现在我还有爷爷奶奶。

如果爷爷奶奶还活着，今年奶奶99岁，爷爷100岁。

（我爷爷的亲弟弟，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终身未娶会看病的弟弟，还活着，今年9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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