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来,妈妈暴打我的“准男友”(小小说)

发布时间:2024-08-26 16:08  浏览量:18

说肖可锋是我的男友很牵强,毕竟我们既没有表白,也没有越雷池半步,要不是我妈问得紧,“准男友”这个关系,可能都不会说出来。

要说我和肖可锋都认可的关系,那就是男闺蜜

男闺蜜准男友有着本质的区别。

准男友就像备胎,其实我的备胎不少,有4个:Peter、John、强子,还有杜宇,他们才是我的忠实粉丝,不离不弃的那种,说不定哪天我要是想结婚了,十有八九会从他们4个人中选一个。

肖可锋不同,他长得不帅,个子不高,年纪还老。这样的男人就适合像哥们儿一样的处着,温暖又有安全感。

只是这种关系我没有跟妈妈说清楚,谁让她总是逼着我相亲、恋爱、结婚,甚至生孩子。

我可不想,我这么漂亮、有爱、自由的白富美,可不能早早进入爱情的坟墓,我还没有被爱够呢,婚姻中除了责任,就是关系。

“你要是再不好好谈恋爱,我就给你包办婚姻了!”这是我妈乔美君的最后通牒。

我可不怕,“乔美君,过一会儿你就能见到我的男朋友啦。”我大声说笑着,我妈她也看不出真假。

当肖可锋的越野车现身于我家门前之际,我母亲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庞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极为热情地向他打起了招呼。

肖可锋很懂分寸,远远地站在车门前,没有进我家门。

“怎么不让人家进门,让我仔细看看,也好给你把把关。”我妈不乐意。

“乔美君,你就放心吧!回来我就给你把他拿下,你准备好接风面条吧!”我戏谑地调侃妈妈,谁让她猴急,在母女关系中着急的那个,永远是失败者,是Loser。

这个端午假期我们要去江南,体验龙舟的魅力,这也是半公半私的活动。

肖可锋是个工科男,可是他写东西比我严谨得多。如果这次能拿下这篇赛龙舟的稿子,我就彻底成为网站文案的核心层,所以这一次必须要肖可锋陪同。

这个世界上的事,无非就是利用和被利用,各取所需而已。

谁知道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那么顺利的话,一切或许不会发生,但我要说,我不后悔,这只是一次人生经历,必然的过程,况且并不是我的第一次。

端午本来不是一个喜庆的日子,随着商品经济对于文化的不良炒作,端午显得越来越物质化,不仅仅是粽子。

小的时候过个端午节,吃个粽子,门口悬上一束艾草就过去了。后来演变成戴上五彩绳,赛龙舟,煮红皮蛋,饮雄黄酒。

对了,就是这个雄黄酒。

“你属蛇,我属狗。今天就要让你这条美女蛇原形毕露。”肖可锋举着一大碗雄黄酒,“恶狠狠”地调侃道。

“Who怕Who!”我也是懵了,沉浸在完成任务的喜悦之中,一口就干下肚。

雄黄酒是把雄黄研磨成细粉,加入到黄酒中,搅拌均匀,太阳底下暴晒4到5天,密封保存。

据说这是简易的做法,复杂的做法是把雄黄与蒸熟的糯米和酒曲一起入缸发酵,据说药性更浓。

雄黄酒与普通的黄酒对我来说不太一样,雄黄酒似乎更烈一些,酒精度数更高。

因为一碗酒将近一两的量,我这个酒蒙子就双颊通红,浑身燥热起来。

可我不服气,盯着同样脸红的肖可锋叫板,“怕了吧!来,接着干。”

说完我就又端起酒碗,“先干为敬!”

我一边喝,一边偷看肖可锋,这家伙居然在偷懒,他根本就没喝。

我不乐意了,摔下空碗,起身走到对面,掐着他的脖子给他灌进去。

“哈哈哈!”这我才满意。

小小的榻榻米房间,我感觉一阵上头,没有站稳,直接跌倒在肖可锋身上。

肖可锋很温和,他一直是个温柔的人,轻轻地把我扶稳,坐好,贴心地给我拿一张餐巾纸擦手。

黄褐色的雄黄酒黏黏的,沾满手。

“找老公就该找你这样的,你老婆真是幸福。”我已经稳定下来,轻轻靠着肖可锋的肩头,很有安全感。

他的手很温暖。像古龙笔下李寻欢的手:干燥而稳定,手指很长,指甲却剪得很短。

这双手给我剥开一只肉粽,轻轻放在我的面前,缓缓地说:“吃点东西吧,你喝多了。”

我也觉得自己喝多了,听说雄黄本身有毒,喝多恐怕不妥,于是我们换了一瓶四川白酒。这次用高脚杯,一人倒满一杯。

“开心怎么能没酒,喝完回去睡觉就好,我酒品很好的,从不惹事。”这话我可是说的真话,我喝酒不哭、不闹,最多安稳地睡觉。

“好,就这一杯,然后我们在河边走走。”肖可锋的好处就是年纪,年长几岁,更懂得人情世故,更懂得体贴成全。

粽子很黏;白酒很好喝,是酱香的;芦笋炒牛肉也很好吃。人喝醉是在放松之下才会有,往往自己不知不觉。

不知道是换酒的原因,还是心情好,我知道自己醉了,所以我不能出去散步,甚至走回客房都有点困难。

“送我回去吧!我有点醉了。”我请求道。

“好。”也许肖可锋没有吃饱,他从来不提反对意见。

客房门口,找了好久的房卡才找到。肖可锋帮我打开门,他应该不想进门的,可我不自觉地摔倒在地毯上的瞬间,他扶住我,送我上床。

我想我是主动的,亲吻了他,扯他倒向我。

其实,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男欢女爱而已,我是自由的,无关乎道德。

第二天回到家,妈妈看到我的样子,脸上乐开了花。

“小玉,我先回去了。”把行李递给我,肖可锋就要上车离去。

“吃了面再走吧?我给你们准备了接风面。”妈妈热情地邀请,她应该看出肖可锋的年纪,但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乔美君,你的手擀面越发的精进了。”我大呼着感慨嗦面。

妈妈的手擀面是我的最爱,每次出差回来,只要在家吃饭,她大部分会做给我吃。她还常说,“这是接风面,一定要吃的。”

“好吃吧!”我对肖可锋扬扬眉毛,他今天是被我硬拽进门的,虽然我们昨晚那个了,但我并不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变化。

我们依然是知己,是闺蜜,是兄弟。

“非常好吃。”肖可锋说话有些不自然,但妈妈做的面绝对好吃。

“好吃就再来一碗!”妈妈拿起肖可锋的碗就去盛面。

“我去!我去!”我站起身,接过妈妈手里的碗。

妈妈没有推辞,跟我一起进了厨房。

“你们昨晚那个了吧?”妈妈问我。

“咦?你也八卦了呢!乔美君——这可不像你的为人了。”我调侃妈妈,“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更加八卦。

“你的走路姿势呗!”妈妈眼里含着笑,并没觉得自己白菜让人家拱了有什么罪大恶极,“他不太满意?”

“咦?你又看出来啦?”我盛好面,用笊篱控一下碗里的汤,接着说,“他是多少有点纠结的,昨天我们喝得不少,应该有点酒后乱性的意思,毕竟他结婚了,心里可能会过不去。”

“你说什么?”妈妈忽然间脸色大变样,我看到她怒气冲冲地找东西,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

小学的时候老师要是打电话给她,说我没有完成家庭作业,或者跟同学上课搞小动作,不认真听课的时候,她就会这样。

放下电话,低头寻找东西——趁手的东西,这是女子单打的前奏,非常准确,我基本不会搞错。

“怎么了?乔美君!你要干嘛?”我已经看到妈妈抄起一根细长的擀面杖。

这是她用来做饼的擀面杖,通体黑色,是上好的南美铁木制作的。她有好几条擀面杖,分别是短小的,用来擀饺子皮。两头尖细的,用来擀饼皮。又粗又长的,用来擀面条。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们什么关系就胡来?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妈妈疯了一样地冲出来,我已经扯起肖可锋往外跑。

可惜这个呆子没有反应过来,或者不想逃避问题,反正肖可锋动作很迟缓,直接挨上了妈妈的擀面杖。

“嘭!”地一声,我们仨人都愣住了。

这一下乔美君用尽全力,虽然全力也不是很大力,毕竟她可是没受过苦的大小姐。

这一下又绝对不轻,就算擀面杖的自身重量就不可小觑。

“快走吧!”我扯起肖可锋跑出门,看着他开车离开。

我不敢回家,不知道乔美君是不是已经消气了。

我又必须回家,乔美君不会气个好歹吧,她心脏还算强,不知道会不会气坏了。

“没伤到他吧?”我进门的时候,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泡茶,手有些抖。

“没有。”我忐忑地坐在她身边。

“跪到你爸的牌位那里吧。”妈妈的声音很轻,但气场很足,不容置疑,这是气极的状态。

我不敢怠慢,跪在父亲的牌位前。

父亲去世有20年了,车祸。那一年我7岁,9月份就要上小学一年级。他是八月走的,那天下着大雨,我和妈妈失魂落魄地赶到医院,都忘记了哭。

爸爸说,“你们要好好照顾对方,成全自己。”说了这一句,他就笑着走了,我深深地记得那是笑。

乔美君也说那是笑,信任、无奈、悲伤地笑。我不知道笑还有这么多感情,乔美君说:笑也能落下泪。

我没想到我和乔美君能够相依为命20年,我竟然长大了。

长大后我才知道,乔美君在20年中有过两次恋爱,都因为我没有结果,她不想放弃我去爷爷奶奶家疯长。

“大俊,今天你姑娘犯了错,你给她讲讲道理吧。”说完这句话,妈妈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起身的时候,手扶着膝盖,很吃力的样子。

我盯着父亲的黑白相片,已经没什么感觉。一直以来都想换成一张彩色照片,妈妈不同意。

“啊!”妈妈用那根打过肖可锋的擀面杖,狠狠地打在我的背上,很痛,但我忍住没有哭。

妈妈只打了一下,就把擀面杖扔在地上,“哐当”一声,擀面杖断成两截。我没想到铁木的擀面杖会如此不堪一击,竟然断了,那是妈妈最喜欢的擀面杖,当它断裂的时候,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妈妈回楼上的房间了,我依然跪在父亲相片和牌位下,看着红烛和檀香兀自燃烧。

“爸,我错了。”我喃喃地说,虽然我可能还认识不到自己到底有多么无可救药,或者罪不可赦,但我知道我一定是错了,因为我听到乔美君在房间里压抑地痛哭,她应该躲在被子里,或者枕头下面,她哭得很伤心,甚至歇斯底里。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早晨身上盖着一条薄毛毯,房间很温暖,初夏的暖阳已经攀上枝头。

乔美君又坐在沙发上泡茶,她技艺娴熟,可以去拍小视频,一定会火爆全网,可她不愿意,她说:泡茶为得是自己心境,沾上功利就落了下品。

“来喝杯茶吧!”母亲嘟囔一句,吐字清晰。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小姐,家族没有落魄,只是家门不幸,死了丈夫,但她的生活依然优雅。她最不堪的时候,可能是我最叛逆的时候。

等我度过青春叛逆期,她也实现了财务自由,她说她没得选,教育孩子,还是吃饱穿暖,她选择了后者。

教育就是这样,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可能需要一生的时间来纠偏。乔美君不怕,她不后悔,况且现在她就做到了。

“妈,我错了。”喝一口茶,满口留香。

“错在哪里?”乔美君生硬地问。

“我不该招惹一个有妇之夫,这是道德败坏。”我说。

“从今天起,断了这个念想,戒酒。”乔美君一字一顿地说。

“好。”我没有犹豫,斩钉截铁。

“给人家一个交代,从此陌路,互不打扰。如果闹出人命,就是你的宿命,我会帮你。但不要再打扰人家。”妈妈说出“人命”的时候,我很诧异,她怎么知道我们没有采取措施。

“好。”我答应着,“谢谢妈。”

我再没有喊过“乔美君”,我知道我不配。

我再没有联系过肖可锋,他也没有联系我。

很庆幸没有闹出人命,真的很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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