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被抛弃后，我过上寄人篱下的生活，后来，一个男人跪求我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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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彭因爱。

因爱而生得名。

我妈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

出生后我被寄养在姨妈家，

一天，一个姓章的男人来到姨妈家。

我跑进厨房拿起菜刀就挥舞上去。

负责调解的民警对男人说：「你活该，哪有你这样当情夫当爸爸的，换了我，一准废了你。」

01

六岁那年，我又一次高烧不退。尝试了很多偏方无果后，彭女士不得不带我去镇上的卫生所。

从我们村在街上，大概四五公里的距离。这时候，她会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怨声载道叨叨我。

「死姑娘，早知道你是给病秧子，说死我都不会多管闲事。

「一个月病一次，你当我开银行。

「多穿衣服别冻着，你当我放屁么？

「老娘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才会碰到你这个丧门星，拖油瓶，屎棍子。

「下个月若敢再病，老娘就把你丢在后山喂野狗……」

这个时候，我一般大气都不敢乱出一口。

乡间的路面不在泥泞了。但因地势低洼不平，不少水塘正弯弯扭扭躺在光溜溜的水泥道上。

碰巧这时候，一辆疾驰的皮卡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距离我们最近的那摊水用一股强劲的力量溅射在姨妈和我的小腿上。

一瞬间，秋意的寒凉摄入我的皮肤，之后是骨头，再然后是心脏。

几秒钟时间，皮卡就消失在弯道尽头，但彭女士仍左手叉腰，用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发出声声咒骂：「眼睛长在屁眼了吗？看不到行人？有张破车了不起啊。」

「姨妈，纸……给你纸擦擦。」

「擦什么擦，农村人哪有这多讲究，卫生纸不要钱？」

俯眸看向我后，彭女士蹲下身卷卷裤腿便拉着我往镇上的方向赶。

卫生所的条件极差，几张床几个凳子，被先到的病人占满了。

彭女士把我摁到一个只有巴掌大的长凳空隙上，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想挤到前面插个队。

02

长长的队伍前面，同村的张素兰瞄见使劲往前的彭女士。她的嗓音比村上的广播还响亮。

「彭家英，你就这素质？不知道排队么？」

「幺女子发高热，我怕她烧坏了。换了平时，有谁看见我不守规矩了？」

「来这的一大半不是高热就是咳嗽，若个个都插队，这病还要不要看了？

「看到没？门边的赵大娘，老海家小孙女，哪个不是老老实实在排队，就你家幺女子精贵？」

蹩脚转过身，彭女士无奈走到了队伍最后面。

那天轮到我时，已经是午后饭点了。

早上走得急，彭女士和我一口冷饭都来不及吃。

此刻，吃过粉红色退烧药的我有些饥肠辘辘。

海婶背着她的小孙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鸡米线走了进来。

闻着香喷喷的红油味道，我的口水垂涎欲滴。

「家英，要不要给因爱来点？我买的大碗，分量足足的咧。」

「她婶子，不用了，我们早上吃过饭来的。」

听着姨妈的谎言，天晓得，那时那刻的我是多想吃一坨被红油浸泡得饱满诱人的鸡脯肉。

彭女士斜眸看我后，用杀死人的眼神让我把不停咽口水的馋相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03

一番问诊开药后，彭女士拉着我便离开了镇上的卫生所。

回到家，院里的老母鸡「扑腾扑腾」从围墙上飞落下来，不偏不巧，鸡身刚好降落在姨妈的右脚边。

「是你送上门的，这就怪不得我了。」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烧水去。」

我哦了一声，不明就里朝厨房的方向移走。

场院内，彭女士把锃亮的弯口菜刀摁在磨刀石上面，拾起裤腿蹲下去就「呼哧呼哧」磨起刀来。

半个小时后，姨妈家满院飘香，那味道，比卫生所里海婶的红油鸡肉更香浓纯正十倍。

那一晚，在镇上打零工的姨父回来后，把彭女士骂得狗血淋头。

「你个败家娘们，正是下蛋的老母鸡你就给炖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哎呦，不就一只鸡吗？小鸡崽是我孵的，鸡食是我伺候的，我吃一只怎么了？又不是没留给你。」

「馋嘴的媳妇要不得，看来我妈真说对了。」

「柳建云，有本事你就别吃。」

那一晚，无论姨父怎么怀疑追问，彭女士都一口咬定是她嘴馋想吃鸡肉。

04

为这事，姨父和姨妈冷战了好几天。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阴冷的天空慢悠悠飘起了小雨。姨父的工做不成，闲不住的他在牛圈门边上编制竹箩筐。

走过去，我想把姨妈的黑锅卸下来，大胆承认嘴馋的是自己。

谁知转身拿工具时，姨父竟抬眸看向我，生气朝我吼：「言澈教你的加减法会了么？不用心学，等开学了谁会要你。」

柳言澈，姨妈唯一的儿子，大我五岁。

据村里的人说，在姨妈不顾奶奶反对坚持把我抱来的第二天，柳言澈就在老宅跟着奶奶吃喝拉撒睡了。

老宅不远，也就三五分钟路程。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会趴在老宅围墙上看言澈在宽敞的院内撒欢跑跳。来之前，我还会装上姨妈从酒席上顺来的大白兔，心里一万个期待柳言澈能垂怜和我玩耍。

然而，一次次的失望而归，一回回的期待落空，之后，再一阵阵的心底发凉。

「滚滚滚，你个贱蹄子，别来污了我的眼睛。

「你和你死去的狐狸精妈一个德行，那双勾人的眼睛让我看了就心烦。

「你下次再来试试，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之后，除非言澈主动跑回姨妈家。否则，我连看他一眼都会觉得心惊胆战。

05

那时候太小，我不知道老太婆骂我的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

只是单纯的觉得奶奶不喜欢我，是那种厌恶憎恨讨厌下的不喜欢。

后来我才知道，柳建云开始看上的是彭家丽，也就是我的妈妈。

据说，姨父为了追求妈妈，差点就和单身抚养姨父长大的奶奶断绝关系。

一天晚上，我被尿憋醒上厕所，路过姨妈房间时，他们的谈话内容让我惊呆了。

「我知道你炖鸡是为了因爱，但这种宠溺要注意分寸，太多太明显，老太太会说闲话的。」

「怎么，你初恋情人的孩子，你嫌我给的关照过多？」

「那都是N年前的老黄历了，你怎么又提上了？况且，那不是你亲妹子么，又提她作甚？」

「我提提怎么了，又不会让你掉一块肉。」

「彭家英，要提你尽管提，我不听就是。」

不一会儿，姨父抱着枕头呼哧呼哧走了出来。 看到门外站着的我，他先是一愣，而后就大踏步朝隔壁的小房间走去了。

「砰」的一声，姨父把小房门摔得巨响。

第二天是月底，奶奶照例过来拿下月生活费，看她跨过门槛，杵她的我一下子缩到堂屋大门后面。

一不小心，我绊倒小桌前的扶手木椅，木椅手柄敲击到桌面，「哐当」一声，桌上的兰花瓷碗掉落在地摔个粉碎。

「下贱坯子，跟你那个狐狸精妈一样，除了后勾人，你还会什么？」

「生个娃都没本事养，她活该被男人玩弄，活该得不治之症，活该死不瞑目……」

「要我说，言澈妈是被你下蛊了，要不然，怎会天塌下来也要把你养在身边。」

「最好给我懂事点，要不然，老娘做鬼也要找你狐狸精妈讨要说法。」

她刺耳的咒骂如雨夜的雷击，声声穿透我的耳膜，到达我的神经，再直冲我的心脏。

06

彭家丽啊，你生前到底做了多少错事，造了多少孽，才让幼小的我怎么小心翼翼都讨不到一丁点好。

奶奶还要骂我，但看到院墙外姨妈的身影，她极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看到地上摔碎的兰花碗，彭女士一脸狐疑看向奶奶。

「妈，咋了？因爱又惹你生气了？」

「赶紧送走，我看到她就想起那个狐媚子。」

「收养因爱是你当初同意了的，你可不能反悔。」

「当初你是怎么说的，等她大一点就给言澈生个弟弟作伴，这一等等了这么些年，咋的？为这小妮子，你要掐断我乖孙的手足血脉？」

「妈，我也想生，可你看咱家这条件，言澈马上要上初中，因爱也该上小学了，处处需要钱，我哪里还敢生啊！」

「你还要供小贱货上学，你肯定是中邪了。」

「妈，九年义务教育，不让她上学，是要坐牢的。」

「我不管什么狗屁教育，我只管言澈的兄弟血脉，既然你钱多，那就从下月开始，我和言澈的生活费多给五百块。」

说完，老太婆拿起桌上的人名币就头也不回走了。

07

从老太婆甩脸后，姨妈和姨父为这事没少吵架。姨父的意思是让我八岁再去上学。这样，我就能和村里的娃娃们结伴而行而省去他们接送的麻烦。

但姨妈的意思是男娃可以晚读，但女娃不行。

那会儿因为生源少，村里的完小被关停。小伙伴们都是去邻村上的小学。隔壁村到我们村有五里的山路，除了村长家的李沁，大部分娃娃都是徒步去上学。

日月交替，昼停夜来。

很快，迎来了九月开学季。

这天，彭女士翻出压在箱底的柳言澈读小学时用过的洗得褪色变白的书包和一只只只有寸长的铅笔头。

她把书包洗得白花花晾在铁丝上后，就马不停蹄去竹林找来手指粗的嫩竹条开始做起手工来。

锯短，打磨和清洗后，她把一只只只有寸长的铅笔头嵌进竹条里，之后再用小刀刻画上一朵朵生动细致的小梅花。

总共十六只，她做成了我别具一格的爱心之笔。

午间的微风轻轻拂过她鬓角的碎发，那一刻阳光下的彭女士美丽可爱到爆炸。

到饭点了，姨父结束扛水泥的工作赶回来吃饭，见到场院内忙得顾不上做饭的姨妈。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攒积已久的不满，姨父雷霆震怒下掀翻了那张桌子。

只一瞬，桌上密密麻麻的铅笔头七七八八从桌上滚落下去。

那一刻，我吓傻了。

在姨妈家长到六岁，我第一次见识了柳建云如狮王般的愤怒和凶狠。

08

「彭家英，你还当我是一家之主吗？叫你等她到八岁，你当我是放屁么？」

「你懂个屁，她是女娃等不起，你就不能为她想想？」

「我想你个大头鬼，你要坚持现在送她上学，老子就跟你离婚信不信。」

「好你个柳建云，你长本事了，离婚就离婚，谁不离谁就是孙子。」

那一天，彭女士和姨父吵从太阳高挂吵到日落月升。他们吵着吵着，把我的梦和希望都吵没了。

后来，村长来了，他骂了暴躁的姨父，又批评了得理不让人的姨妈。一晚上的思想工作之后，姨父勉强同意让我过几天就上学。

「要读就死去读，下雪下冰莫喊老子去接就行。」

最后，村长答应他接李沁的时候顺帮带我一起。得到村长的承诺，柳建云才逐渐熄灭了他的熊熊烈火。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辗转难测。此时此刻，我无比想念彭家丽和素未蒙面的生理学父亲。

要是有他们在，最起码，我读书的路没有这么艰难坎坷。

第二天，在姨妈送我上学的路上，我表达了想去寻找生父的意愿。结果，一顿狮吼般的咆哮声响彻山间林道。

「那个挨千刀的，你妈病得只剩最后一口气他都不管，他会管你？

「他就算不上是个人，他就是个裤腰带一松就只管播种的畜生。

「要不是他，你外公也不会一气之下就脑梗，更不会临终前盯着你死不瞑目。

「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跟你断绝一切关系，老子说到做到。」

也就是这天，姨妈跟我讲了关于妈妈和生物学父亲章姓男人的一些事。

09

彭家丽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她在家抑郁苦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彭家丽长得青春靓丽。姨妈说那段时间，外婆家的门槛都快被年轻小伙踏破了。

有上门说亲的，有约她一起去大城市打工的，还有给她送温暖和安抚的。而姨父，在这一堆堆追求者中显得平平无奇。

为了讨彭家丽欢心，姨父偷偷把奶奶祖传的玉镯子偷了。讽刺的是，玉镯子送出两个月后，彭家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为此，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差点和就姨父断绝了关系。

之后，奶奶大闹外公外婆家。还嚷嚷着不赔玉镯就报警。老实巴交的外公外婆哪见过这阵仗，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撮合姨妈和姨父在一起。

一年后传出消息，彭家丽嫁给了外省的杂货铺小老板。后来，希望破灭的姨父心不甘情不愿和姨妈组成一个家。

再之后又传来，彭家丽和外省老板性格不合离婚了，这一下，柳建云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