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上司不孕不育，但为了应付过年相亲，就忍一忍吧

妈妈最近特别热衷相亲，说是她做梦都盼着我能在春节前脱单。

这不，又喊我去高档餐厅“见朋友”。

正当我想开口问个明白，妈妈已经把车停在了饭店门口。

推门进去，迎面就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冷脸。

我的上司，秦川。

那个每次开会必挑我毛病、每次汇报必让我重做的顶头上司。

这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破碎的声音。

01

“阿姨好。”秦川站起来，礼貌地跟我妈妈打招呼，“小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这副人模狗样的姿态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平时在公司里，他可从来不会用这种温和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冷着脸坐下来，心里已经把妈妈骂了八百遍。这不是明摆着坑我吗？

“小川啊，你看我们家小悦怎么样？”妈妈一脸期待地问。

我赶紧踩了妈妈一脚。这种话也能直接问出口？我妈简直就是社交界的一匹黑马。

“妈，我吃饱了。”我站起身就要走。

“你还一口菜都没吃呢！”妈妈一把拽住我。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盘红烧狮子头过来。香气扑鼻，我不争气的肚子立刻咕噜噜叫了起来。

“阿姨，小悦平时工作很努力，就是有时候做事不太周全。”秦川慢条斯理地给妈妈倒了杯茶。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连在这种场合都不放过调侃我的机会。

我正想怼回去，突然看到秦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再仔细一瞧，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看打扮应该是他爸爸。

“小川说得对。”秦川爸爸笑着接话，“不过年轻人嘛，慢慢来就好。”

他转头对秦川说：“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照顾你了。”

原来他也是被逼来的！

我看着秦川强颜欢笑的样子，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

“对了，我记得阿姨你在市医院做护士长？”秦川爸爸问我妈。

妈妈点点头：“是啊，我们科室最近刚体检完。”

“那你有没有听说...”秦川爸爸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川打断了。

“爸，这菜不错，你多吃点。”

秦川的表情有点慌乱。这倒是新鲜，平时在公司里可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我正纳闷着，妈妈突然“哎呀”一声。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体检报告出来，有个叫秦川的...不孕不育。该不会就是...”

妈妈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包厢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看着秦川铁青的脸色，忍不住抿嘴偷笑。

平时在公司作威作福，也有今天。

“咳咳。”秦川爸爸打破沉默，“这个...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妈妈还在那喋喋不休：“不会吧，我记得病历上写着是xx公司总监。”

好嘛，这下是实锤了。

我偷瞄了一眼秦川，只见他紧紧攥着筷子，指节都泛白了。这种窘境下，他难得收起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模样。

“阿姨，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秦川声音都在发抖。

但我妈偏偏不依不饶：“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治好了就能要孩子。”

“再说了，我们家小悦不在乎这个。是吧，小悦？”

我被妈妈突然点名，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秦川的眼神扫过来，里面写满了警告。这可比他平时在会议上瞪我时更吓人。

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笑。平时在公司耀武扬威的秦总监，也有今天。谁让你每次都挑我工作的茬，现在遭报应了吧！

我望着窗外，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让他也体会体会被人挑刺的滋味。

“其实我倒觉得，两个年轻人挺配的。”秦川他爸突然开口。

我吓得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这话题怎么还在继续？不该结束了吗？

“我看也是。”妈妈立马接茬，“都是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性格也挺搭。”

搭？我差点笑出声。我和秦川要是性格搭，公司也不会天天上演全武行了。

“这样，择日不如撞日，趁着过年，让他们见见双方亲戚？”秦川他爸拍板。

我妈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们老家就在郊区，过年让小川去我们家吧！”

我看着两个长辈越聊越投机，心里直犯嘀咕。这事儿发展得也太快了。妈妈平时相亲都是走个过场，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川坐在我对面，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我猜我现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两个孩子也是有缘，小川你说呢？”秦川他爸转头问儿子。

秦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爸，这事是不是太仓促了？”

“有什么仓促的，你都多大了。”他爸瞪了他一眼，“再说了，小悦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不抓紧，可就让别人抢走了。”

我差点把嘴里的菜喷出来。您老人家眼神是不是有问题？您儿子在公司可没少给我穿小鞋。

两个长辈已经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春节见面的事。甚至连在哪个饭店摆酒席都商量好了。

我和秦川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绝望。

这顿饭真是越吃越荒唐，整得跟我们已经订婚了似的。

但长辈们兴致勃勃的样子，谁也不敢贸然泼冷水。

这可怎么办？

我看看秦川。他也正好抬眼看我。

四目相对，我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场饭局，算是彻底砸了我们的人生。

02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我抓起手机就往外冲。

秦川一看有了台阶下，也赶紧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等电梯的时候，我俩尴尬地站在走廊两端，谁也不理谁。

突然，秦川开口：“你敢说出去试试。”

我冷笑。这是又想装老大了？“行啊，你也试试让公司里的人知道总监大人不能生的事。”

秦川眯起眼睛。他最恨别人威胁他。但这次，他也拿我没办法。

我俩就这样互相瞪着。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要不要做个交易？”我开口打破沉默。

秦川挑眉，一副等我下文的样子。在公司里，每次他做这个表情，准没好事。

“假装谈恋爱，把这顿相亲饭应付过去。”我压低声音，“等过完年再说分手。正好给长辈们一个台阶下。”

“有意思。”秦川冷笑，“那公司里怎么办？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拜托，你想太多了。”我翻了个白眼，“就是在长辈面前演演戏。公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省得到时候闹得太难看。”

秦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成交。但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这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包括你那些叽叽喳喳的闺蜜。第二，在公司里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许仗着这个威胁我。”

我点头。这些条件也在我预料之内。

“第三，分手的事我来安排。我不想闹得太难看，影响工作。”

“行。那我也有条件。”我说，“你得配合我演戏，别露馅。不然你的秘密就别想保得住。”

秦川目光一凛。看来我戳到他的痛处了。

正说着，包厢的门开了。两个长辈探出头来。

秦川一把拉住我的手，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小悦，我们回去吧。”

我差点被他的表情吓死。这男人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回到包厢，长辈们已经把春节见面的事情定得明明白白。

我妈甚至掏出手机，把我爸拉进了微信群：“这样方便联系。”

秦川送我和妈妈回家。一路上，他都在用那种恶心的温柔语气跟我说话。

“小悦，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配合他演戏。直到他的车消失在拐角，我才松了口气。

妈妈在旁边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我就说秦家小伙子不错吧？看他多体贴。”

体贴？我差点笑出声。如果妈妈知道他是个工作狂加控制狂，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说。

回到家，妈妈立刻开始张罗春节的事。

“小悦，你说咱家那套红色的餐具要不要换新的？还有窗帘，是不是该换个喜庆点的？”

我头都大了：“妈，你至于吗？又不是要结婚。”

“这不是第一次见面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吗？”妈妈忙着翻柜子，“对了，你那些漂亮衣服都拿出来试试。”

看着妈妈忙前忙后的样子，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难道妈妈今天是故意的？故意说出体检的事，给我和秦川制造独处的机会？

不会吧...我妈有这么聪明？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记住你的承诺。】

呵呵，男人本色如此。

我撇撇嘴，回过去：【好的，秦总监～】

03

第二天上班，我一进公司就觉得不对劲。

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见我就开始窃窃私语。王芳甚至凑过来悄悄问我：“林小悦，你跟秦总监是不是在谈恋爱？”

我心里一惊：“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秦总监的秘书说的呗。”王芳撇撇嘴，“说你俩昨天一起吃饭来着。”

好你个秦川，不是说好在公司里该怎样还怎样吗？这就开始放风声了？

我强压着火气往办公室走。刚好遇到秦川从电梯里出来。

他西装革履，目不斜视从我身边走过。跟昨天在我妈面前献殷勤的样子判若两人。

“秦总监。”我叫住他。

他转过身，微微皱眉：“什么事？”

“能借一步说话吗？”

到了茶水间，我直接质问他：“不是说好在公司里保持原状吗？怎么这么快就传开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传？”秦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不会以为是我放出去的吧？”

“不是你是谁？”

“你妈。”秦川放下杯子，“她昨天晚上就把相亲的事发到朋友圈了。我家那边也知道了。”

完了。我忘了我妈在朋友圈里加了好多护士和医生。这事不就直接捅到医院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将错就错呗。”秦川说，“反正过完年就分手。你给我记住，在公司里该怎么表现还怎么表现，别想搞特殊。”

我冷笑：“不用你说，我也不稀罕。”

刚走到门口，秦川又叫住我：“对了，今天晚上记得回我一个电话。”

“为什么？”

“你觉得呢？这种事总要做做样子。”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别忘了，我们现在在谈恋爱。”

我气得直捏拳头。这人怎么这么会折磨人？

回到座位上，王芳立马凑过来：“秦总监刚才找你干嘛？”

“工作的事。”我敷衍道。

“切，装什么装。整个公司都传遍了，说你俩谈恋爱。”王芳八卦兮兮地说，“我就说嘛，他平时总针对你，原来是看上你了。”

我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小悦，来一下我办公室。”刘经理突然出现。

我跟着他进办公室，就听他说：“既然你和秦总监关系特殊，这个项目就交给你负责吧。”

“啊？”我一脸懵。

“怎么，不愿意？”刘经理挑眉，“还是说你想让秦总监知道，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我咬牙接过文件。这就是传出恋爱消息的后果？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傍大款？

最可气的是，项目会议上秦川对我比平时更加挑剔。一份策划案让我反复改了五遍。

“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对女朋友这么苛刻？”有同事小声嘀咕。

秦川面无表情：“工作就是工作。林小悦，这个方案明天之前必须改好。”

我瞪着他。他居然还冲我眨了下眼，像是在说“这就受不了了？”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晚上加班到九点，秦川果然打电话来了。

“想好怎么解释了吗？”他问，“明天全公司的人都等着看好戏呢。”

我深吸一口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你就等着收拾摊子吧。”

“林小悦。”他声音突然冷下来，“别耍花样。”

“彼此彼此。”我挂断电话，站在窗前发呆。

这场戏才刚开始，就已经这么难演了。

04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周。公司里的八卦越传越邪乎，连我和秦川是一见钟情都编出来了。

偏偏这时候，总经理宣布要竞标一个大项目。

“这次的投标很重要，关系到我们下半年的业绩。”总经理在会议上说，“秦川，你带队准备方案。”

我正准备神游，就听见秦川说：“我要林小悦做项目经理。”

全会议室的人都看向我。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散会后，我把秦川堵在茶水间：“你又想干嘛？”

“不是说好在公司保持原状吗？我可没有走后门的习惯。”

“谁说是走后门了？”秦川慢条斯理地泡咖啡，“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吗？机会给你了。”

我直觉他没安好心。果然，接下来一周他对项目方案的要求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

“第三页这个数据分析太浅了，重做。”

“客户画像不够精准，推倒重来。”

“这个方案太保守，你是不是没做市场调研？”

反反复复改了七八次，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你就是故意找茬！”我终于忍不住甩了文件夹。

“找茬？”秦川冷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哪次改动不是有道理的？”

最可气的是，他说得对。每次修改后方案确实都更完善了。

“听说了吗，总经理女儿要空降市场总监了。”这天王芳在茶水间里压低声音跟我八卦。

“谁啊？”

“苏珊，秦总监的前女友。据说他们在总部谈了好几年，要不是苏珊突然去国外深造，都要结婚了。”

我的手一抖，咖啡撒了一半在桌上。

谈了好几年...都要结婚了...那肯定是很爱了吧。毕竟秦川这种工作狂，能谈这么久的感情肯定不一般。

我默默擦着桌子，心里莫名有点堵。这种感觉让我有点懵。我在紧张什么？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第二天苏珊就出现在项目会议上。

她全程都在盯着秦川看，好像根本没把我们这些同事放在眼里。秦川倒是一脸平静，视线始终停在投影上，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我觉得这个方案需要推翻重做。”苏珊开口就给我的方案判了死刑，“不如这样，两周后我们分别准备方案，让评委投票？”

我正要反驳，秦川突然说：“好。就这么定了。”

他的语气冷得反常。苏珊却笑了，那笑容让我心里发毛。

从那天起，项目组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递辞呈。连跟了我两年的周扬都走了。

我知道，这是苏珊在给我下马威。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很聪明。”这天晚上，苏珊堵在我办公室门口，“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不就是为了秦川？”我冷笑。

“不全是。”她意味深长地说，“你和秦川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心里一惊。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你们想演戏骗别人，没问题。但有些事...”她顿了顿，“最好别太认真。”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总觉得这番话另有所指。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秦川发来的消息：【今晚加班，记得吃饭。】

这种示好的消息最近发得特别勤，甚至在公司群里都能看到他不时给我点赞。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珊出现后，我反而更心慌了。

05

苏珊的警告在我耳边回荡，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两周后的项目竞标迫在眉睫，我几乎每天都工作到凌晨。

这天晚上，我正在办公室修改方案，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抬头一看，秦川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喝点提神。”他把咖啡放在我桌上，目光在我的黑眼圈上停留了一会儿，“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还要再改改。”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他皱眉：“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还怎么改？”

“那总比被苏珊踩在脚下强。”我苦笑，“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女朋友'这么没用吧？”

秦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做项目经理吗？”

我抬头看他。

“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倔的人。”他说，“每次我说你方案不行，你都会证明给我看。”

我愣住了。这算是夸奖吗？

“所以，”他继续说，“不要让苏珊影响你。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够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原来在他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正想说点什么，王芳突然冲进来：“不好了！档案室的文件全乱了！”

“什么？”我噌地站起来，“那不是我们明天要用的资料吗？”

冲到档案室一看，果然一片狼藉。所有的文件都被打乱，有些甚至被水浸湿了。

我蹲下来收拾文件，手都在发抖。这些都是我准备竞标要用的资料，现在全毁了。

“别收了。”秦川拉住我，“跟我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他打开电脑调出监控。画面上，一个人影在档案室鬼鬼祟祟地晃动。

“是周扬！”我惊呼，“他不是已经离职了吗？”

“看来有人给了他门禁卡。”秦川冷笑，“猜猜是谁？”

我咬牙。除了苏珊，还能有谁？

“现在怎么办？”我有些绝望，“明天就要竞标了。”

秦川看了看表：“还有六个小时。你相信我吗？”

我点点头。

“把你的方案给我。”他说，“我来帮你。”

就这样，我们在办公室里忙到天亮。期间王芳给我们送来盒饭，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你们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吗？”她小声问我。

我愣了一下。是啊，如果只是逢场作戏，他何必这样帮我？

天蒙蒙亮的时候，新的方案终于完成了。

“走吧。”秦川站起来，“回家换身衣服，一会儿竞标。”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帮我，居然熬了一整夜。

竞标现场，苏珊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但当我拿出新方案的时候，她的表情变了。

“这不可能！你的资料明明都......”她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秦川冷冷地看着她：“苏珊，你太让我失望了。”

最后，我们的方案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散会后，苏珊把我堵在了洗手间。

“别以为赢了这次就了不起。”她靠在洗手台上，漫不经心地补着口红，“你知道秦川为什么会有那个问题吗？”

我的手在包带上握紧了。这些天，我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你一定没听说过吧？”她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优越感，“那天下着大雨，秦川为了救我，直接把车开下了护栏。要不是抢救及时，他可能就没命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脑海中浮现出秦川的影子——他微蹙的眉头，淡漠的眼神，还有那天晚上为我熬夜改方案时疲惫的脸。

“后来医生说，那场车祸对他身体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苏珊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字一句刺进我心里，“你觉得，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是你装装样子就能比的吗？”

我死死咬住嘴唇。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往。一个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一个值得对方如此付出。这份感情的分量，大得让我喘不过气。

“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苏珊走到门口，回头看我，“一个为了应付父母、骗过所有人的替身。别让我看到你动什么真感情，那样只会让人笑话。”

我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突然有了解释。他夜里发来的关心短信，帮我赶方案时的温柔，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眼神交汇......恐怕都是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像吧？

毕竟对他来说，我确实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意外卷入他生活的陌生人，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临时演员。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

傻瓜，别忘了，这一切本来就是假的。动心的人，才是最大的输家。

06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躲着秦川。

会议上不再主动发言，文件能用电子邮件发送就绝不当面汇报。就连在茶水间遇到，我也会马上转身离开。

秦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倒是同事们议论纷纷，说我们这对“金童玉女”是不是吵架了。

只有王芳替我着急：“你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怕自己越陷越深吧？

这天下班，【给你发了条裙子，今晚记得试试。过年见公婆总要穿得漂亮点。】

看着信息，我心里一阵发堵。现在连逢场作戏都觉得那么难。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抬头一看，是秦川。

“怎么还不走？”他靠在门框上，“饿了吗？”

我低头收拾东西：“不饿，我还有事。”

“林小悦。”他突然叫我全名，“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苏珊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的手顿了一下。原来他都知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走近两步，“别想太多。”

我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想什么。本来我们就是逢场作戏，过完年就该分手了。”

秦川的眼神暗了暗。

就在这时，苏珊推门进来了。

“哟，这么晚还在办公室，感情真好啊。”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秦川，爸爸让你今晚回家吃饭。”

我赶紧站起来：“那你们去吧，我还约了朋友。”

走到电梯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站住。”秦川拽住我的手腕，“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场戏不好演了。”我甩开他的手，“你和苏珊才是真的般配，我就不打扰了。”

“你在吃醋？”他突然笑了。

“你想多了。”我转身就走，却被他拉进了安全通道。

“车祸的事，是我对不起她。”他靠在墙上，“但那不代表我还爱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别过脸，“我们本来就是在演戏。”

“是吗？”他凑近一步，“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我鼻尖，让我有点晕眩。

“秦川，你别这样。”我往后退了一步，“我们说好的，不要越界。”

他定定地看着我：“如果我说，我想越界呢？”

我愣住了。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了。苏珊的声音传来：“秦川，你在这儿啊。走吧，爸爸还等着呢。”

秦川眉头紧锁，似乎很不耐烦：“你先回去，我还有话要说。”

“可是爸爸...”

“就说我有重要会议。”他打断道，“这顿饭本来就是你自作主张安排的，我没答应。”

苏珊咬了咬嘴唇，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秦川转过头来，目光柔和了许多：“听着，今天这顿饭是苏珊擅自安排的。她爸虽然是总经理，但我早就跟他说清楚了，我和苏珊不可能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别想太多了。那场车祸是我的责任，我救她是因为我开车不够小心。但那不代表什么。”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算了，你要是还不明白，那我只能用行动证明了。”

“什么行动？”我下意识地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勾起嘴角，“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躲着我了。”他认真地说。

说完，他转身离开，但脚步明显比刚才轻快了许多。

07

春节临近，公司里年味渐浓。

这天下班，妈妈给我打电话：“小悦，明天周末，带小川来家里吧。咱们得排练排练过年的事。”

我一愣：“排练什么？”

“哎呀，第一次上门见家长，总得有点章程啊。”妈妈说，“对了，让小川多带两件衣服来，咱们帮他参考参考。”

我扶额，还没来得及拒绝，妈妈已经挂了电话。

正发愁呢，秦川发来消息：【你妈妈也给我打电话了。明天几点？】

我惊讶地看着手机。他居然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秦川就开车来接我。他换了身休闲装，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车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气氛莫名有些暧昧。我强迫自己专注看手机，生怕一抬头就撞上他的目光。

到家后，妈妈热情得简直让我不敢认。家里焕然一新，连窗帘都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阿姨。”秦川彬彬有礼地递上礼物，“麻烦您了。”

“哎呀，你这孩子太客气了。”妈妈接过礼物，笑得见牙不见眼，“快进来坐。”

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这场戏，大家都演得太像了。

“来，小川，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茶。”妈妈端来一杯龙井，“我问过医生了，这茶对你那个问题...有帮助。”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妈妈这也太直接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秦川只是笑笑：“谢谢阿姨关心。其实那个检查结果...可能有误。”

“真的吗？”妈妈眼睛一亮。

“嗯，我最近又去复查了。”他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结果还没出来。”

我心里一跳。他什么时候去复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笑着拍拍他的肩，“来，咱们先把过年的事定一定。”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川和妈妈讨论拜年细节。从穿什么衣服，到给长辈准备什么礼物，他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小悦这丫头就是个急性子，还得靠你多担待。”妈妈说。

秦川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笑意：“我觉得她挺好的。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这是她的优点。”

我愣住了。这评价也太不像他了。平时在公司，他可都是挑我毛病的。

“对了，”妈妈突然说，“你们结婚的事...”

“妈！”我急忙打断她，“你想太远了。”

“有什么远的？”妈妈不满地瞪我一眼，“你看小川多懂事。这样的好女婿上哪找去？”

我窘得脸都红了。偷偷瞄了眼秦川，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苏珊打来的。

08

秦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妈妈却一脸兴奋：“是不是公司的事？那你们先聊。”

电话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我正想找借口离开，秦川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抱歉，阿姨。”他对妈妈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苏珊的声音：“秦川，你到底在哪里？爸爸等了一下午了。”

“我说过今天没空。”秦川的声音很冷，“我在女朋友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冷笑：“女朋友？你是说那个林小悦？别闹了，我知道你们在演戏。”

我心里一惊。秦川却突然靠近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啪”的一声，妈妈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我整个人都懵了，脸瞬间烧得通红。这个吻太突然，却又轻柔得让我心跳加速。

“听到了吗？”秦川对着电话说，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在亲我女朋友。现在，你可以去告诉所有人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哎呀，年轻人，注意点分寸。”妈妈假意埋怨，脸上却笑开了花，“我去厨房准备晚饭，你们聊。”

等妈妈离开，我立刻甩开他的手：“你疯了？”

“不是说要演得像一点吗？”他低头看我，目光深邃，“怎么，害羞了？”

“谁害羞了！”我别过脸，耳根却还是红得厉害，“你下次要演戏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下次？”他突然凑近，在我耳边低语，“下次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命。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让我整个人都酥软了。

这哪里是在演戏，分明就是在撩人！

就在这时，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悦，来帮我打下手！”

我如蒙大赦，赶紧逃进了厨房。但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09

我躲在厨房里，帮妈妈洗菜切菜，但手上的动作完全暴露了我此刻的紧张。

“看把你害羞的。”妈妈笑着打趣我，“小川这孩子挺好的，知道当着我的面表现。”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低着头专心切菜，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有什么好操心的？我看你俩就挺配。”妈妈往锅里放油，“你看他多体贴，刚才那个吻，多克制又温柔。”

我手一抖，差点切到手指。

“哎呀，慢点切！”妈妈把菜刀拿走，“去把秦川叫进来尝尝味道。这孩子看着瘦，得多吃点。”

我刚想拒绝，妈妈已经把我推出了厨房。

客厅里，秦川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听声音应该是在跟他爸爸报备。

“对，我在小悦家。”他说着，目光望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阿姨让我留下来吃饭。”

我赶紧移开视线，却听见他说：“爸，你放心，我有分寸。”

这句话让我莫名心跳加速。他是在说刚才的吻吗？

挂完电话，他站起来走向我：“怎么，是来抓我进厨房打下手的？”

“我妈让你去尝尝味道。”我往旁边躲了躲，却被他一把拉住。

“别躲。”他低声说，“你这样躲，会让你妈起疑心的。”

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太过分！”

“过分？”他挑眉，“我觉得我表现得很克制。毕竟...”他凑近我耳边，“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让我浑身一颤。这男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撩人？

“秦川！”我咬牙切齿地喊他名字，“别太过分。”

“好，那我们来定个界限。”他一本正经地说，“在你妈面前，我可以亲你的额头和脸颊，但不会亲你的嘴。这样可以吗？”

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起来了：“你！”

“开个玩笑。”他笑着松开我，“走吧，去看看阿姨需要什么帮忙。”

看着他走进厨房，熟练地帮妈妈打下手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心里乱乱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那个吻，到底是演戏还是认真？

晚饭时，秦川表现得很完美，不仅会给我夹菜，还会适时地给我剥虾。但每次他的手指不经意碰到我的，我都能感觉到一阵微妙的电流。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10

吃完饭，妈妈坚持让秦川留下来看电视。

“阿姨，我去阳台打个电话。”秦川突然站起来，还不忘对我使个眼色，“小悦，你能帮我拿下外套吗？”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跟着他走出去。阳台上挂满了妈妈新换的花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香。

“你又要演什么戏？”我靠在阳台护栏上，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不演戏。”他转过身，目光认真，“我是真的有话要说。”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柔和。这一刻的秦川，哪还有平日里那个严肃苛刻的上司影子。

“那个...关于我的身体状况。”他低声说，“我最近去复查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结果怎么样？”

“还没出来。”他笑了笑，“但医生说情况比之前好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松了口气。

“你在担心我？”他突然凑近。

“谁...谁担心你了！”我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护栏上，“我只是怕你骗我妈。”

“是吗？”他伸手撑在护栏上，整个人几乎将我圈在怀里，“那你为什么脸红了？”

月光下，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秦川...”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别这样。”

“小悦。”他轻声叫我的名字，“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切不是演戏呢？”

我愣住了。

就在这时，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小悦！把阳台的花浇一下！”

我如梦初醒，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但他的那句话，却像一颗种子，悄悄在我心里生了根。

如果这不是演戏，那会是什么？

11

“小悦，明天带小川去挑春节的衣服吧。”妈妈忽然说，“你把他品位不行这事儿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

“妈！”我差点被水呛到。

“是吗？”秦川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原来在你妈面前，你是这么说我的？”

“那就这么定了。”妈妈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明天你们去商场，我正好要值班。”

第二天，秦川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他换了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比在公司里柔和多了。

“走吧，女朋友。”他替我打开车门，声音里藏着笑意，“带我去见识见识你的品位。”

商场里人来人往。秦川走在我身边，时不时就会碰到我的手。每一次触碰都让我心跳加速。

“这件怎么样？”他拿起一件深蓝色毛衣。

我摇头：“太老气了。”

“这件？”

“太花哨。”

他突然凑近：“那你觉得我应该穿什么？”

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钻入鼻息，让我一阵心慌。正要后退，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别动。”他在我耳边低语，“你前男友在看这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赵明。

之前在公司他来接过我几次，不晓得秦川为什么会记得。

更要命的是，他正朝这边走来。

“好久不见。”赵明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在我和秦川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下。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说你们在谈恋爱？”赵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让我意外。”

没等我回答，秦川已经揽住我的腰：“有什么好意外的？”

他的手掌温热，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只是觉得...”赵明还要说什么，却被秦川打断。

“抱歉，我们还要去挑衣服。”说完，他拉着我转身就走。

直到拐进另一个专柜，他才松开我。我的腰间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让我脸上发烫。

“所以，这就是你的前男友？”秦川靠在试衣间门口，语气有些玩味，“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总是对着我炸毛。”他笑了，“因为我跟他完全不一样。”

我愣住了。是啊，赵明永远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而秦川...霸道又任性。

“进去试试这件。”他突然把一件衣服塞给我。

是一件烟灰色的高领毛衣，款式很简约，但质地看起来很柔软。

我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换好后，对着镜子一照，意外地觉得很合适。

“好看吗？”他在外面问。

“还行。”

“那就这件了。”他说，“不过...”

“不过什么？”

“这件衣服的领子，”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我打开试衣间的门：“什么意思？”

他靠近一步，手指轻轻拨弄我的领口：“遮住了我想亲的地方。”

12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我慌乱地推开他：“你...你胡说什么！”

“开玩笑的。”他轻笑一声，却伸手整理了一下我的领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脖颈，“不过这件确实很适合你。”

我感觉耳根都在发烫。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危险？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你也该试试衣服了。”

他点点头，拿起一件黑色的针织衫进了试衣间。没过一会儿，他就喊我：“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我走过去，他正站在试衣间门口。黑色的针织衫衬得他肩宽腿长，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挺拔。

“怎么样？”他低头看我。

“还...还不错。”我故作镇定地点评，“比你平时穿的西装休闲多了。”

“是吗？”他突然往前一步。试衣间的空间本就狭小，这一步直接让我退无可退，“那你喜欢我穿西装，还是这样？”

我的后背抵在试衣间的墙上，心跳快得要命：“秦川，你别闹了...”

“我没闹。”他的手撑在我耳边，整个人几乎将我笼罩，“我是认真的。”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危险到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小悦。”他的声音低沉，“你知道我为什么最近去复查吗？”

我怔住了。

“因为我不想...”他的目光落在我唇上，“在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发现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心里爆开。我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在那双总是带着玩味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认真。

“叮——”手机短信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是妈妈发来的：【晚上回家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这个短信仿佛一盆冷水，让我瞬间清醒。我慌乱地推开他：“我...我去结账。”

落荒而逃般冲到收银台，我的心跳还是快得不行。

13

付完账出来，秦川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神色如常地站在门口等我。

“饿了吗？”他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我记得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店。”

我摇摇头：“我妈让我们回去吃饭。”

他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了笑：“那走吧。”

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脑海里还回荡着他在试衣间说的那番话。

“在想什么？”他突然问。

“没什么。”我下意识地否认，“就是...在想春节的事。”

“紧张？”

“有点。”我咬了咬嘴唇，“毕竟是第一次见你爸妈。”

虽然是假扮情侣，但想到要去他家拜年，我还是觉得压力很大。

“别怕。”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有我在。”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很快收回手，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车厢里又陷入沉默。

“对了。”他突然说，“检查结果后天就出来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这么快？”

“嗯。”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要不要陪我去拿结果？”

我愣住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很私密吗？为什么要我陪他去？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轻声说：“因为结果对你也很重要。”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阵悸动。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正想着，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走吧。”他解开安全带，“别让阿姨等急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恼火。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若即若离，吊人胃口？

“秦川。”我叫住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你觉得呢？”

“我...我怎么知道！”我气结，“明明是你非要演这场戏，现在又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你到底...”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倾身过来。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

“小悦。”他的声音很轻，“如果我说，我不想演戏了呢？”

我屏住呼吸：“那你想怎样？”

“我想...”他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朵，“我想真的追你。”

“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是妈妈在楼上按门铃。

“你们在楼下干什么呢？排骨都要凉了！”妈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我慌忙推开安全带要下车，手却被秦川抓住了。

“别跑。”他说，“给我个机会。”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跳得厉害：“我们...回去再说。”

电梯里，秦川靠在墙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却不敢和他对视，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慌意乱。

14

妈妈开门的时候，家里已经飘满了饭菜香。

“快进来！”妈妈笑着招呼我们，“小川，你喜欢吃排骨吗？”

“喜欢。”秦川接过妈妈手里的碗筷，“特别是阿姨做的。”

餐桌上，秦川表现得很自然，完全看不出刚才在车上说过那样的话。但每次他给我夹菜的时候，指尖都会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手背，让我心神不宁。

“对了，小川。”妈妈突然说，“后天是你去医院复查吧？”

我手里的筷子一顿。

“是的，阿姨。”秦川点点头，“小悦答应陪我去。”

妈妈眼睛一亮：“真的吗？小悦，你终于开窍了！”

我差点被汤呛到。什么叫终于开窍？

“阿姨，”秦川笑着给我递纸巾，“小悦其实很关心我，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是吗？”妈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你们什么时候...”

“妈！”我赶紧打断她，“吃饭吃饭。”

秦川却突然说：“阿姨，等检查结果出来，我想请您和叔叔吃个饭。”

“好啊好啊。”妈妈笑得更开心了，“正好让你爸妈也来。”

我看着秦川，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却朝我眨了眨眼，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晚饭后，妈妈非要留秦川看电视。我找借口说要洗碗，躲进了厨房。

没想到他跟了进来：“我来帮你。”

“不用！”我慌忙后退，“你去陪我妈看电视吧。”

“怕我？”他往前一步，“还是怕自己？”

我抿着嘴不说话。

“小悦。”他轻声说，“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不是为了演戏，也不是一时兴起。”

我抬头看他：“为什么突然...”

“因为我发现，”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水珠，“原来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倔强的性子。”

车里的告白让我彻底乱了阵脚。正要说什么，楼上妈妈的声音传来：“小悦？是不是回来了？”

“走吧。”秦川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给我开门，“别让阿姨等急了。”

我跟着他上楼，心跳还是不能平静。他刚才说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想真的追我。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香味扑鼻。秦川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阿姨，我先把这些拿去小悦房间。”

“好好好。”妈妈笑着应和，转头对我挤眉弄眼，“看看人家多体贴。”

我正要跟进去，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喂？”

“林小姐您好，关于秦先生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明天下午两点可以来取。”

我愣住了。不是说后天吗？

这时秦川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在打电话，眼神询问地看着我。

“好的，我知道了。”我挂掉电话，犹豫了一下，“医院说...你的检查结果明天就能拿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正好，明天下午我开车接你去医院。”

“啊？这么快就要去复查了？”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小川，你别有压力，这种事慢慢来...”

“妈！”我赶紧打断她，脸都红了。

吃完饭，秦川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妈妈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对我说：“小悦，妈妈觉得小川这孩子是真心的。”

我低着头不说话。是啊，他说想真的追我，可是...万一检查结果不好呢？

“我先走了，阿姨。”秦川收拾完出来，“明天我来接小悦。”

妈妈笑着把他送到门口。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说要追我时的表情。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却在梦里都是他的身影。

15

第二天下午，秦川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

他看起来很平静，仿佛只是来拿一份普通的体检报告。倒是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别紧张。”他握住我的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什么主意？”

“追你的主意。”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这句话让我心跳加速。正要说什么，护士已经喊到了他的名字。

“秦川？”

我下意识地想松开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一起去。”他说。

主治医生是个和蔼的老医生，看到我们牵着手，笑着打趣：“这位就是你女朋友吧？放心，结果挺好的。”

我和秦川同时愣住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各项指标都恢复得不错。”医生翻着检查报告，“不过接下来还要继续保养，我给你开几个方子...”

我听着医生的话，感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悄悄看了秦川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

从医院出来，夕阳正好。秦川拉着我的手走到停车场，却没急着开车。

“现在，我可以正式追你了吗？”他靠在车门上，目光专注地看着我。

我低着头没说话。其实从医生说结果不错的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己的心防彻底崩塌了。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第一次在餐厅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场意外来得刚刚好。”

“什么意思？”

“我本来打算过完年就调职去总部。”他笑了笑，“但遇见你之后，我改主意了。”

我惊讶地抬头：“为什么不去？总部的发展机会不是更好吗？”

“因为总部没有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温柔。这一刻的秦川，哪还有半点平日里那个严厉上司的影子。

“所以，”他往前一步，几乎将我圈在怀里，“林小悦，我们试试真的恋爱好不好？”

我抿着嘴想笑，却故意说：“可是秦总监，办公室恋情不太好吧？”

“没关系。”他挑眉，“反正全公司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让他们猜对一次。”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和之前在我妈面前的那个敷衍的吻完全不同。温柔，缱绻，还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夕阳西下，我们在医院的停车场接吻。这场戏，终于变成了真的。

16

一周后，除夕。

我站在秦川家的门前，紧张得手心冒汗。虽然已经和他正式在一起了，但第一次见家长还是让我忐忑不安。

“别怕。”他捏了捏我的手，“我爸妈早就等不及了。”

门一开，秦妈妈就热情地把我拉进屋：“小悦来啦！快进来暖暖。”

屋里暖烘烘的，茶几上摆满了瓜子糖果。秦爸爸正在沙发上看春晚。

“叔叔阿姨新年好。”我奉上准备好的礼物，秦妈妈接过去一看，眼睛都亮了：“哎呀，这孩子太懂事了。”

“妈，我带小悦参观一下我房间。”秦川忽然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我上了楼。

“你干嘛？”一进房间我就低声质问他，“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反手关上门，把我抵在门上，“我只是想跟我女朋友独处一会儿。”

“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热烈，带着浓浓的想念。这一周因为准备过年的事，我们都很忙，难得有独处的时间。

“小川，带小悦下来吃饺子！”楼下传来秦妈妈的声音。

我赶紧推开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他却还是不依不饶地在我耳边轻咬：“晚上别走了，留下来过年。”

“不行！”我瞪他，“我得回家陪我爸妈。”

他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那我送你回去。”

下楼的时候，秦妈妈正好端出煮好的饺子：“来来来，趁热吃。这是小川最爱吃的三鲜馅的。”

看着满桌子的年夜饭，听着电视里的春晚，还有秦川在桌下悄悄握住我的手...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原来真爱和假戏的区别，就是心里那份温暖的感觉。

正想着，秦川突然凑到我耳边：“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干嘛？”

“带你去玩。”他神秘地笑了笑，“给你一个新年惊喜。”

我心里一跳，总觉得这个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好像也挺期待的。

毕竟，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大年初一早上，秦川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

他换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喜庆。我忍不住笑：“这么应景？”

“过年嘛。”他笑着给我系好安全带，“而且...”他凑近我耳边，“这是你给我挑的，我当然要穿。”

车开了大约一个小时，最后停在一个湖边别墅区。

“这是？”我好奇地张望。

“我前几天刚看中的房子。”他解开安全带，“想带你来看看。”

别墅不算太大，但临湖而建，视野很好。推开门，客厅里阳光正好，落地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怎么样？”他从背后环住我，“喜欢吗？”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满室的阳光，突然有些感动：“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嗯。”他把下巴搁在我肩上，“从决定追你的那天起，我就在物色房子了。”

“这么确定我会答应？”

“不确定。”他笑着说，“但我知道，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一定能追到你。”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我手里。

“新年快乐，女朋友。”

我打开红包，里面是一把钥匙。

“这是...”

“房子的钥匙。”他转过我的身子，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这不仅是我的新年礼物。”

阳光下，他的目光温柔又深情。

“小悦，嫁给我好不好？”

这个求婚来得太突然，却又那么理所当然。就像我们的相遇，开始时是个意外，最后却成了最好的安排。

我看着他，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你这个求婚也太随意了吧？”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他擦掉我的眼泪，“我可以补办。玫瑰、钻戒、浪漫晚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摇摇头，踮起脚尖吻住他：“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刚刚好。”

“所以...”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这是答应了？”

我点点头。

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转了个圈，然后深深地吻住我。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而明亮。

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从演戏到动心，从意外到情深。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