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临走包了20斤水饺塞满我家冰箱，这种自我感动的付出让我窒息

“你不觉得，这冰箱也需要喘口气吗？”

我站在厨房，盯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对我妈说。她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正熟练地捏着饺子，嘴里头回道：“你天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吃饭？这不都为了你好吗？”

冰箱门被敞着，冷气直往外冒，里面的冻肉、馒头都快挤出来了，全是她从老家带来的。桌子上的盘子里还堆着一层一层码好的饺子，旁边的面板上是最后一小团馅。我妈低头忙活，眼角的皱纹被厨房灯光照得更深了些。

我没再说话，伸手关上了冰箱门。心里却憋得慌。

事情其实从她来城里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三个月前，我妈坚持要从老家搬过来“帮我”，说是怕我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她拗不过我，我也拗不过她。她带着几个大麻袋的东西，坐了七个小时的火车就到了我家。

那天，她一进门，先是皱着眉看了看我儿子的玩具和书堆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又看了看厨房冰箱里零零散散的几个速冻包子，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你这日子，过得也太糙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那一刻，我心里其实有点复杂。她的到来，让我有些抗拒，却又有些期待。她到底是我妈，我有时候确实觉得，一个人带孩子、上班，太累了。

可是我没想到，她这一住，就像一阵狂风，卷着一股带着家乡味的“洪流”，把我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彻底冲散了。

她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几乎占满了整个厨房。腌的酸菜、晒的辣椒、磨的玉米面，甚至还有她自己腌的猪蹄。她每天在厨房忙活，不是炖肉就是煮汤，整个家里永远飘着浓浓的油腻味。

我丈夫孙城是个话不多的人，性格温和，平时总是笑着劝我：“妈来了，你就让她随便折腾吧，老人家图个心安。”可我能看得出来，他也有点不适应。尤其是我妈总觉得他太瘦，非要天天炖肉汤给他喝。

“年轻人啊，光吃菜哪行？得补，懂不懂？”我妈每次端着汤碗往他面前放，语气里都透着不容反驳。

孙城不好意思拒绝，只能趁她不注意，把汤偷偷倒掉。后来，有一天我回家，发现他在卫生间里洗刷汤碗，动作轻手轻脚的，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但最让我头疼的，还是她对我儿子的“逼迫”。

我儿子小星今年五岁，挑食得厉害，不吃青菜，不喝牛奶。我们一直没强求，想着慢慢来，可我妈不这么想。

“孩子不喝牛奶，怎么长身体？”她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我解释说，小星小时候喝牛奶过敏，后来就不爱喝了。她不信，坚持每天早上给他倒一大杯。

“喝！”她盯着小星，语气强硬。

小星拿着杯子，眼泪汪汪地看向我。我心里一软，正想替他说句话，我妈却把声音提高了：“你妈小时候吃不饱饭，喝口牛奶都难，我不信这孩子还挑三拣四！”

小星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牛奶杯一推，全洒在桌上。

那天晚上，我抱着哭得累瘫的小星，心里憋着一股火。可我也知道，我妈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习惯了用她的方式去“爱”我们。

她的爱，是强硬的，是单方面的，是不容拒绝的。

就像这次包饺子。

她从前天开始忙活，买了两斤猪肉，剁成馅，又和了好几盆面。她说：“你平时工作忙，哪有功夫做饭。这饺子冻起来，随时煮，方便！”

我说：“妈，够了，真的够了。这么多饺子，我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

她却完全没听进去，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还叮嘱我：“你赶紧把冰箱清出来，别耽误我包饺子。”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有点心酸，又有点无力。

小时候，我妈也是这样。她总觉得，她的决定就是对的，我只需要听话就行。比如我不爱吃胡萝卜，她就变着法儿地往菜里加，哪怕我吃了吐，她也要逼着我再吃一口。

那时候，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现在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明白，她其实并不是折磨我，她只是笨拙地用她的方式，给我她能给的“最好”。

可我还是觉得窒息。

那天晚上，我终于没忍住，跟她吵了一架。

“妈，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你总是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需要这些！”

她愣住了，手里的饺子皮掉在桌上。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声说：“你是不是嫌我多余了？”

我没回答，只是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了行李，说要回老家。我想拦，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走了，家里突然安静了很多，可我却觉得空荡荡的。

几天后，我收到她从老家寄来的一箱快递。打开一看，是一袋她自己晒的干菜，还有一封信。

信里，她写得很短：“晓薇，妈知道你嫌我烦，可是妈是真的想帮你。你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你长大，总觉得亏欠了你。妈不知道怎么表达爱，也许真的做错了，但你别怪我，好吗？”

看完信，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煮了一碗她晒的干菜汤，味道很淡，却让人心里暖暖的。

后来，我带着孙城和小星回了一趟老家。我妈见到我们，脸上满是笑容。她拉着小星的手，给他剥了一颗糖，语气温柔得让我有点意外：“乖孙子，奶奶不逼你喝牛奶了，爱吃啥就吃啥。”

我站在一旁，心里突然有点酸。她是真的变了。

回城的时候，我特意带了几袋她包的饺子。那天晚上，煮饺子的时候，我站在厨房，看着锅里翻滚的热气，突然明白了很多。

我妈的爱，虽然笨拙，却从未缺席。

那是她用尽全力想要给我的东西。

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学着用她的方式，去爱我的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