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8岁,22岁未婚的小姨收养了我,给她一个家,我们都落泪了
发布时间:2025-02-10 08:43 浏览量:7
讲述:周棠棠
1998年早春的雨夜把记忆泡得发胀,8岁的我缩在派出所的长椅上。
爸爸开着拖拉机去给别人送货,却想着带着没去过县的我和妈妈,想着送完货一起去逛街。
结果车在山路上突然失控,母亲把我从车上扔下去后,却没有来得及跳车。
两个人双双连人带车翻下了山谷,就这样他们去了天堂。
叔叔伯伯包括姑姑都没有人要我。
看着青春洋溢的小姨踩着湿透的白球鞋冲了进来。
她蹲下身时马尾辫扫过我的脸,带着雏菊洗发水的香气,"棠棠跟小姨回家",这句话成了我飘摇人生的锚点。
外婆生下妈妈和小姨之后就因病去世了,外公娶了新的妻子,生下两个舅舅。
有后娘就有后爹,何况外公对于两个年幼的舅舅,也自顾不暇。
那年小姨22岁,书柜里摆着自考教材,窗台上养着多肉植物。
但自从我住进这间十平米的阁楼,教材渐渐蒙了灰,多肉枯死在某个忘记浇水的清晨。
小姨因为要照顾我,不能找正常班的工作,学校上课晚,放学早,她一个人怎么兼顾的了。
于是,清晨五点的菜市场从此多了个单薄身影,她踮脚挂腊肠时围巾总会滑落,露出后颈那颗朱砂痣。
那个星期天的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小姨没有去菜市场。
我从同学家回来,小姨背对着我收拾满地狼藉,"男方说不能带着拖油瓶嫁过去。"
她转身时笑得像暴雨后的栀子花,"正好,小姨还舍不得把我们棠棠让给别人呢。"
我吓坏了,怕小姨从此嫁人,再也不要我。
那夜小姨抱着瑟瑟发抖的我,说着我不太懂的话,说当年后外婆打她,我妈也是这样抱着她。
我妈比小姨大7岁,小时候基本上是我妈抱大了她,小姨说照顾好我,就是给我妈最好的报答。
我第一次注意小姨布满裂纹的手是在初三深冬的凌晨。
她轻手轻脚掀开我的被子要出门,月光照在那双布满裂纹的手上,暗红的血丝像蜘蛛网般爬满手背。
十五岁的我忽然明白,每天出现在课桌里的热豆浆,原来是用这样的手换来的。
"我们棠棠要考好的大学。"小姨在夜市昏黄的灯泡下串烤串,竹签尖刺扎进她指尖的裂口。
我蹲在塑料凳上写作业,油渍斑驳的练习本浸着孜然香,存钱罐里的硬币叮当响。
到2007年夏天,我攥着某医科大录取通知书冲回家,却看见小姨正把她的订婚戒指悄悄塞给收废品的老伯。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学费典当了她的戒指,心里突的痛了一下。
在医科大报到那天,小姨双手把缝在内衣里的银行卡按在我掌心。
我突然就哭了,抱着小姨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收您钱了,以后我自己挣学费,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上了大学,我做起了家教、拿了奖学金,但是小姨仍然一如既往的给我卡里打钱。
我把钱存了起来,做家教后,第一次拿工资时,我送给小姨一枚金戒指。
小姨戴上很高兴,我把我初中的数学陈老师介绍给小姨。
那一年小姨32岁,陈老师33岁,当年为了事业,耽误了人生大事。
小姨拗不过我,和陈老师见了面,却不愿意朝前走,说要看着我工作、成家。
她不能接受我有后爸、后妈,得安排好我了,她再成家。
2013年冬夜,我在医院值完大夜班,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突然变成刺耳鸣响。
护士站电话响起时,我正给3床病人做心肺复苏。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了第七回,才听见护工阿姨带着口音的叫喊:"周医生,你小姨在菜市场晕倒喽!"
抢救室冷白的灯光下,小姨的手安静地搭在床边。
那些裂口已经变成深褐色的沟壑,指节因常年泡冷水肿得像发酵的面团。
我轻轻抚过她手背,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出水痘,这双手整夜为我擦拭滚烫的身体;
想起高三誓师大会,这双手举着"周棠加油"的牌子在家长席发抖……
"你这孩子,哭什么。"小姨醒来时,声音像漏风的旧窗纸。
我握着她输液的手贴在脸颊,三十七岁的体温竟比那年二十二岁还要凉。
监护仪的数字在泪光中模糊成星点,恍惚看见穿白球鞋的少女从时光深处走来,马尾辫上的水珠折射着彩虹。
那天陈老师闻讯赶来,心疼的拉着小姨的手说:咱们结婚吧!
小姨有点自卑,不敢答应,我把手机举到小姨眼前,"东三环那个楼盘,我已经给您登记房了,您不比任何人差!
小姨抱着我泪流满面,说:"棠棠,我一直想给你一个家,没想到你却先给我了一个!"
现在12年过去了,我亲手把小姨出嫁,嫁妆是那套我们看了很多次的房子。
现在,小姨和陈老师的儿子10岁了,小姨终于也成了幸福的小女人。
我带着男朋友去看小姨,看着她幸福的样子,让我想起二十年前派出所里那个湿漉漉的拥抱。
卧室飘窗上,十几盆多肉在春光里舒展身姿。
无名指上的金戒指闪着柔光,当年那个典当婚戒的雨夜,终于在这个春天酿成了蜜。
而我也终将要成为那只快乐的小蜜蜂,为自己、为小姨的幸福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