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偏心姐姐，半分不疼我，半身不遂后要我照顾，那就听我的话

你们吃过馊饭吗？

没错，就是那种变质发酸的白米饭。

用凉水反复拔上几遍，也能裹腹。

我明明有家，却好似没爸没妈的孩子，经常吃馊饭。

家里明明都是女孩，父母却偏爱姐姐，半分不疼我。

后来妈妈半身不遂，口齿不清对着我说：“夏安，从小到大你都说妈没陪过你，现在妈妈有时间了，可以多陪陪你，就当是对你的补偿。”

我微笑说好。

转头便在放弃治疗声明书上签了字。

1

我最讨厌的人，是我的姐姐夏薇。

她最讨厌的人，应该也是我吧。

她十岁那年，妈妈再次怀孕。

送礼送钱托关系，做了五六次彩超，医生都说我是男孩。

姑姑对她说：“你妈肚子里有小弟弟了，等他出来了，你妈就不爱你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舅舅也和她说：“可怜的孩子，你妈不要你就去老舅家过，老舅家正好缺个女娃。”

所以，从我还没出生起，姐姐就觉得我抢了爸爸妈妈对她的爱，对我厌恶至极。

生我的那天，妈妈难产，疼了三天三夜我还是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

奶奶和她说：“男娃嘛，带把的，就是难生些。熬过去就好了，这小子现在就这么难为他妈，长大肯定体格健壮，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话音未落，妈妈一声喊叫，我出来了。

奶奶笑的合不拢嘴，伸手就掰我的腿，可一看，竟是个女娃！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整张脸皮耷拉下来，一拍大腿直直坐到地上嘴里哭喊着：“造孽啊，造孽啊！不是说是男娃吗？老夏家造的什么孽啊！”

爸爸、妈妈、姑姑也全都傻眼了。

因为我还没出生，奶奶就在全村宣扬我是个男娃。

这下好了，男娃变女娃，全村人都要笑话的。

至于我是怎么躲开这么多医生的“慧眼”，侥幸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没人还愿意去探究。

妈妈恶狠狠说了句：“还没出生就装男孩，这么多心眼子，生她时还让我受罪，肯定不是个好的，送了吧。”

可全村都知道我家生了孩子，要是把我送走，又会落人话柄。

爸爸是个好面子的，最终将我留下。

2

妈妈对我常说的话就是：“要是你怎么怎么着，我就不要你了。”

从下活在这种恐惧下，我真的害怕某一天，爸爸妈妈就不要我了。

于是才四岁的我，吃力的学着大人的样子，笨拙的洗衣服、喂鸡喂鸭、刷碗。

同样是女孩子，而我的姐姐夏薇却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早饭端到床上去吃，上下学妈妈亲自接送，周末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说，就连染了血的内裤也要我帮她手洗。

五岁这年，奶奶生病了，大额医药费的支出，压的家里喘不过气。

而我已经比别人晚了一年多还未入学，夏薇也马上升高中。

那天爸爸拿着新结的货款回家，盘算了好久，也只够一人的学费。

乡下的房子一张帘子就能隔出一间房，并不隔音。

妈妈想也没想就开口：“肯定仅着薇薇来啊，她马上上高中，关键时刻了。”

“那个小的，从出生就是来讨债的，不上学也罢，大了说门亲事，彩礼讨来去城里买个房子带着薇薇一起住。”

爸爸捏着烟，轻叹一声：“唉，可她都五岁了，还不去上幼儿园，村里这么大的孩子，马上就上小学了。”

“幼儿园就是瞎花钱，你看薇薇小时候，不就是老师带着吃喝玩乐，也不教知识。她就在家里，还能帮忙干活，学个喂猪喂鸡，种个庄稼的手艺，将来也饿不死。”妈妈无所谓的说道。

每个去河边挑水的清晨，都能看到村里同龄的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

他们欢欢喜喜去幼儿园，我满头大汗去挑水，鲜明的对比。

我羡慕他们，我也想去上学啊。

3

撩开帘子，我哭着抱住爸爸的腿：“爸爸，我也想去上学，求求你，让我去上学。”

“我不上学，村里的小孩都不和我一起玩。”

妈妈一把撤开我：“你个赔钱货，上什么学，家里有你姐姐一个人就够了。”

“你生出来就是个祸害，在这放赖是吧？我打死你！”说着就要去拿扫把。

爸爸起身拉开我们，把我带我院子里，哄着我：“小安，你姐姐马上上高中，她的学业更重要，这次你让姐姐，明年爸爸一定送你去上幼儿园。”

可是爸爸，明明夏薇是姐姐，为什么总要我让着她呢？

我哭得满脸泪水，眼泡红肿，嘶喊问他：“为什么她是姐姐，却让我一直让着她？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爸爸不回答我，目光躲闪，起身把香烟丢到地上，用脚狠狠的捏碎。

好似我的希望也被捏碎了。

第二天，夏薇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背着书包得意的从我身边走过。

像一只高傲的公鸡。

而我就像搁浅在岸上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

大海就在眼前，却够不上，摸不着。

奶奶去世时，妈妈让我跟着爸爸守夜。

说她太累了，夏薇还要上学，我不上学，守夜正合适。

那天夜里，夏薇起床去厕所，路过我身边，阴森森来了句：“奶奶一直不喜欢你，小心夜里她变成鬼来找你！”

我吓得浑身寒颤，困意全无。

那一夜我憋得尿了裤子，后面守得几夜连水都不敢喝。

4

夏薇上高二那年，我终于也上了学。

这天我放学回家，爸爸妈妈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人一边。

夏薇则站在门口，像是等了我很久。

屋内气氛压抑。

妈妈二话不说，走到我身后踹了一脚，我不受力直接跪倒在地。

她拿起鸡毛掸子一边抽我的后背一边恶狠狠的说：“小白眼狼，供你吃供你穿，你竟然敢偷家里的钱！”

“薇薇，你来翻翻她身上有没有钱。”

夏薇闻声过来，低头晲了我一眼：“妈，她这么有心眼，偷了钱也不会藏在身上啊。”

随机看了我一眼，又轻笑道：“这次敢偷钱，下次就敢抢劫，妈你可得狠狠地治治她！”

妈妈的鸡毛掸子又招呼了上来，我被打的捂住胳膊捂不住屁股。

一边哭喊着不是我一边在地上打滚。

妈妈却越打越凶：“你给我站起来，你敢把衣服弄脏，我还要重重的打！”

你们被鸡毛掸子打过吗？那种劈在身上又痒又麻，越来越疼的感觉你们体会过吗？

我被打的满屋子跑。

爸爸在一旁无动于衷。

但此时他对我而言，就是救命稻草。

我跑过去，藏在他怀里，哭着开口：“爸爸，救我，救救我。不是我拿的钱，真的不是我。”

我一边说一边缩着身体，妈妈怕打到爸爸手上的劲也轻了很多。

我把头埋进爸爸脖子里哭。

“真的不是我啊，是姐姐！是她偷了你们的钱，我亲眼看她进的网吧！”

妈妈一听，脾气更大了：“好好年纪不学好，偷了钱还诬赖你姐姐，早知道你这么坏，刚出生时我就该把你掐死！”

说着，鸡毛掸子以更大的角度招呼过来，显然用劲不小，马上就要劈到我的脸上。

就在这时，爸爸眼疾手快，抱着我侧过身。

鸡毛掸子落在了他手臂上。

5

不管他们如何偏心，我始终觉得爸爸心里还是有我的。

他会在带着姐姐去吃酒席回来时，递给我几颗大白兔奶糖。

会在姐姐买新衣服时给我捎上几根皮筋。

我发烧时，是爸爸背着我去的卫生所。

爸爸心里，应该也是爱我的吧。

我心里有丝丝喜悦，又有些感动。

还没反应过来，爸爸却开口：“女孩子家家，别打脸，外人看了像什么话！”

随后他扯过我，拔下裤子对妈妈说：“打屁股，屁股上面肉多！”

......

我的心凉了半截，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面子，真可笑。

最后他们把我吊在晾衣绳上用皮鞭使劲的抽，我也没说出钱去哪了。

不是我拿的，我又如何知晓。

妈妈把我打的皮开肉绽，半死不活，眼看要起雨，他们三口进了屋关上了门。

独留我一人，挂在绳子上半死不活，迎接狂风暴雨。

大雨伴着阵阵雷声落下，我踮起脚尖艰难的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身体落地的瞬间，各种火辣辣的疼袭来。

我拖着身体往屋外爬，雨水溅起泥泞，浇了我满脸。

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滑到嘴里又咸又苦。

意识模糊间，一个熟悉的胖胖的身影，打着伞朝我奔来。

是胖奶......

胖奶在小学门口开小卖部，只要看见我，辣条方便面等零食她都一股脑的往我怀里塞。

比我的亲奶奶对我还好。

她把我背回家，给我上了药。

夏日夜晚闷热，蚊子满屋“嗡嗡”乱叫。

胖奶拿着蒲扇驱赶蚊子，就这样给我扇了一夜。

第二天，她给我煮了粥，就上咸菜，美味极了。

她说：“安安，打小胖奶就喜欢你，胖奶从小就爱抱着你。”

“可是胖奶，我爸爸妈妈都不喜欢我。”我呜咽道。

胖奶摸摸我的头：“丫头，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没眼光，你是个闪闪发光的金子，好好学习，将来成为大学生，去城里买大房子，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胖奶跟你说，你可要好好学习，这样才有出息，才能从咱们这个小村子走出去啊。”

是啊，我要好好上学，才能逃离爸爸妈妈和夏薇，逃离这个破烂家庭。

电视上都说，学习才是当今时代唯一的出路。

六岁的我还有些幼稚，我想成绩更好，我想压夏薇一头，让爸爸妈妈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夏薇高二那年辍学了。

她揣着妈妈给她的一千七百块学费，拖着个行李箱做了北漂。

留下一张纸条，扬言要当明星化妆师，不混出个人样绝不回来。

原本夏薇在家，妈妈早上会烧好饭菜留在锅里，中午放学回来我们热着吃。

可夏薇走了，妈妈直接就不做了。

你们吃过馊饭吗？那是我小时候经常吃的东西。

如果味道不大，倒点热水泡着，就着咸菜我能吃两大碗。

如果酸味过重，我就用凉水拔上，反复换几次水，直到没有什么异味，再就着呛人的辣椒油吃下，因为强烈的辣味能够遮住馊饭的酸味。

久而久之，我也变成了铁胃。

可光吃米饭没啥营养，我变得面黄肌瘦。

胖奶看在眼里，时常在家里炖上些大排骨叫我去吃，给我改改口味，加强营养。

7

老师说，市一中最好，考上这所学校的人，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校门。

但市一中，只录取我们学校排名前三的人。

为了考上市一中，我拼命学习。

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听说市一中要考英语，而我们村里上了初中才开始学英语，底子都很差。

所以我用攒下来的生活费买了几盘磁带，借着胖奶的老式收音机，自学英语。

其余时间，我上山摘果子、挖竹笋，下河摸鱼、钓螃蟹卖钱。

那时睡不好，吃不好是家常便饭，可我也不觉得累。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市一中。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爸爸妈妈竟破天荒的早早收摊回了家。

拿着通知书从村头走到村尾，从白天走到黑夜。

妈妈总说，我们家没有男孩，一直被村里人瞧不起。

这下我考了第一，还被市一中录取了，他们脸上有光。

非要让村里人看看谁家男孩能有我这般成绩。

爸妈心情好，我也跟着好过些。

那天我拥有了人生第一条裙子，一条蓝色碎花裙和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

这些是我生日时都不曾拥有的。

妈妈喝了两杯小酒，有些醉醺醺的。

“小安，你姐姐要带着男朋友回来了，这次就是商量他们结婚的事。”

“家里总共就两间屋子，你先搬到柴房去住，把你那帘子扯开，给你姐整个大屋子住着吧。”

“等他们走了，你再搬回来。”

我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所以每次都是我去迁就夏薇吗？

我这么问好像是自嘲，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在退让呢？

8

家里人对你的态度就决定了外人对你的态度。

夏薇带着男朋友王岩回来那天。

起初他还对我客客气气，可看到夏薇回来妈妈就指使我干这干那，只要爸妈不在家，他对我的态度也就无所谓。

对于夏薇的一切要求我都无视，可他提醒我：“你姐怀孕了，做这些事会动了胎气的。”

“她怀孕又不是你怀孕，你做这些事又不会动胎气。”我也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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