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独自一人,一边焦头烂额的工作,一边照顾我与姐姐
发布时间:2024-10-31 04:00 浏览量:5
妈妈恨我,因为我害死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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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问她:「妈妈,如果我死了,你会爱我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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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你先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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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如她所愿死后,她却抱着我的骨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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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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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也得不到我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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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三天,妈妈照常去接妹妹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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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班主任满脸担忧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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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妈妈,自从那天,安安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我联系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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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妈妈皱眉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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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不定去哪鬼混了,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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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我时,她满脸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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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再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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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联系一下,别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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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满脸不耐烦,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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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无人接听,手机自动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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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脸怒容:「夏安安这个白眼儿狼,居然敢不接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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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你有本事就死在外面,永远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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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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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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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的人为什么还会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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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还在咒骂我的妈妈,我凄惨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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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呀,你的愿望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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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儿夏安安,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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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妈妈还没有这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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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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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独自一人,一边焦头烂额的工作,一边照顾我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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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爱疾病缠身的姐姐,常常亲昵的摸着姐姐的头顶,叫她「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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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则像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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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待在阴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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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想起,那居然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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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爱我,却也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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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忽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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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姐姐的死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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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生日,妈妈公司事务繁忙,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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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贪玩,拉着姐姐逃学去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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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酒驾失控的车,碾碎了姐姐的头颅,带走了姐姐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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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受了擦伤的我却侥幸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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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死在了我生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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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上,妈妈抱着姐姐的骨灰。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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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身侧哭喊着姐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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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却猛地甩过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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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的的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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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正对上妈妈眼中浓重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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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怎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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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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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在心上,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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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她恨我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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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后,家里多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妹妹,夏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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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过世的姐姐有五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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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妈妈愿意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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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自给夏楚楚下厨,为她整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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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着夏楚楚的手一起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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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天下千千万万母女一般,亲昵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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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时,我只敢坐在角落,充满羡慕的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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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次,妈妈买了两个精致的草莓蛋糕,我以为有我一个便伸手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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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有些迟疑,仍将蛋糕放到了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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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夏楚楚抽泣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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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妈妈,我突然想到,这么好吃的蛋糕,桃桃姐姐却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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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的一句,妈妈全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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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粗暴掀翻了我手上的蛋糕,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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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姐姐因为你而死,你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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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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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屋外天寒地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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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一层单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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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夏楚楚矫揉造作的声音。「妈妈,别为了安安姐生气了,我来给你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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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还是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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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夏安安那个祸害,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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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自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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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妈妈这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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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仰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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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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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没有再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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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话,是她对我耐心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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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了夏楚楚,一起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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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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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去卖鱼虾的小贩前,挑了一条新鲜的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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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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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是个好妈妈,楚楚爱吃鱼,每天放学后你都亲自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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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骄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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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楚楚想要得的,我都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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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小贩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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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有两个女儿吗?大的那个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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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脸阴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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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鱼的小贩轻咳一声,解释道:「哎呀,安安那孩子人品败坏,怪不得她妈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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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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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像楚楚,总照顾惦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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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我只有楚楚这一个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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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从胸腔从胸腔涌到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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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蒙着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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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妈,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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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经照顾你,惦记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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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妈妈工作,为了业务焦头烂额,常忘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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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疼她,每天为她做饭送饭。从公司回来的深夜,我会为妈妈准备好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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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感冒,我忙前忙后,给她取药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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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的对妈妈好,希望能分担她肩头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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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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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至亲至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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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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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做的一切,都比不过夏楚楚轻飘飘的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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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鱼虾过敏,只要闻到味道便会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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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楚楚一句爱吃,妈妈日日将鱼虾端上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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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这个害死姐姐的祸害,有什么资格和夏楚楚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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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菜市场,妈妈与夏楚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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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楚眼含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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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如再给安安姐打个电话吧,母女哪有隔夜仇,安安姐只是在跟你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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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心疼的拍了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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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害死自己姐姐,又不检点的祸害,不值得你为她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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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妈妈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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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找到一丝担忧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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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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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的失踪,她只觉得厌恶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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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秒钟,她怀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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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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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别为安安姐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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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妈妈,夏楚楚露出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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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笑容,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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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夏楚楚刚来我家时还很小心,不敢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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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妈妈掩盖不了的恨意,让她转变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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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里她嘲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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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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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到衣服首饰,大到上学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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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咬牙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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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看中了我的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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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银制的小兔子手链,戴的时间久了,已经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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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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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给姐姐治病,她忘记了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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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哀求下,她在路边摊随手买了这只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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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我仍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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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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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妈妈曾经有喜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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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拒绝了夏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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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阴沉,随即又冲我扬起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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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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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扑来要抢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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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推去,没碰到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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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顺势一倒,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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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撞到地板,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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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妈妈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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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匆匆赶过来抱住夏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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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楚虚弱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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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别怪安安姐,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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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乱成一团,想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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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却打断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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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你就这么恶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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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姐姐还不够!还要害死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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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所有的反驳都显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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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妈妈都没相信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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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攥紧我的双手,将我拖到一楼的储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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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间没有窗户,是一个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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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怕黑,妈妈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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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仍不顾我的反抗和挣扎,将我锁在了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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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你该好好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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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关门的动作,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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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排山倒海般的袭来,淹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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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用力拍打房门,一边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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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错了,放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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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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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我的,是屋外妈妈与夏楚楚温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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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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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得意的夏楚楚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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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披头散发,眼眶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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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语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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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姐,你也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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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这么做,可都是妈妈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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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这样的人呀,就不应该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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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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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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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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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也会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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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我生出这个念头。当我用小刀在胳膊划出红痕时,我想,我应该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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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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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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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夏楚楚翻出成绩单,撒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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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楚楚只考了第二,没有安安姐厉害,安安姐这次又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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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楚楚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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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理会夏安安,作弊考出的第一,真是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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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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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是妈妈安在我身上的另一个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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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月考我都争当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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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贪恋,拿回成绩单后,妈妈对我露出的淡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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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夏楚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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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即便她没有得第一,妈妈仍然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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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为她下厨,做满桌她爱吃的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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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仍拼命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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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我唯一比夏楚楚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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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学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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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能注意到瞎楚楚头来的憎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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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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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次月考结束后,夏楚楚集结了一群同学举报我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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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坏了,老师们无法做决定,请来了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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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妈妈,班主任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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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平时成绩一直很好,我们不太相信她会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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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夏楚楚拿出作为证据的小抄,上面的字迹不是夏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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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不会撒谎。作弊的就是夏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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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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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八岁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姐姐,她人品败坏,自私自利,作弊这种事她干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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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所谓的证据。妈妈立即给我判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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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生母亲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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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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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作弊的名声传遍整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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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孤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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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厌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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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成绩飞速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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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拍手称快,说着:「夏安安果然是作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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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名的漩涡中,我慢慢下坠,手上的划痕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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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上学路过天桥,我都会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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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下方的车水马流,想着如果自己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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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没有这么多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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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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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了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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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暑假,夏楚楚生病,我被妈妈送到乡下外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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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是个古怪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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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女都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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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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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喜欢吃鸡蛋羹,每天早起,为我蒸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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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我喜欢上了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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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喜欢大海,却只能从电视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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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天气晴朗的夏夜,我们坐在农家小院望着星空,我会为她讲述辽阔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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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傍晚乘凉,我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受到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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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外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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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她满身灰尘,身上带着磕碰的淤青,脸上却满是灿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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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笨拙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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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去看医生,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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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为了我去了省城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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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钱,又不会用智能机,一个人笨拙的在大城市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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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成乞丐和疯子,受了无数冷落和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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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好心人塞给了她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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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她我得的是抑郁症,让她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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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什么是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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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看了医生,她的安安就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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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极度寒冷的人,终于见到了温暖的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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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中翻涌着的情绪,蔓上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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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的一声,我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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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唯一一次被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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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我决定,我要为了外婆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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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外婆,等我考上大学带她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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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粗糙的大手勾住我的小拇指。「好,外婆和安安拉钩,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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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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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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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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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带你看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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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四天,太阳明媚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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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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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是夏安安的家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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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平东警察局,四天前的发现的无名女尸很有可能是夏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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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方便,恳请您来一趟,辨别尸体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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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的是夏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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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的狂喜涌上她的双眼。「对不起,您找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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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断的挂了电话,删除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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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探头:「是谁打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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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楚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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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一个男生……说什么姐姐明明答应和她出去玩,要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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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满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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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又去哪里鬼混?招惹了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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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着她们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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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这样,夏楚楚说的,妈妈全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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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当初夏楚楚给我造谣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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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从外婆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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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婆的约定给了我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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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名片上地址看了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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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是个温柔的姐姐,她让我爱自己,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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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时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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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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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余时间出去打工赚钱看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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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妈妈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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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我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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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我的生活中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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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成绩重回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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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次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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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关于我的传言慢慢淡去,老师和同学们对我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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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本就慕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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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作弊或许可以考的更好成绩,但不可能次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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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会有同学问我题目,讲解后他们会塞给我一颗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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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很甜,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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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想,心理医生说的或许是对的,这个世界很温柔,我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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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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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楚没有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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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我打工时,她找人拍了错位照片,又恶意p图,在学校散播我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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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学校公告栏里我与不同男生拥抱接吻的污浊不堪的照片,无法抑制全身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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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怒气冲冲,夏楚楚面露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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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姐,这可是我特意拍的照片,你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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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楚,你以为拿这些劣质的p图造谣,会有人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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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不住怒气,一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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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哀嚎一声,捂住右脸,眼神如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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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别人不会信,可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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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换上一张泪眼朦胧的脸,对我的身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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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是安安姐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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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惹安安姐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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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到妈妈满是怒意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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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我的是劈头盖脸的耳光和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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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不检点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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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耳光,将我打的一个趔趄。妈妈不停歇,左右开弓,不过片刻,我的嘴角渗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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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放学时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老师和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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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色变,连忙上前拦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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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妈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打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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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狂怒的妈妈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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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应该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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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姐姐还不算,你居然出去和野男人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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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就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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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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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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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口却呛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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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我被打的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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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身上的疼痛不及心底蔓延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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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都没听我解释一下,就认为我出去鬼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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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照片就是你鬼混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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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呀,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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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出现在公示栏上的第一时间,班主任已经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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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经过技术处老师的分析,这些照片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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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恶意p图,故意散播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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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你报警,采取法律的手段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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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都不相信的虚假p图,我的妈妈,却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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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嘶哑的问出了那个困扰我一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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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如果我死了,你会爱我一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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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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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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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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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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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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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这么痛苦了,为什么我的心跳还是如此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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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话如同尖刀,扎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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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死亡,也换不回她一丝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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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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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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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会离开家,我已经满18岁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以后我不会再回家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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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我做过最大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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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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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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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难以置信,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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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安,你胆子大了啊,敢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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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走!我告诉你,你今天走了就别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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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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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想,妈妈一定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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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为什么,她的愿望都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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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我死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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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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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撞撞走出校园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乡下,我要见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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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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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条偏僻的马路,疾驰的轿车将我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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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狠狠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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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传来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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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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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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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我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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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轿车,再次重重的碾过我的身躯,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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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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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记得那晚刮的是凛冽的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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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在我裸露的肌肤上,带走我最后一丝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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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别人的走马灯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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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前浮现的一幅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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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张都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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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对姐姐笑靥如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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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望着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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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妹妹盖被双眼温柔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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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憎恨扇了我一耳光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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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最想逃离的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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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死前我最后想到的人也是她。正如我死前,最后呢喃的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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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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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微弱的震动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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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在凛冽的北风中,我的灵魂从躯体上漂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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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一股神奇吸力,我的灵魂飘过整个城市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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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美丽的星空下,小女孩深夜睡不着,她的妈妈温柔的唱着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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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看到,商城里跟妈妈撒娇要买糖果的女孩,她的妈妈眼里满是笑意,说着:「只能吃一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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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掠过千千万万个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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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妈妈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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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神奇的力量,仿佛我还在妈妈子宫时,连接起我俩的脐带。它将我牢牢束缚在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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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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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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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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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妈妈有要寻找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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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她频繁的看着电话,可没人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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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楚楚转了转眼珠,拦住了她:「妈妈,今天放学,我好像是安姐的身影了,她和一群男生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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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拿外套的手,妈妈恶狠狠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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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生出去鬼混都不知道回家!等回来我一定要打死她!」可是妈妈,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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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再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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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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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过头的心已经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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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有想到外婆会找上妈妈。知道我失踪后,坐了很久的车,她毅然决然来城市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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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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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花白的外婆揪住妈妈的衣角,不停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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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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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立马恶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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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你的好外孙女儿整天在外面和狐朋狗友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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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回家,你应该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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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安安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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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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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安安,可安安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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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眼神有一瞬间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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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起刚得知怀了夏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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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大女儿桃桃身子不好,我要照顾她,没有精力照顾其他孩子,我要打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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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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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打掉,你的身体就不能再生育了,你想好了吗?」
;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