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走10里路去大姨家借钱，大姨都没让我妈进门，却跑到村口拦住

口述：和仲 文：渺远的云

文章素材来源：作者身边的事，为方便采用第一人称叙述。

1.

我大姨今年60岁，孙子已经十几岁了。生活也还说得过去。不过我大姨的故事，还是要从我妈妈小的时候开始讲起。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姥姥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家里孩子多，每个人都想吃饱穿暖，但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大姨成为了家里唯一一个有机会接受较高教育的孩子。

大姨从小就显露出聪明伶俗的特质。她学习成绩优异，总是能在考试中拔得头筹。姥姥和姥爷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大姨多读几年书。他们省吃俭用，就为了供大姨上学。

"咱家就指望着你大姐了，"姥姥经常这样对其他孩子说，"你们要懂事，多帮家里干活，让你大姐安心读书。"

于是，在大姨读书的那些年里，我妈妈和其他兄弟姐妹们承担了更多的家务劳动。他们在田里干活，喂猪喂鸡，操持家务，虽然辛苦，但心里并没有怨言。因为在他们看来，大姨的成功就是整个家庭的希望。

终于，大姨顺利地读完了初中。在那个年代，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学历了。全村人都羡慕地看着我姥姥家，说他们家出了个"知识分子"。

然而，初中毕业后，大姨并没有继续升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实在负担不起更高的学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那时候，很多人认为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还不如早点嫁人。

没过几年，大姨就到了适婚的年龄。她嫁给了同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也就是我后来的大姨夫。

大姨夫是个精明的人，虽然没有大姨那么有文化，但为人活泛，对大姨也很好。两人婚后感情不

错，很快就有了孩子。

然而，好景不长。大姨生产后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由于她个子矮小，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生产过程异常艰难。更糟糕的是，生完孩子后，她竟然失明了。

就在这时，我妈妈站了出来。那时她才十几岁，还是个半大的姑娘。但她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照顾大姨和小外甥的重任。

"大姐，你别怕，"我妈妈握着大姨的手说，"我来照顾你和孩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从那天起，我妈妈就搬到了大姨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是煮粥、做饭，然后帮大姨洗漱、喂饭。白天还要照看小外甥，给他换尿布、喂奶。晚上还要照顾大姨上厕所，帮她擦洗身体。

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大姨因为看不见，经常焦虑不安。有时半夜会突然惊醒，哭着喊："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我妈妈就会立刻起床，轻声安慰她："大姐，别怕，我在这儿呢。"

小外甥也不好带。他经常哭闹，有时半夜也会醒来要吃奶。我妈妈就得一边哄孩子，一边照顾我大姨。

大姨夫虽然也想帮忙，但他要出去干活挣钱，而且在照顾人这方面也不太在行。所以，大部分的重担都落在了我妈妈身上。

村里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忍不住感叹："这雯儿真是个好妹妹啊，这么小就能照顾人，真不容易。"

我妈妈却从来不觉得辛苦。在她看来，大姨从小就照顾她，现在大姨有难，她理所当然应该帮忙。而且，她相信大姨一定会好起来的。

果然，在精心的照顾和治疗下，大姨的情况渐渐好转。起初，她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慢慢地，她能分辨出人的轮廓。最后，她的视力终于恢复了正常。

2.

随着大姨的康复，我妈妈也慢慢回到了自己家里。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时光飞逝，我妈妈也到了适婚年龄。通过媒人介绍，她认识了我父亲。我父亲是邻村的小伙子，老实本分，一见到我妈妈就喜欢上了。两人很快确定了关系，不久后就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婚后，我妈妈搬到了我父亲家里。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两人相互扶持，日子过得还算和睦。几年后，我出生了，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更多的欢乐。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奶奶突然病倒了。起初大家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病情越来越严重。我父亲不得不带着奶奶去县城的医院看病。

医生的诊断结果让全家人都惊呆了：奶奶得了重病，需要住院治疗。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我们家平静的生活。

我父亲二话不说，立即安排奶奶住院。他日夜守在病房里，照顾奶奶的饮食起居。但是，随着治疗的进行，医药费越来越多，很快就超出了我们家的承受能力。

"雯，家里的钱都用完了，"有一天晚上，我父亲托人给捎信回来说，"你能不能想办法再筹些钱？"

我妈妈听了，心里一紧。她知道情况很严重，必须尽快筹到钱。但是，作为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别人借钱。

思来想去，我妈妈决定先去找邻居借。可是，当她站在邻居家门口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有人在盯着她看。

就在这时，我妈妈突然想到了大姨。她记得大姨夫在市里的工厂上班，每个月都有固定工资。而且大姨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应该比较宽裕。

想到这里，我妈妈立即动身前往大姨家。那时候交通不便，从我们村到大姨家要走十多里山路。但我妈妈顾不上这么多，一心只想尽快筹到钱。

当我妈妈气喘吁吁地来到大姨家门口时，天已经快黑了。她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喊道："大姐，你在家吗？"

屋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门开了。大姨看到我妈妈，有些惊讶："雯，你咋来了？"

我妈妈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姐，孩子他奶奶病了，医药费有些不够，俺借你200块钱。"

大姨听了，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等等。"说完就转身回到屋里。

我妈妈站在门外，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大姨会不会借钱给她，如果不借的话，她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大姨拿着200块钱走了出来。她把钱递给我妈妈，说："给，你拿着。"

我妈妈接过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说："谢谢大姐，等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大姨点点头，说："你先拿去用吧，别耽误看病。"

由于天色已晚，我妈妈没有多做停留，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告辞了。她急着要把钱送到医院去，所以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然而，就在我妈妈走到村口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雯！雯！等等！"

我妈妈回头一看，竟然是大姨。大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追上我妈妈后，喘着气说："雯，这200块钱，你秋后得还给俺。"

我妈妈愣住了。她没想到大姨会追出来说这个。虽然她本来就打算还钱，但大姨这样特意追出来叮嘱，还是让她感到有些难过。

"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我妈妈强忍着心里的不快，郑重地保证道。

大姨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要我妈妈路上小心，这才转身回去了。

看着大姨的背影，我妈妈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了当年自己照顾大姨的日子，那时候她从未想过要回报。可如今，大姨却如此在意这200块钱。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妈妈赶回了医院。有了这200块钱，奶奶的治疗总算可以继续进行了。

从那以后，我们家和大姨家的来往就变少了。虽然逢年过节还会见面，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妈妈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叹口气说："也许是我们都变了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慢慢长大，开始懂事。我注意到，每当提起大姨家的事，妈妈的表情总是有些复杂。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妈妈："妈，你和大姨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妈妈摇摇头，轻声说："没有矛盾，只是人心都会变吧。"

3.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也长大了。在这期间，我们家和大姨家的来往一直不多，只是逢年过节才会见面。每次见面，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但总觉得少了些亲近感。

直到有一天，我姥姥病重的消息传来。妈妈接到电话后，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匆匆地赶往姥姥家。我跟着妈妈一起去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重病中的姥姥。

姥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妈妈握着姥姥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时，大姨也赶来了。

大姨一进门就对妈妈说："雯，老太太得癌症了，喘气都是病毒，你离远一些。"

妈妈愣了一下，但还是紧紧握着姥姥的手，轻声说："没事的，我不怕。"

大姨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床的另一边，默默地看着姥姥。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谁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我们守在姥姥床前整整一天一夜。姥姥的情况越来越差，最后在一个上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姥姥去世后，按照农村的习俗，要举行出殡仪式。仪式结束后，还有一个往坟上添土的环节。大姨拿起铁锹，开始往坟上铲土。她的动作很大，每一铲都用尽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倾注其中。

我注意到，姥姥的娘家人就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大姨的举动。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悲伤，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不太懂这其中的含义，只是觉得大姨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姥姥的孝心。

妈妈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但没有上前帮忙。我悄悄问妈妈："妈，我们要不要也去帮忙？"

妈妈摇摇头，轻声说："让你大姨来吧，她想这么做。"

姥姥的葬礼结束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我发现，妈妈变得更加沉默了。有时候，我会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神中充满了思念和伤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妈妈和大姨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注意到，每当提到姨姥姥的时候，妈妈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柔和。

有一天，妈妈对我说："你姨姥姥和你姥姥是一奶同胞的姐妹，长得可像了。每次看到姨姥姥，我就觉得像看到了你姥姥。"

我能感受到妈妈话语中的怀念。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姥姥，妈妈更加珍惜这份血缘关系，也更加想要亲近姨姥姥。

转眼间，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妈妈突然提议要去看看姨姥姥。她跟大姨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场。

"大姐，"妈妈说，"咱们去看看姨吧。自从咱妈走了，我总觉得应该多去看看姨。"

大姨听了，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都去干啥，都去干啥，跟打狼的一样。我去就行，咱们三个派个代表去就行。"

妈妈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我能感觉到她的失望和不解。

"大姐，"妈妈轻声说，"咱们一起去不好吗？姨看到我们都来，肯定会很高兴的。"

大姨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我去就够了，你们就在家好好过年吧。"

妈妈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看着妈妈失落的背影，心里也感到一阵难过。

那天晚上，我偷偷问妈妈："妈，为什么大姨不想我们一起去看姨姥姥呢？"

妈妈叹了口气，轻声说："也许是大姨觉得麻烦吧。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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