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葬礼上，我和妈妈哭得昏天暗地，可舅舅却笑了

#记录我的2023#

“生前一碗汤，胜过坟前万柱香”

这道理似乎人人都懂，但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呢？

外公生前把一生积攒的财富都给了唯一的儿子，本想着儿子能给他一个美好的晚年，但真的倒下的那一刻，才知道人性的本质有多丑陋。

不说对错，只能说各人情感与看法不同吧。

前段时间参加了外公的葬礼，也让我看到有人对前面这句话有了不一样的诠释。

01

外公生有妈妈和姨妈两个女儿，只有舅舅一个儿子。

听妈妈说，她们出生的那个年代，重男轻女还思想还是挺严重，外婆生了妈妈和姨妈两个女儿后，才生了舅舅，他们对舅舅的偏爱还是比两个女儿多，大家已经习惯了，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养儿防老是那个年代的思想。

舅舅从小到大，从父母那得到了东西都比两个姐姐多，特别是妈妈和姨妈出嫁后，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留给了舅舅。

外公家虽然是农村，但从80年代初分田到户后，就跟人跑外面做建筑活，到90年代，又跟人跑点小生意，在大家缺衣少穿的年代，别人吃不饱饭时，舅舅家就经常能悄悄吃上肉了，在村里算得上是相对富裕的人家。

子承父业，舅舅在外公的带领和助力下，初中毕业后跟随外公学做生意，一直到外公年老干不动了，才把主要的家业交给了舅舅，只留下一个小店铺自己经营，攒点养老本而已。

妈妈说，记得交出家中管家权时，舅舅和舅妈信誓旦旦的对外公和外婆承诺，一定好好的给他们养老送终。

外公和外婆经常在外人面前称赞他们的儿子，不但有出息，能挣钱，还孝顺。

02

外公70岁以后，身体不好了，转让了手中的店铺，转让店铺得来的钱存起留着两个老人养老用。

没过两年，外婆过世了，那两年，外婆生病住院，还有后来过世办丧事所花的费用，舅舅没出一分钱，都是叫外公从养老本中出。

妈妈和姨妈知道后，劝外公，还是自己留些钱给自己才好，现在的儿子再怎么孝顺都办法看到往后，真到伸手要钱时，才知道。没必要现在把钱全掏空，以后自己真碰到用钱的地方，伸手要钱而要不得的时候，就难了。

外公听了我们的劝，犹豫了，跟舅舅说，母亲的事他做为儿子有责任，应该由他出钱。

舅舅说，那些钱本来就是留着给两老用的，他们只有舅舅一个儿子，花外公的钱和花舅舅的钱都一样，最终都是舅舅的钱。

外公很不情愿的拿了出来，等办完外婆的丧事已经不剩多少积蓄了。

妈妈和姨妈有意见也没办法，毕意嫁出去的女儿，在娘家已经没有发言权，而且钱也不是她们的。

又过了两年，外公生病了，病得不轻，在医院住了几个月，住院期间，舅舅打电话给妈妈和姨妈，说都是外公的儿女，医院伺候外公的事，要三个人轮流来。

舅舅真不愧是精明的商人，会算计。

分外公家产时，没见说都是外公的儿女，应该有份分，到了分担责任时，就要承担责任了。

妈妈和姨妈为了不伤和气，也为了能让外公得到好的照顾，也就忍了，轮流到医院陪护。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后，医生说可以转到康复科进行康复治疗了。可外公原来存的那些积蓄也用完了。

舅妈一打听到康复科治疗的费用后，怂恿舅舅，接回家吧，在康复科不也就是练练走路这些肌体训练而已，在家里扶着墙走同样能达到锻炼的目的。

最终决定把外公带回了老家。

舅舅要顾外面的生意，照顾外公的任务就落在了舅妈身上。

但儿媳毕竟还是儿媳，哪能像照顾自己亲生父母一样那么用心。她每天忙着自己家中的活，一般都是到餐点了才送东西到外公房间就算完成任务，只能说是保温饱而已了。

至于外公自己在家里是不是锻炼了，锻炼的时间是否够了，是否有效果了，她从来不去关心这些。

有一次，妈妈去看外公，在大门外面就听到舅妈在骂了：“这老东西，尿桶就摆在那，多走一步就到了，怎么又把尿拉到外面了，房间里到处都是你的尿骚味......”

把妈妈听得都哭了，可怜自己的父亲，年轻时为舅舅一家创下了那么多家业，还给他事业铺垫了基础，要不哪有今天舅舅的生意。

就是在那样的照顾条件下，外公终于在一次自行锻炼走路时，摔倒了。

这一摔严重了，治疗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落下了个不能自理，瘫床上不能动的结果。

这一瘫可就惨了，外公痛苦，舅舅一家也不好过了。

以前大小便还能自己拉到房间里面的尿桶，这回是完全拉在床上了。

听邻居说，自从外公瘫了以后，舅舅家中的各种难听的咒骂声就不断。

舅舅经常不在家，舅妈不是骂外公又拉了，就骂她吃东西又搞脏衣服了。

在床上躺了一年多后，背后还有好几处褥疮，烂得都差点见到骨头了，每次帮外公翻身，他都痛得直嚎叫。

让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落泪。

妈妈和姨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建议舅舅和舅妈，如果自己照顾精力不足，就在村里请一个人来协助吧。每天能有人固定帮翻身，也不至于烂这么严重。

舅妈跳起来破口大骂：“请什么请，请人不用钱的吗？这钱你们来出？谁老了不都得经过这一关？忍忍就过了......”

以当时舅舅家的经济条件，请个护工来照顾完全是有能力的。

妈妈和姨妈无言以对，只能摸着自己父亲的双手，心痛得默默掉眼泪，想着外公一直以前对舅舅的疼爱，所有身家都留给了他，得不该有的回报，人生快走到尽头了还要遭这些罪。

03

外公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两年，在受尽了折磨和人情冷淡后，离开了人世。

妈妈说，那天，外公还剩最后一口所时，接到舅舅打来的电话。

妈妈马上就赶了去，在外公床前，几个孩子给他喂了最后一口水，妈妈和姨妈是边喂边哭，而舅舅倒反像是舒了一口气，就像是卸下了一个很重的包袱。

妈妈瞪了舅舅一眼，说他现在这表情有点过分了。舅舅却说，人终究是要走，没质量的活着，还不如早走，大家都轻松。

舅舅边喂还边说：“爸，儿子给你喂汤了啊，你要吃得饱饱的，在那边要全力保佑我们全家顺利、发财啊......”

舅舅心里想的还全是自己，而却忘了床上那个老人，这些年因儿女照顾不周而多受了多少罪。

外公走了。

妈妈哭得差点晕了过去，可舅舅却说：终于解脱了！

不知道是他说的是自己解脱了，还是外公解脱了，或者两者都有。

妈妈叫我陪着去参加了外公的丧事。

舅舅选择的是土葬，丧事办了三天三夜，请了一帮专门做道场的人。

农村的丧事很繁杂，白天黑夜不停歇地闹，又是敲锣又是打鼓，一下烧香，一下鞭炮，一下又三拜九叩，特别是儿子，几乎没得休息过。

屋子里烟火缭绕，熏得人快窒息了。

负责采购的人说，冥币香烛和鞭炮都花了一千多块钱。

村里的人都来帮忙，听说，白事村里人不用请，都是自发来的。单安排村里人吃饭都有十几桌。

厨房安置在舅舅家旁边一块空地上，跟灵堂有一墙之隔。

厨房里弄菜的有十几个人，他们忙碌的身影和、炒菜锅勺碰撞的“呯呯”声、油锅里炸着扣肉的“滋滋”声，火炉发出的“呼呼”油火声，像是在准备一场大盛宴，与灵堂久不久传来的哭声，形成了鲜明对比，有点讽刺。

我听着这些吵杂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这其中滋味不知道如何说。

听说外公的丧事，花了差不多五万块钱。

如果当年舍得花几万块钱请个人来照顾他，外公也不至于走得这么苦。可舅舅却不把这几万块钱花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而是办了一个大葬礼。

唉，可怜的外公！

道场闹了三天后才出殡，出殡回来，大家洗手干净，就开始热热闹闹的开席了，吃到后面一些的人，还有划拳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办喜事呢。

舅舅因劳累加上严重睡眠不足，一进门便晕倒在了大厅。

这让来参加丧事的村里人更加说舅舅是个大孝子了，为了给父亲守灵，伤心到晕倒，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大孝子形象。

可他们却不知道，外公在世时，舅舅是怎么对外公的，是盼他早走为快，这样的人也能被人称赞为孝子吗？

父母在世时，都不好好孝顺，人都没了才在坟头绕一堆纸有用吗？

与其让坟前万吨灰，不如来床前一碗水！

讲述人：陆老师

图：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