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少离多的重组家庭,难得团聚,妈妈却提出了离婚,我更理解她了
发布时间:2024-10-23 16:30 浏览量:15
这餐饭显然要走入不欢而散的死胡同,最后是朱雪儿缓和了一些气氛说:“我说一句话吧,我们一家人难得见一次面。这些年妈不在家,姐连过年也少回家。现在好不容易凑齐了四个人,我们也不浪费妈妈的厨艺。先吃饭。”
朱雪儿这么说,庄玫琴也笑着说:“对,我们难得一家人坐下来吃个饭。”
最后倪恒星也说:“对,吃饭不说这些,叔叔尝尝我们买的酒”
但这餐饭吃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到了晚上,倪恒星和朱雪儿在一房间睡。而妈妈和继父自然而然地安排在同一间房,倪恒星说实话心头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一对中老年夫妻会在深夜打架起来。她从床上干脆坐起说:“雪儿,要不然我们给你爸安排个酒店吧。”
朱雪儿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说:“刚刚不是问了他们两个的意见了。妈和爸都说没问题。”
见朱雪儿转了个身,又要进入梦乡,倪恒星猛地扯过朱雪儿的被子,说:“别睡了,你就不怕这两人在晚上打起来。”
朱雪儿几次抢被子,朱雪儿都抢不过倪恒星。朱雪儿只好被迫起床,愤懑不已地揉了揉眼睛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年夫妻闹离婚,说闹是闹,但情分还在啊。”
倪恒星皱着眉,还是惴惴不安。朱雪儿又解释道:“也有……可能是两个人睡两床被子。”
顿了一下,朱雪儿又补充道:“或者我爸睡地上,妈睡床上。你放心吧,这都几点了,他俩肯定都睡了。离婚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啊。”
朱雪儿的话也有道理,倪恒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朱雪儿把被子抢了回去,又宽慰道:“姐,您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话毕,倪恒星关了墙上的壁灯按钮,躺在床上,虽说闭着眼但丝毫没有睡意,倒是朱雪儿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卧室里一下就传来了朱雪儿此起彼伏的鼾声。
倪恒星无奈地抽了口气,忽然听到屋外好似有动静,仿佛有人出了门。她趁着黑随手披了件外套就小心翼翼地出了卧室,她打开客厅的灯一看,玄关处放的拖鞋正是庄玫琴的。
她心一动,料想妈妈自己独自出了门。她不知道妈妈大半夜能去哪里,但心头有些担忧,便换了双鞋跟了出去。她下了楼,外头的路灯有几盏已经坏了。而妈妈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远到她已经看不到妈妈的身影。
她在原地踌蹴了会儿,忽然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连手机都忘了带。
妈妈能去哪里呢。
外头的大路旁边是几家便利店,除了便利店呢?
上次那个篮球场!
倪恒星想起上次因为妈妈在夜校脱口秀台上说起自己打人坐牢的事情,她同妈妈大吵一架后,在那个篮球场和妈妈互相吐露了心事。
她想妈妈或许会去那里。
她步履不停直接往那个破旧的篮球场走去,篮球场的灯还亮着。倪恒星走到到铁网的外头,她驻足停留,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中年女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正毫无章法地往蓝框投球,她没有学过运球,也没有学过投篮,所以每个动作不止不专业还有些生疏的滑稽。
很快,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妈妈气喘吁吁的声音。她疲累不堪地坐在了 水泥地上。
她打开篮球场的铁艺门,慢吞吞地移动到了妈妈的身边。地上有两个沉默的影子在慢慢靠近,最后停留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上。
倪恒星轻声开口道:“妈——”
庄玫琴的脑袋徐徐从膝盖中间抬起,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 女儿,语无伦次地说:“我有点睡不着,就想着出来散散步,哦,这个篮球也不知道哪个小孩落在篮球场的。我就试试,不会打球就是不会打球,看那些孩子投篮好像也很轻松,看我这一个球投进篮筐都费劲……”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后,又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她才开口说:“恒星,你怎么也来了?”
倪恒星在庄玫琴的身旁坐下,说:“我也睡不着,听到有人开门,想着是谁大半夜的出门。”
“你跟着我出来的?”庄玫琴问。
倪恒星说:“嗯,跟了一半,就跟不上了。我就想您可能会来篮球场,就抱着碰运气的心情过来看看。”
庄玫琴点头,侧头看了看女儿说:“真的抱歉,好像给你和雪儿添麻烦了。”
“其实我静下心想想,我这个年龄提出离婚确实挺奇怪的,你叔叔说我一个有案底的女人,他不嫌弃我就算好了,我怎么还能开口提出离婚呢?”庄玫琴自嘲地笑了笑说,“我是不是自不量力了。”
“法律又没有规定有案底的女人不能离婚。”倪恒星冷冷说。
庄玫琴感到有点意外:“可是,你之前不是反对我离婚的吗?”
空气中好似有什么忽然变得凝滞了起来,倪恒星想起庄玫琴刚来到秦市,向她第一次提出要和朱劲发离婚之时,她对妈妈的态度和现在截然不同。她说了冷漠又难听的话,质疑她这把年纪找个事都难,又说她这些年到底干了几件正事。还质疑她离婚后能去哪里。
那时候的她对待妈妈像是对待一个急于甩开的包袱一般。她那么害怕妈妈留在秦市不走,害怕妈妈成为自己的负担,害怕妈妈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她咽了咽喉咙,情绪有点上头,哑着声音说:“那时候的我应该做错了。”
庄玫琴瞳孔里荡漾着一些涟漪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她连忙侧过脸看向前面说:“恒星,你别这么说。真正犯了大错的人是妈妈。”
“妈,我说过了,离婚和您之前做的事没有关系。您不想和叔叔度过后面的人生,您应该有而且也有资格这么选择,”倪恒星轻轻吐了口气说,“我后来想了很久,明明雪儿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她总能站在你的位置为您考虑。她支持您说脱口秀,还说那是您的事业,她支持您离婚,说抛开您做错的事情,您为老朱家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既感到诧异又感到疑惑,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但现在想想,她是真的把您当成了她的妈妈。而我却做得还没她好。”
“不不不,恒星你做的很好了。妈妈每时每刻都为你感到骄傲,”庄玫琴潸然泪下,“是妈妈没有做好当一个妈妈的责任,而你却那么独立,妈妈很感恩。妈妈谢谢老天爷把你带到我的身边。”
庄玫琴的声音哽咽,倪恒星也感到自己的眼眶忽然滚烫起来。她轻轻揩了揩眼角的泪,故作若无其事地说:“妈,要不然我俩打个球吧。”
“你会打篮球?”庄玫琴有些吃惊。
倪恒星笑了笑,满脸都是得意地说:“没想到吧,大学期间还参加过一段时间的校队呢。”
“真的?”庄玫琴感到惊讶地说,“我是真没想到我女儿不止学习好,会散打,还会打篮球呢。”
“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倪恒星笑着说:“我身高不够,很快就被淘汰了,不过那是一段很好的经历。”
话毕,倪恒星就开始运球,她已经很久没有打篮球了,但当时教练和她做的指导,她还牢记于心,她慢慢找回运球的感觉,一个健步就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庄玫琴连连鼓掌叫好说:“恒星,你真棒。”
倪恒星笑着转身对妈妈说:“妈妈来试试吧,打球真的没那么难。”
倪恒星把球往庄玫琴的方向一抛,庄玫琴接住了球说:“那我也来试试。妈妈感觉自己还没有老,好像还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这个夜晚,两母女在这个破旧的篮球场上打起了篮球,倪恒星觉得自己好似在那一刻终于和妈妈和解了。她一直耿耿于怀,一直对妈妈的怨言好似在那一刻全部释然。
第二天,四个人坐在桌上吃早饭,庄玫琴做了一桌早餐,有煎饼、豆浆还有炸酱面。席间,几人都没说话。等到倪恒星和朱雪儿背起包要去上班之时,朱劲发忽然开口道:“你们都去上班,那我去哪里?”
朱雪儿接过话说:“爸,那您就在家看看电视,或者去楼下遛遛弯。您带着手机,找不到路就打开导航,找回家的路也不是很难的。”
“他们年轻的都去上班,玫琴你去哪里?”朱劲发把目光转向了庄玫琴。
庄玫琴直言说:“我现在每天也很忙。我现在白天有工作,晚上还得去夜校。”
“夜校?”朱劲发感到好奇,疑惑反问,“你去夜校干嘛呀?”
“妈在夜校接下了清洁工的活儿,除此之外,她现在可是脱口秀的选手。”
朱雪儿得意地搭在庄玫琴的肩膀上,对着朱劲发介绍道:“妈妈的老年生活很丰富多彩吧。”
朱劲发迷惑地看着庄玫琴,问:“脱口秀是什么?”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爸您不懂。”朱雪儿鄙夷地说。
“你妈知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你爸只是没有接受新事物的渠道。不信的话,让你妈也带我去夜校开开眼界,我说不定比你妈还会说那个什么……脱口秀。”
朱雪儿微微张嘴,倪恒星看向了庄玫琴。庄玫琴笑了笑说:“行啊,晚上就带你去开开眼界。”
接下来的几天,朱劲发赖上了庄玫琴。庄玫琴在白天也接下了一个小区清洁工的活儿,朱劲发也跟着她去上班。庄玫琴在做卫生,他就在小区看别人跳广场舞或者去小区的器械区找人聊天,到了晚上庄玫琴去夜校上班,庄玫琴忙完夜校的卫生,就去上脱口秀的课,他也跟着去蹭课。回来之时,他感叹现在年轻人的生活丰富多彩。朱雪儿说:“那您在夜校学会什么了?”
朱劲发听了几次脱口秀,也看了庄玫琴的脱口秀,他酸溜溜地说:“脱口秀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妈说的那些老掉牙的东西也能逗的大家笑。你们啊,年轻人的笑点实在太低了。”
“爸。您啊不会说就不会说,怎么说话还酸溜溜的啊。”朱雪儿直来直往地吐槽也不给朱劲发留面子。
“我是不屑上台说。自己的私事我可放不上台面说。”朱劲发说,“说这玩意又赚不到钱,我没兴致。”
“谁说的,妈可是要参加比赛了。她要是获奖了可是有奖金的。”朱雪儿振振有词地说。